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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此时太阳早已沉入地底,而本该散发出盈盈光辉的月亮似乎被刚才那一场打斗惊扰躲入云层。这一阵叩门声也来得分外清脆,直教人无法忽视。

    舒柳对门外是谁有着几分猜测,想到今天所谓的“局”心中犹豫,再看到面前破败的院子和屋内养伤的白巧月,只对敲门人心中生出了几分怨怼,因此只略一扬声:“门外是何人?若无要紧事,还是明日再来为好。”

    说完也不等门外的人做了何种反应,转身回到屋里收拾自己的的行囊,只想快快这朝晖城,再也不想沾染分毫。

    思来想去间,舒柳目光扫到了被她刻意放在多宝阁后面的物件,叹了口气后伸手拿出,只见是半块通体洁白的玉佩,触手生温,上面刻着“不可转也”四个字。

    只这四个字看起来歪歪扭扭,不像是什么名家之作,倒像是孩童拿来练手的游戏之作,若叫人看见只会连呼可惜了这样好的玉料。

    偏偏舒柳看到这四个字眼前便会浮现那人一笔一划镌刻的模样,甚至还会想起因记忆不熟练面上的羞涩神色,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我到时候寻一块更好的,刻一对新的送你”的誓言。

    旧日种种仿佛就发生在昨日,终究少了几分真切。

    只是流光易逝,故人早已变了摸样,再一味沉溺于过去的记忆中反而不美,只对该如何处置这玉佩心下犯难,一时拿不出个主意。

    舒柳将玉佩拖到眼前凝视半响,最终只沉沉叹了口气。

    玉佩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出温润的光彩,映在面庞上,连愁绪仿佛看着都淡了几分。

    沈明钰又在凝视手中的半块玉佩,身边人早已习惯了自家公子时常对着什么东西发愣的怪癖,一盯便是大半夜,这时任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也不是没有人猜测过究竟是何种物什,偏沈明钰宝贝的紧,从不肯轻易视人眼前。

    久而久之,大家也对此好奇的很,甚至私下里做了个赌局,便是赌沈明钰总在看些什么,有说是象征家主的戒指的;有说是家主夫人或那位传闻中的未婚妻赠予的事物,什么法器啊荷包啊簪子啊玉佩啊都猜了个遍;更有胆大的说是其实是在冥想,不然怎么会对外界事物毫无反应。这一说法出来得到了众人纷纷赞同。

    开始只是赌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可架不住时间太长,如今也是积累了一笔可观的数量,

    宁华见沈明钰从舒宅回来后,一言不发又将自己关进了屋子,便知道这是又要盯着那样神秘事物看一整夜了。

    宁华思绪转得飞快,根据他的经验,沈明钰至多两刻钟后便会让他离去,此刻正想着夜宵该吃些什么,他可要好好说道今日所见的场面了,那用脑袋接天雷的修士可是罕见。

    正在他想到是城东王大娘家的馄饨好,还是城西张大爷家的烧饼好的时候,沈明钰开口了,不是让他离开,而是让他去取宝库中储藏的空间法器来。

    宁华正了正神,连忙走进去。眼见沈明钰还是如往常般萎靡不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案上的那盏烛火。

    宁华心中大震,难道所有人都猜错了?公子只是喜欢随便盯着东西发呆?那赏金……岂不是……

    正腹诽着那烛火有什么好看的,让他也看看究竟是有什么奇异之处,万一这是个什么法器呢?

    宁华抬眼撇去,只见那烛火下有一丝温润的白光,倒像是玉佩的光,再细细一想,这质感!错不了!是玉佩!

    玉佩!想到自己赢了之后的大笔灵石进账,宁华嘴边不禁泛起了一丝难以控制的微笑,眼睛也瞪大了几分。

    但眼见自家公子眉头紧锁的模样,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神情同往日一般严肃,抿了抿嘴,低声回道:“是。”不敢多说便急匆匆走出去。

    而沈明钰心烦意乱,也并未发现这一小插曲。

    不过须臾宁华遍捧着一大堆盒子回来,不像是去取法器,倒像是将宝库打劫而来的战利品。

    沈明钰见他按了按眉心刚想发火,便听到宁华小声道:“您当时只说要空间法器,属下不知是哪一个,边全都拿来了。”

