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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便知共度余生·上1

    云起一百零四年,万落之境的万落君身受金光圣礼,获得百姓准允继续当职万落之境和平年代第三年的君王。

    一向黑蒙蒙的天在那日落下耀眼灿烂的金光,少年君王一身深蓝色祭祀华服,腰间的银链随着一次次迈步不断灵活地贴合褶皱起起伏伏。

    君王双手持雕刻有云海的玄铁棒,两侧的人山被寂静包围,这场肃穆蔓延的请示仪式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神示阶段。

    君王踏过祭台前的净魂红布走到了灰白的高台中央。

    祭坛四四方方,中部被一个阳刻的搁脚图腾占据,没有图腾的地方深深地隐匿在图腾脚下的阴影中。此时,祭坛上方的天空千年难遇的汇集着繁星,形成一条梦幻的银河。

    银河围绕着一个光洞,洞中金光下泻,将图腾下凹的地方填满,一个充满神性的六角突起的太阳图腾显现出来,这图腾同阳刻的图腾一模一样,只是位置相反,两者的位置随着逐渐落下,积累的金光更替,图腾便像活过来一般运动,让在场的众人屏息凝神。

    君王将玄铁举至身前,空中碎金一般闪亮的光渐渐停止下落,图腾凹槽盛满金光,缓缓涌动着。

    天上的银河隐隐透着紫色的闪电亮光,随后闪电的声音接踵而至,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头顶,人群开始躁动,神示要开始了。

    玄铁被那束紫光席卷,众人面上皆是喜色,玄铁飘悬至半空,霎时间,凹槽处的金光全部鱼贯而入这玄铁棒中,君王也松了口气,最后一缕金光进入玄铁,下一刻,这光被排斥出来,紧接着是全部金光争先恐后的争抢,众人脸色巨变,吓得白了脸。

    没等金光出玄铁,只听见“轰”的一声,玄铁炸开,四分五裂,碎片划破君王的脸,反应过来的四个将军用灵力化出一道屏障将众人护在其中,玄铁包围着君王,附着在身上,渐渐收紧,君王的灵力被吸入玄铁,众人只看见最后有一道白光闪过,君王就被焚烧成灰,飞扬在灰蒙蒙的天中。

    他再睁开眼,视线被骄阳强占,四周除却鸟鸣就是蝴蝶扑闪着翅膀的风声。

    他支起身子,四周看了看。

    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花丛,绿油油的一片。许是下过雨,绿草上有着晶莹剔透是露珠,他坐在这片草地正中央,压塌了一小片绿草,衣服也是湿哒哒的,他身上有许多伤口,衣服贴着血肉,神经也在叫嚣着疼痛。

    他低头看向腹部,被黑衣包裹住的雪白皮肤上鲜血正汩汩流出,狰狞的伤口似乎在咆哮着,身体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开始崩裂。

    簌簌的风声带着草丛微动,他一抬眼,面前低下头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挑着木桶的老太。

    没等他说话,鼻尖猛地窜入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那是一股酸的,刺鼻的,仿佛是泔水的味道。

    “......”

    他反应过来了。

    这是,夜土!

    老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停留,继续担着木桶路过他身侧。

    顾不上痛,君王赶忙起身,他见着老太腿脚有些不利索,有些跛脚,肩上的担子压得她的布衣下陷,也压得她整个人下陷,看上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沉重。

    他走上前,笑着唤道:“阿奶。”

    老太顿了顿,余光看向他,道:“我不是你阿奶。”

    君王摆摆手:“天下一家亲嘛。”

    老太不再理他,自顾自走着。

    他追了两步就走到老太面前,老太蹙起了眉,他伸手就将担子接了过来。

    “哎哎哎,你这小儿,作甚么?”

    他笑着扛起的确沉重的担子,走到前面:“小儿年轻气盛,力气多,无处用。”

    老太跟着走在后面,叹了口气:“你这小儿,还是将担子还与我吧!不需要你帮这小忙。”

    君王闻言也不恼,口是心非的人她见过太多了,一眼便可认出来。

    她眼珠子一转,道:“阿奶当真以为我是白忙活的?”

    老太顿住脚:“如何说?”

    他转头看过来,道:“阿奶,实不相瞒,小儿得了失魂症,当下何事何人皆是不知,想在阿奶这儿休息一阵子,不知阿奶可准许?”

