受伤的奇洛

    斯内普一步步地走近我,我的心一点点提起来,但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我丝毫没有后退。

    “你自认为足够了解魔法吗?”斯内普用他高大的黑色身躯将我牢牢罩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同学中的佼佼者吗,林?”

    我被困在斯内普的身影当中,抬起头和他对视,他有着和我一样的黑头发黑眼睛,肤色却比我苍白得多,五官也极深邃,办公室的顶光打下来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锋利的阴影。

    我应该感到害怕,可他的话语勾起了我不合时宜的斗志:“我确实与众不同,也确实是佼佼者,先生。”

    斯内普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直直地盯着我,良久才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非常简短的指令:“证明。”

    证明……

    我们的话题好像偏离了我捉弄马尔福的事,也和我上课干的蠢事一点关系没有,难道教授只是单纯对我的魔法能力感兴趣,想看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么我或许应该好好表现一下。

    我垂下眼睛想了想,心一横,抬起右手,选择了还没有最终成型的昨天晚上的新发明。

    我的手心向上,冒出熊熊的蓝色烈火,又精细地控制着魔力将一大团火焰分裂成几簇火苗,接着念动变形咒语,把它们转化成印着蓝色火焰纹路的细针,最后是一道强力的疾驰咒——

    火针从我手中射出去的瞬间,堆放在墙边木架上的好几瓶魔药应声爆炸,瓶子裂了个粉碎,液体哗啦啦流到地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我还没能测算出效果最好的咒语配合它,”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功的,这毋庸置疑。并且随着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这道咒语会让人防不胜防,我们中国管这叫暗器,教授。”

    “确实很惊人……”斯内普看着地上那滩即将被火焰熬干的液体点点头,随即又看向我,“但更惊人的是,你居然在短短几秒内毁了我两瓶缓和剂、一瓶生骨灵和一瓶活地狱汤剂。相比于创造力,你的破坏力更加让人瞠目结舌,林小姐。”

    “诶?”我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打碎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收手弯腰道歉一条龙,“对不起、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让我展示的……

    斯内普掉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气呼呼地坐下,抬手一指墙角的两个大铁桶:“你在列车上的无礼之举、今天课堂上的愚蠢操作还有刚才的巨怪行径,让你值得那两桶比利格威虫的惩罚。在晚餐前,把它们的翅膀和螯针摘下来分好!”

    “两桶?!”我瞪大眼睛想抗议,却在对上斯内普同样瞪着的眼睛时败下阵来,“……好的教授,我这就去。”

    还是被当苦力了,为什么总是没法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呢?我拎起一桶比利格威虫懊恼地想。

    就这样,在斯内普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唰唰勾画的声音中,我吃力地处理着该死的虫子那些该死的翅膀和毒针。天可怜见我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过程中不知扎伤了自己多少次,可是当我举起冒血珠的手找斯内普装可怜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抬:

    “你的疗愈咒不是用得很好吗?那就不必浪费我的白鲜了。”

    斯扒皮!对小孩子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怎么当上的老师!

    小时候经常见外婆处理各种各样的魔药材料,可是我的兴趣不在这上头——有点时间全用来研究魔咒和神奇动物了——属于见过猪跑但没骑过猪跑,所以处理得很慢,干到晚餐时间才勉强完成了大半桶。

    斯内普一脸嫌弃地在羊皮纸上用力画“P”之余瞥了我一眼:“你的手似乎没有嘴巴那么快,真是让人失望。”

    “是啊,在被毒针扎了一万个洞之后它们确实有点僵硬了。”苦力活使人暴躁,我忿忿地说。

    我好像听到斯内普笑了一声,但当我回头去看时,只看到了一张紧绷的面孔:“去吃饭吧,我想拿起餐具你的手就会恢复灵活。你贫瘠的大脑也需要一些营养,让它可以在熬制魔药的时候保持专注。”

    诶嘿,逃掉一桶。我立刻笑逐颜开:“我就知道院长是关心学生的,那我就先走啦,您也早点来吃饭哦。”

    斯内普白我一眼:“剩下的明天课后来处理——你可是为自己赢得了一周的留堂。”

    地窖里响起我痛心的惨叫。

    “谁跟我说他偏心斯莱特林的?帕金森,是不是你?”餐桌上,我用力锯着牛排泄愤。

    不远处和马尔福排排坐的帕金森耸耸肩:“我可没说错,你干了这么多蠢事,斯莱特林少了一分没有?再看看格兰芬多,待遇不是天差地别吗?”

