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庄七

    “师兄,这猪妖什么来历你们知道吗?”采采小口喝着甜汤,水色潋滟的眼里满是疑惑。

    原著中对于高家庄一劫并无多余赘述,对猪妖也是三言两语概括,因此,无人知道它姓甚名谁、从哪里来。

    李为郗坐在斜处,恰有晨光来,照的他脸庞如玉温润,薄白肌肤下有青红血丝。

    “来历不知,只是它来化形都无,应该只是个低等小妖。”

    “那不一定哦。”绣着摇曳金鱼的手帕擦拭过嘴,采采向后指了指,道:“在我们来之前,高员外请了几批术士方修,全无功而返。那妖精这么难搞,定有过人之处。”

    她说话时食指与拇指还捏着手帕,微风一吹,轻轻晃啊晃,金鱼尾巴游荡,似活过来了。

    崔嵬撇头看一眼,收回视线后笑道:“那依照师妹意思,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采采心想: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问题吗?我的定位是搞事情的恶毒女配,不找事都算你们烧高香了。

    瘪嘴想翻白眼,没想到正撞见李为郗双眼冒光看她。

    眼神如狼似虎。

    “……现在引诱肯定没用,只能等。”不忍心让老父亲李为郗失望,顶着他期待的目光,采采硬着头皮说:“当然,等待期间咱们也不能啥也不干。师兄跟师姐可以好好去排查镇上还有哪些少女,她们是猪妖的目标,想必猪妖肯定会卷土重来。”

    “不错,采采最近长进许多。”李为郗自带八百层滤镜,是那种就算小师妹捅死人,他都会以为是她太过粗心所致。

    这会儿,听采采头头是道一顿分析,满眼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欢喜。

    “嘿嘿嘿—”采采挠挠头,不知为何,羞耻症犯了。

    关键时候,救场王崔嵬上场。

    他微微一笑,歪头拊掌道:“好主意,想不到师妹如此贴心懂事,不过师兄还是很好奇你给自己安排了什么任务?”

    一句话,成功打破兄慈妹孝的僵局。

    他笑的无辜,然采采觉得万分讨厌。即便她在队伍常年担任惹事废物一角,但所谓看破不说破。

    说破多尴尬。

    翻个白眼撇开头,她哼哼道:“我?我当然是出去打探敌情。”顺带摸鱼。

    “哦?”崔嵬眼含惊讶,左侧眉梢不着痕迹挑起,“师妹,可是来时我已经打探过消息了。”

    他语气低沉,却无端叫人感觉轻佻,又夹着些鄙视,仿佛再说“承认吧,你就是个废物”。

    采采立马不干,撂下筷子,从鼻间重重哼气,不屑说:“是吗?那难怪我们捉妖没什么进展。师兄,不是我吹牛,师妹我吃瓜多年,五觉灵敏,从未失手,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崔嵬悠闲夹起块米糕,拱完火后风轻云淡,也不介意采采的冒犯,反而十分配合点头说:“小师妹说的对,那师兄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莫名其妙领了差事,采采郁闷捡起筷子。怎么回事,她原本不是想偷懒嘛?

    大爷的,中了激将法。

    吃完饭,李为郗提剑出门。

    朝霞满天,淡蓝的天色翻涌,昨夜一阵疾风,落花如雨。

    踏出门槛前,他停住脚步,转身对崔嵬交代:“阿浣还病着,劳烦师弟代为照顾。”

    接着,又对采采投个忧虑神情,道:“师妹,别忘了跟二师姐道歉。”

    采采比个OK手势,摆摆手说:“师兄放心吧,我马上就去。”

    李为郗其实不太放心,可目光偏向三师弟青雾般缭绕飘渺的身姿,他眨眨眼,丝毫没有犹豫离开。

    小师妹冤家在,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师兄怎么跑这么快?”抱着食盒,采采好奇探头。

    目送白衣消失,听见采采的话,崔嵬没搭理她,径直走向二师姐房间。

    “哎,等等我,我也要去。”采采忙提裙跟上。

    亦步亦趋跟在崔嵬身后,在开门的一瞬间,荷花清幽香味扑鼻,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檀木香味。

    深吸一口,她深深陶醉。

    妈呀,女主好香。

    “周行?”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床榻传来,轻轻柔柔的,如杨柳丝丝拂面,激起水面涟漪。

    采采瞬间脸红,一把扯开前面挡路的崔嵬,她嘿嘿一笑,欢欣雀跃喊:“师姐,是采采来了。”

    被推向门边的崔嵬:?