    “不许。”

    老太严肃着张脸,她没好气地赶走君王。

    君王一手死抓着担子,躲开老太挥过来的手,他道:“阿奶再打,这夜土可就要翻了。”

    老太终于停手,妥协似的,点头道:“进了村子,你消停些,莫要让村中人生气。”

    君王咧着嘴,赶忙点头,老太走在前面带路,没多久,一座村庄就到了。

    村口有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字——万容村。

    君王一进村,村民便齐齐看了过来,众人表情淡淡,只是不断谈论着什么。

    君王隐隐约约听见是在说自己,他瞥向声音来源,那些人赶忙挪开视线,四处张望。

    君王一愣。

    他们这么心虚,看来,话肯定不是好话。八成是原身犯了什么错。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他不在乎,自如大方地走着,七拐八拐到了一间木屋,老太让他把木桶放在屋外,君王进屋后四处看了看。

    屋子整洁,布置简单,就是一块布帘分出两个房间,外面的屋子有一张桌子,里屋有张床,还有一根木棍,上面搭着洗得干净的几件衣服。

    老太从灶台上的锅中端出来一碗白馒头:“吃。”

    之撂下这一个字,她便出了门,君王觉得浑身简直是臭气熏天,要是现在吃东西,简直是暴敛天物,他在屋外不远处找到一条河,打了两桶水简单地浇了身体,右手痛不欲生,他龇牙咧嘴的。

    回到屋子,发现老太拿了套衣服给他:“前两年小孙刚过世,这套衣服不知合不合身,你先换上,若是生病了就离开这里。”

    君王呆呆地接过,去里屋换上,发现这衣服是小了些,不过算得上精致,布衣上还有绣花,淡蓝色的束袖衣裳没有一丝脏污。

    他捏着衣服的一角,沉思着。

    想来,阿奶极其疼爱小孙。

    老太让他出来吃饭,没有椅子,他就坐在屋外的地上,啃着馒头看星星。

    老太问他还记不记得一点点东西,他摇了摇头。

    老太叹了口气,她道:“你名司玚,是世安宗大弟子。”

    君王哎了一声,他问道:“大弟子,那我莫不是盛名在外,武艺高超?”

    老太斜睨他一眼:“是。”

    君王喜滋滋地笑着,老太瞧着他缺心眼的模样,听不出好赖话,也就不说什么,走到屋内,给他打了个地铺:“明日开始,直到世安宗弟子来带走你,你都要帮我挑夜土。”

    司玚点点头,馒头没吃几口,角落就冒出几个小脑袋,一群小朋友盯着他。

    “嗯?”

    他疑惑地回望过去,那群小朋友就将头缩了只剩一半,以为这样司玚就看不见他们了,司玚径直朝着他们走过去,几个小朋友吓坏了,赶忙撒腿就跑。

    司玚拿着馒头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又没想做什么,几人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接下来几天,司玚挑夜土时总时不时见到这几个小孩,每次司玚上前,他们必定撒腿就跑,老太让他别去计较,司玚也就不再管这小插曲,知道有天有个小姑娘大着胆子问他知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司玚这才听说城中早已传遍自己的死讯。

    对于此事,司玚只能说一句不知道,很懵很冒犯。

    他活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传出死的好惨这说法,不行不行,这是坚决不被允许的,他等不了世安宗的人来,便踏上了回城的艰途。

    老太临走前倒是告诉他真相了,说他确实是家喻户晓,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反倒是个坏东西,京城的人相较于村民对他意见颇多,老太劝他夹着尾巴做人。

    司玚猜出来了,只是笑着,没答应。

    骑着马慢慢悠悠地在竹林穿梭,司玚不时就将昨日挑夜土时找到的剑拿出来看一眼。

    老太说村民没有人会用剑,这是他的东西,司玚转头看了一眼右手,倒是气愤了。

    右手骨头不知怎的,应是碎了,村中没有能治好的大夫,司玚索性随便找根木棍随意包扎一下,剑是用不了了,不过带上显得威风些,他也就带走了。

    树林中的风要更大,途径一片竹林,树叶被风推着,成片成片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司玚的发丝被吹到身前,他视线被挡住,停了马。只是下一刻,一个穿得绿油油的蒙面人提刀上前,此人来势汹汹,司玚捏了捏缰绳。

    要是他敢砍过来,司玚立刻跑。

    蒙面人见他还活泼乱跳的,眼中浮现惊异:“司玚这厮竟还没死!”

