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声断断续续,隔着屏风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纷纷好奇屏风里究竟藏着什么人。
苏则天给女官递了个眼神,身边的女官心领神会,准备绕开屏风一探究竟,却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不可!”
声音掷地有声,清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女官乍眼一看,跪在地上的少女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一双手臂挡在了屏风前,不让她过去。
苏枝拦下女官的那一刻心情十分忐忑不安,祈祷着宁雪不要被发现。
完了,宁雪被发现了不要紧,关键宁雪当着母皇的面拆穿她的谎言,这才是致命一击。
这厌恶值都飙升到了警报线,可见这宁雪有多么厌恶她。
不敢想象此时宁雪的心情,肯定想把她剥皮拆骨,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吧。
苏岚见状,目露兴奋之色,重拾了之前的信心。
屏风里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枝这下死定了!
一旁的江婉盯着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紧蹙着眉头,眼神带着几分不容察觉的阴沉。
女官低头看着拦在面前的少女,入眼的是一张极为艳丽逼人的脸庞,眉眼间清纯不失妩媚,那眼角的一颗泪痣平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清感。
少女披着洁白的狐裘,双臂张开,脸上带着许些紧张之色,可见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人或者物品。
女官递了个眼神给江婉,似乎等着她的命令,两个人四目相对,女官立刻明白了江婉的意思,“三殿下,请让开!”
少女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让路的意思,江婉走上前一把推开了少女,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三皇女麻烦让开,这是女皇的命令,不要拦着卑职搜查。”
苏枝重新站在江婉面前,张开双臂又拦住了江婉,“若是我不让,你又如何?”
江婉冷笑一声,“那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苏枝被江婉重重一推,撞到了屏风上,屏风哐当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疼的她紧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婉,你可以进去搜,但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江婉并没有搭理苏枝,直接领着女官大步迈进去。
入眼的是金碧辉煌的大殿,白玉铺地,每处角落布置一盏极为漂亮的羊角烛灯,显眼的地方摆放着极为奢侈的床榻。
床榻挂着用千年蚕丝编制的账幔,倒成三角形,洁白的账幔绣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桃花,风拂过,好似朵朵桃花活了过来,翩翩起舞。
帘子里面透露出一道纤细消瘦的身影,在羊角烛灯映照下,坐立着的背影姿态曼妙。
江婉咬牙走上前,一把撩开了账幔,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昳丽苍白的脸,多么熟悉的脸庞,这个人正是敌国质女宁雪。
宁雪在面对强闯入她视线的人,抬眸俯视着江婉,一脸的戒备,犀利的眼神直接扫向了江婉。
身边的女官也看清楚了藏于账幔之中的这张脸,心里大吃一惊。
敌国质女怎么会在三皇女的寝宫,难不成真的如婢女所言,三皇女对质女意图不轨?
江婉恶狠狠瞪着宁雪,眼神凶的可怕,她恋恋不忘的人,平时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却被宁雪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截了胡。
一颗好好的白菜给猪拱了!
她气的肩膀颤抖,扯住了宁雪的手臂,活像极了一个捉奸的正主,“宁雪,你给本官滚出来,莫要脏了本官的眼。”
宁雪也没有想到这一刻发现自己在屏风里的人竟然是她的死对头江婉,一层阴影映在了江婉清秀可人的脸庞,那吃人的眼神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宁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一直都知道江婉的心思,尽管她对三皇女的心思藏的很深,但是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宁雪犀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水汪汪,她被江婉从床上硬生生拽了下来,脚上挂着洁白色的铃铛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空灵的声响。
江婉用力一推,将宁雪推倒在地,紧接着从怀里拿出帕子,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宁雪跌倒在地,吃痛的皱着眉头,衣衫不整,她故意扯落香肩露出一大片皮肤,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吻过的红痕,与身上的金丝海棠花格外的映衬。
她抛出一个挑衅的眼神,缓缓将肩上的衣服慢慢合拢。
江婉泛白的手指弯曲,指甲嵌入手掌心,双眼一直盯着宁雪挪不开视线。
这一幕是那么的刺眼,江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她用刀人的眼神看着宁雪。
宁雪眼神露出几分得意,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炫耀胜利成果,转眼间又故作小可怜的姿态,尾音带着几分颤抖,“呜呜呜,不要欺负我,你这个大坏蛋。”
“娘亲,快来保护雪雪。”
江婉看着宁雪做戏的这个样子,气的咬牙切齿,宁雪故意装成傻子,成无辜可怜的女人,而她成了欺负这傻子的恶毒女人。
闻言,江婉见到这幕,眼尾猩红,一把拽住了宁雪的衣领,嗤笑了一声,“你该死!动了不该动的人,你以为装傻就可以逃得了吗?”
女官跟随江婉多年,对她十分了解。
那个少女面对史官的弹劾,舌战群儒,不曾有过一丝失态。
而如今因为宁雪一个小举动,大发雷霆。
身边的女官还是头一次见江婉如此失态的一面。
宁雪甩开了江婉的禁锢,赤裸着脚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了出去,脚上挂着的铃铛声,声声响。
江婉紧跟随其后,阴沉着脸,一旁的女官也紧随着。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屏风里跑了出来,撞进了苏枝的怀里。
宁雪死拽着苏枝的衣裳,双手环绕她的腰肢,战战兢兢,脸上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娘亲,快打大坏蛋!呜呜呜呜,她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