    “师姐,我来向你道歉。前些日子的事是我的错,大师兄严厉批评了我,并且勒令我来诚恳道歉。”采采一只绣鞋踩着板凳,将食盒打开端出碗汤,小声说:“师姐,上次的事是采采不对。”

    仙气飘飘帷帐寂静片刻后,女子青葱酥手缓缓掀开帘子,露出张美如菩萨的脸。

    细长的眉、柔婉神性的眼、永远缺乏血色的唇,三者共生,世上最好的画师都画不下她的美。

    采采哇了声,扭着腰过去巴巴喊:“师姐。”

    这谄媚样,崔嵬皱脸,两条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这人搞什么鬼?她不是见着师姐就满身防备,跟刺猬般热衷扎人。

    怎么现在的亲热劲儿跟她儿子大黄一样。

    “采采,你……”叶浣拿不准她是不是吃错药,便抬头示意崔嵬。

    崔嵬朝她点头。

    “我是来道歉的,顺便给师姐盛碗甜汤。”少女叽叽喳喳递来碗汤,眼弯成两道月牙。

    “采采有心了。”叶浣手挨上碗沿,拿了汤却没喝。

    不过也正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女主喝了她才觉得不对。

    叶浣不是李为郗,不会不分黑白纵容采采这个小师妹,尤其这个小师妹过去还有一地黑料。

    崔嵬绷脸走近,越过采采,他搀扶着叶浣胳膊轻声问:“师姐,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坐进椅子上,她环顾一圈,眼神暗了暗,“大师兄呢?”

    “他没来吗?”

    “师姐,昨日那猪妖跑了,师兄他去追查线索。”采采半截身子逆光转过,大幅度的动作使得她发尾珍珠叮叮当当响,“师兄可担心师姐了,他告诉我说师姐爱吃甜,所以我才端了甜汤过来。”

    叶浣扬头,时常悲悯的眼中含蓄藏了抹笑容,明明表情还是那样,但给人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很快,这抹笑消失不见,转而被忧愁取代:“猪妖跑了吗?”

    “是啊,大师兄抓妖时被偷袭,我替大师兄挡了一击,趁着师兄分神,那妖精趁机跑掉。”

    采采一边坐在桌子喝甜汤,一边唉声叹气。她端来的是米酒煮的鸡蛋花,许是吃的太忘情所以,有一颗米糊上唇角,显得人机灵俏皮。

    “采采受伤了?”二师姐菩萨心肠,一听说小师妹受伤,连忙关怀。

    采采心里感动的不要不要,阿藤笔下的女主果然集齐真善美三个特性,是名副其实的小天使。

    放下勺子,她起身跑向内室,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我已经没事了,伤的不重。”

    她活蹦乱跳,自然不像有伤在身的状态,叶浣舒口气,打小看着小师妹长大,实在不希望见她有损伤。

    “你无事是万幸,若你有个好歹,我们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嘿嘿嘿嘿嘿—”对于这种感人肺腑的话,采采不知如何作答,干脆一笑了之。

    ……于是接下来,整个屋里听取嘿声一片,衬的她跟傻子无二。

    无所事事的光阴总是白驹过隙,眨眼的功夫,日头南移,倒影从窗下缸边挪入缸内。

    两片泛黄旧叶洒落,像一叶扁舟入湖,漾起细细波纹,一圈又一圈。

    “师姐,我突然想起我还得出去打探消息。”蹿起身子,她吸口空气,愁眉苦脸道:“我得走了,师姐多保重。”

    打工人、打工魂,是牛马在哪里都会发光。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光。

    急匆匆要走,然而叶浣却轻咳两声,拦下她道:“师妹,让周行同你一起去,你修为算不上好,他可以保护你。”

    崔嵬别头,声音清冷说:“师姐,您还病着,我哪也不会去。”

    采采同样摆手,“师姐,你身子没恢复好,让三师兄守着你吧。”

    开玩笑,出门带上崔嵬跟工作时身边跟个监工有何区别。哦,有区别,监工不敢杀她,这位敢。

    窥他片刻,望见boss脸上冷色,她再三推辞。

    叶浣抬手,藏色衣袂纷飞蝶舞,凝脂玉手轻摆,有理有据道:“小师妹,听话,你最小,师姐要确保你的安全。”

    “……”采采喉咙发堵,我的天,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以德报怨的绝世美女。

    她感动坏了。

    “师姐,你比大慈大悲的菩萨还要好。”

    “胡说什么,我哪里能跟菩萨比。”小师妹过了一夜,嘴怎么这么甜,花言巧语一个接着一个。

    “师姐,你不懂,菩萨渡不到我,你可以。你比菩萨好!”采采毫不吝啬发着最大的好人卡,女主心慈貌美,一颦一笑莫不让人拜服,她觉得大师兄何德何能。

    佛昙一梦,恍如神妃,此等人物,竟能为大师兄生出七情。

    大师兄糊涂啊!

    崔嵬随着采采出门时还有些不解,凝神盯着两人越拉越长的影子,他道:“王采采,出去打探消息不是你的任务吗?”

    采采摸摸头上漂亮珠花,七簇小巧的珍珠花苞围在一起,团成一枝,抬脚落脚间,荡荡悠悠。

    她扭头狠狠瞪崔嵬,漂亮的眼睛充满愤恨,“哼,你以为我想让你来,要不是看在花卡的面子,我才不稀罕理你!”

    没了师姐,崔嵬不再装相,立马反唇相讥说:“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出门。”

    “谁稀罕你的稀罕,呸,还没个馍馍顶饱。”

    比吵架,采采是专业的。嘴皮子在上学、教学的十几年间,磨练的无比利索,打败学校无敌手。

    崔嵬一言难尽凝视她,仿佛第一次见她般惊奇,“你怎么这么不文雅?”

    “我乐意。”采采叉腰,小小的脸染上胭脂薄红,被气的。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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