    司玚蹙了蹙眉,这绿果精说话好难听。

    绿果精些许害怕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似是怕他跑了,他赶忙呼唤同伴,喊道:“快来,快来!”

    司玚属实有些鄙夷,面对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还不敢杀?

    废物。

    司玚“嘁”了声。

    绿果精的话音刚落,四周的竹林就一阵细动,不多时,一片绿色中跑出来十多个和他一样的绿果精。白纱覆面,黄发高束,左手持刀,右手夹符,两脚前后分开,警惕地看着司玚。

    司玚见他们眼神凶恶,目的不善,想着不跑了,把人解决了也安心。

    他抬着手中的银剑,指着几人,挑衅地扫过几人。

    十多个绿果精气愤不已,提刀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绿光。

    他们围着司玚提刀要砍下来,司玚却倏地一扯缰绳,马立在半空,他一抬左手,赤红色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飘在空中,一把辣椒面均匀地洒在众人眼中。

    他骑着马跑出绿果精乱挥舞的刀光中,只是发挥失误,还有一人没有中招。

    司玚刚下马,想提剑给几个看上去不是太严重的绿果精几剑,可站定后就感到一阵热腾腾猛然侵袭后背。

    他转身后退一步,定睛一看,面前不是绿果精。

    此人手握一把挂有淡蓝色剑穗的银剑,却穿着一身违和的束袖黑衣,肩上的绸缎披帛挂在脖颈下,剩下的绸缎跨过两肩,垂在后背。长相清朗俊秀,眉宇清冷,薄唇红艳,肤色白皙,墨发高束,丹凤眼直勾勾地望向司玚。

    司玚心中暗道不好,那群绿油精功夫不高,蠢笨好糊弄,一把辣椒面就解决了。但面前这人就难办了,光是方才站了只一会儿,他便感受到此人急促的呼吸中,喷洒的气息实在稳当。

    要论在万落之境的话和他一对一还有胜算。可当下......

    司玚垂着右手,内心痛呼。

    他真是遭天谴了,才在这等恶时恶地遇上恶人。

    自知不自量力,司玚叹气一声,将剑一丢,举起手,想着他放松警惕就骑马跑,说不准能跑掉。

    只是事情果然没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人将手中的剑一松,捡起司玚方才丢下的剑。

    司玚愣住了,脱口就道:“公子能否莫用在下的剑,死在自己剑下的感觉真的不好。”

    他唾弃这种杀人诛心的做法,若是要杀要剐,他就想着麻溜些,给个痛快,毕竟士可杀不可辱,这人看上去衣冠楚楚,未曾想到内心竟是如此恶毒之人。

    没料想,那人闻言,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许久,才问道:“你认为,我要杀你?”

    司玚没回话,四周便静悄悄的,连绿果精的声音也没了。

    司玚疑惑地转身,一支队伍将绿果精死死压住,嘴里被塞进去一大团布料。

    那人站在司玚身边,点头,那支队伍就将十多个绿果精带走,这片林子就只有他们二人,司玚率先走到他面前,鞠躬,惭愧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公子莫要在意,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定当报答。”

    他脸色稍稍缓和,走到马匹旁,翻找了一下:“你不必同我这般客气,报答的话就莫要再提,从前,你也舍命相救。”

    司玚微微讶异,原来,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英雄!

    他欣喜道:“是吗?”

    那人找到一把剑柄,将手中的剑插进去,缓步走过来:“你又忘了。”

    司玚哈哈笑了两声,那人抬手,将剑递过来:“你的剑,名安筠。”

    司玚单手接过,道谢。

    那人带着司玚来到一支军队中央,军队旁的树上被绑着那群绿果精,此时他们的眼睛都被蒙上黑布,司玚来气,抬脚就踹上一人,他哀嚎着。

    司玚蹲下来,单手支着下颌,问道:“你们,是不是想杀我啊?”

    他疯狂摇头,道:“司公子,在下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司玚轻笑一声:“剑都要抵上我的头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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