    沈明钰一时梗住,见那枚螺钿镶嵌雕花木匣在其中,火也泻了大半,只将匣子挑出而后挥了挥手让宁华出去时把其余盒子带回去。

    沈明钰打量盒子半响,只将它推向一边,转而拿起旁边的笔墨开始奋笔疾书。

    窗外已晨曦初现,初升的朝阳本是一天的开始,却向沈明钰宣告着最后的时间来临,无法犹豫。

    沈明钰长叹一口气,将握在手中的玉佩不舍地放入匣子中,只听“咔”得一声响,合上了整夜的思绪。

    舒柳只听到“咔”一声响,睁眼时发现手里还握着那半块玉佩,想来是昨夜迷迷糊糊睡着了,就着日光看了片刻,想了想还是将它放到了袖中,起身前去找白巧月商议怎样才能将柳树带走。

    白巧月在院中绕着柳树转圈,见舒柳出来,指了指院中小桌上的馄饨让她先吃,兴致勃勃地道:“你醒来得刚好,我正想去叫你呢。这柳树已生了些许灵智,也就无法装进储物戒里里,但若有灵智,想来缩小些也不难办。只它不听我的,刚想叫你来试试呢。”

    柳树似乎听到白巧月说它坏话,不满的晃了晃枝条,发出“咔咔”的声音。

    听到这,舒柳已明白刚刚听到那阵声响是怎么传来的,一时也来了性质,放下馄饨跑去同柳树“沟通”。

    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白巧月用灵识扫了一眼,面向舒柳:“是沈明钰,要见一见吗?”

    眼见舒柳露出犹豫的神色,白巧月温声道:“去见见也好,咱们一会便走了,有什么话说清楚才好,人生南北多歧路,今日一别,可能再无见面之时,问个明白也好。正巧我再去看一看有何遗漏的事物,讲完告诉我即可。”

    舒柳垂下眼眸,咬了咬唇,决定前去听一听沈明钰究竟会说出什么。

    沈明钰见开门的是舒柳楞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这次如此顺利,下意识露出温和笑容用最熟悉的话语开口:“可以进去讨杯茶喝吗?”

    舒柳只道:“不了,院内杂乱,沈道友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可以。”

    见沈明钰似乎不知从何说起,舒柳直接挑明道“你想说些什么?”

    “如果是为昨晚的事情道歉的话,沈道友不必如此。如此大计本就不该轻易告知旁人,是我着相了。”

    见舒柳有转身离去的意思,沈明钰急忙叫住了舒柳,开口讲话却又突然卡住,只觉得现今说什么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名为虚情假意的面纱,只急忙将手中匣子塞进舒柳手中,留下一句大声的:“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一出口,其余的话便好说很多,沈明钰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慢条斯理的说话急道:“舒柳,我自知你此去可能没有相见之期,我只是想说,你与我来说,并不是计划中的一环,我只是怕你收到我的牵连,是我想错了。”

    舒柳打开沈明钰塞给她的匣子,里面躺着两块玉佩,一块是她记忆中她所刻的“我心匪石”的那半块玉佩。另一块却是一枚雕成兔子的玉坠,成色极好,不输母亲当年寻到的那块玉。

    突然便想起昨日回忆中断的后续,她想到沈明钰对她说以后要寻来一块新玉来刻字,她还笑要一对一模一样的新玉佩干什么,不如雕个坠子好看。

    没想到今日看到了曾经玩笑时说的玉坠,倒是有一种恍惚隔世之感,也许真就是有缘无份吧。

    耳边只听沈明钰言辞恳切道:“你确实是我此生挚爱,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表达希望你为了我留下来,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的抱负,你于医术一道可谓天纵奇才,进入大宗门,才不辜负你自身。”

    “今日一别,从此山长水阔,不知何时有相见之期,我只是不想后悔不曾告诉过你我的心意。我确实是自私,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认为我对你只是感激……”

    说完指向盒中玉佩:“这块玉佩原始一分为二成为定亲信物,是舒伯母当年寻来的,还望你能收下,哪怕当着念想也是极好的。另一枚玉坠是我偶然得来的,就当是我送你的践行礼收下可好?”

    舒柳摸索着那块如今合二为一的玉佩,摸到了八个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低头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我其实……是想过的,但……我曾以为你是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欺骗我的人,但你还是这样做了。终究是破镜重圆、覆水难收,就此别过对彼此都好。”

    “玉坠难为你费心了,我如今也不适合收下,还是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将玉坠还给沈明钰后转身离开,对在院中等候的白巧月说,“师姐走吧。”

    白巧月对早已泪流满脸的沈明钰略一点头,二人化作一道流光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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