    “原来只要不扣分就是偏袒了?对学生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吗?”我质问。

    “那只能说你不讨人喜欢,”马尔福得意洋洋地说,“这也正常,斯内普教授从来就不喜欢蠢人。”说完他还优雅且迅速地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连刀工上都要秀一下优越。坐在他和帕金森对面的大小胖子啃着鸡腿也不忘给他捧场,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奇怪了,他要是不喜欢蠢人,怎么会对你赞不绝口呢?”我叉起一大块奇形怪状的牛肉强行开吃。

    “你这个——”

    达芙妮不想再掺和我们无意义的争吵,拉着不情不愿的帕金森去自习室写作业了。大小胖子只顾着大快朵颐,吃得油光满面,于是我和马尔福在吵嚷中吃过晚餐,又吵嚷着一道回寝室。

    我正打算用一句精妙绝伦的讽刺彻底堵上这位金贵少爷已经词穷到只能硬撑的嘴时,忽然听见前面的空教室里传来“砰”的一声。

    “那是什么动静?”我一愣。

    “看看不就知道了!”马尔福正因为说不过我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这动静几步上前踹开教室的门,我赶紧跟上去。

    居然是奇洛教授,他面色苍白地跌倒在地上,撞翻了一张课桌,头磕在了椅子腿上划出一道冒着血珠的不小的伤口。

    “教授?!”我赶紧去扶他,“您还好吧?马尔福你过来帮忙啊!”

    杵在一边的马尔福闻声如梦初醒,跑过来却连怎么搭把手都不会,居然想揪着奇洛的帽子把人薅起来,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秃头的奇洛教授吓得连伤口都顾不上了,抱住脑袋蜷起来竭力守护自己的帽子:“不!别、别动它!”

    马尔福慌张,马尔福看我。

    “别担心教授,没人要动你的帽子。”

    我尽力安抚进入了应激状态的奇洛,马尔福被他吓到了:“他是疯了吗?找个人去叫庞弗雷、或者邓布利多吧。”

    “不!”奇洛猛地抬起头,“不!不用、不用麻烦……”

    我趁机查看他额角的伤口:“确实,也不是很严重,我就能解决。”

    我将手贴上奇洛冰凉的、青筋直冒的额头,念动咒语“愈合如初”,温柔的白光从我的指尖溢出,手掌下他的皮肉开始震颤、生长。

    马尔福看傻眼了:“无杖施法,你真的会这个?”

    我不忘趁机装一装:“雕虫小技罢了。”

    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我预料,奇洛教授的伤势并不严重,按理说我只要消耗一点点魔力就能治好,可眼下他的伤口却像个无底洞一样,不断蚕食着我的力量。

    “教授您……好像不止有外伤?”我有点累了,五指止不住地颤抖,施法的手臂酸痛不已,血管清晰得好像要爆出来。

    奇洛呆滞地睁着眼睛,就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但他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甚至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红润。

    马尔福也看出不对劲了:“喂,他伤到的是额头又不是脑子,你还要治疗多久?”

    我咬了咬嘴唇,摇头:“他很需要我的力量,好像……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伤害他?”

    “开什么玩笑,别犯蠢了,看看你的胳膊!”马尔福不由分说捏住我的手臂,强行把我扯开,“他脑子里除了水之外什么都没有,你灌再多魔力进去也没用!”

    直到我的手拿开,奇洛凝固的目光才晃了晃,逐渐回过神来。他凌乱地喘着气,诧异地看看我的手,又看看我,慌里慌张地整理好自己的帽子从地上爬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跑出了教室。

    “他就这么走了?什么也不说,一句谢谢都没有?”马尔福生气地说,“我们根本就不该进来,帮助这个神经病就是在浪费时间!”

    “好奇怪啊……”我跪坐在地上看自己的手,刚才绝对有什么东西在攫取我的魔力,可是是什么?

    马尔福不爽地嚷嚷:“怎么,还想品味手上沾到的大蒜味?见鬼,他是不是从来不洗那顶破帽子?熏死人了!”

    帽子……

    “我要告诉我爸爸,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是怎么混进霍格沃茨当老师的?我爸说得一点没错,这所学校在邓布利多的领导下就快没救了……”

    马尔福尖酸刻薄地吐槽着,我撑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因为魔力消耗太大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又跌回去。

    “啊喂,你又怎么了?”马尔福眼疾手快拽住我,“你给我撑住啊,要是倒在这里我才不会把你背回寝室!夏洛特·林!”

    “别喊了别喊了,我好着呢……你能扶我回休息室吗?”

    “扶你?你当我是佣人吗!”

    “求你了。”

    “……行吧。”

新书推荐: 烧灯续昼 大佬穿为炮灰[快穿] 搞不定就都拆了【叛逆的鲁路修衍生同人】 [家教]并盛恋爱日记 (猎人)严厉的爱 [综漫]杀死那个白月光 [HP]救世主饲养手册 千机引 夫侍好像有点多 偏执寒星坠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