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毕业历经考研考公失败的苏有有终于在一线城市寸土寸金的CBD高楼大厦里找到一份财务助理的工作,兢兢业业实习半年后通过公司内部考核从月薪3500的实习生升职为月薪6000的财务经理。
在主管和同事热情的恭喜中,苏有有笑容真诚,态度谦逊的表示:感谢公司给我这个机会,后续会更加努力工作,给公司创造给多价值。
实际上苏有有对公司多有不满,升职做经理不过是从单纯打杂变为对接客户打杂并多一份销售的工作任务。在苏有有看来月薪是3500还是6000都对生活没什么改变,每天都是工作占满生活中全部的时间。并且可以预见因为升职带来的工作强度和压力更加挑战苏有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身体极限。
一想到这里苏有有又想回老家种地,至少可以不用住逼仄拥挤的城中村,抬头不是天花板而是蔚蓝的天空。但是苏有有确实没有勇气对家里坦白自己更想待在农村的想法,父母认为你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不思进取的想法,说出去都丢人。
今天是苏有有25岁生日,七点起床,七点半出门,路上买两个包子吃完挤进地铁,八点半打卡上班。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日常骚扰客户购买公司产品,日常开会被领导批评。九点半部门主管终于允许下班,苏有有在地铁口给自己买了一小块草莓蛋糕,结果快到家过马路时一辆大卡车直接撞过来,苏有有最后的记忆就是摔的变形的草莓蛋糕,天杀的,一百多块钱买的一口没吃到。
再睁开眼苏有有面前一张黑漆漆的小脸,看嘴唇是在焦急的说着什么,苏有有努力集中精神却什么都听不清。身体不停的发抖,肺部一股酸痛窒息感,感觉有人把自己扶着坐起来,一只手在背部抚拍,好一会肺部的酸痛感才慢慢消散,呛出一口水,苏有有才有力气思考现在的处境。没记错的话自己被卡车撞出好几米,若是有幸一条命还在也应该在医院插管才是,现在这荒郊野岭,面前一老一少的乞丐又是什么情况?
“小丫头,现在好点了吗?”头发花白的奶奶穿着满是补丁的褂子担忧的问。苏有有张嘴想问这是哪里,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啊——”。苏有有吓了一跳,怎么现在是嗓子被撞坏了吗?下意识用手摸摸脖子,却看到一只小的出奇的手,再低头一看也是一双小短腿。苏有有沉默了,目前的情况无法用语言表达,这是哪里?我是怎么回事?返老还童吗?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玄学?
那个小乞丐看苏有有一副呆傻的样子,问:“你是哑巴吗?还是傻子呀?”
老乞丐打断他:“小斐,不要胡说。阎王爷那里走一趟不是这么快能缓过来的,去生点火给她烤烤衣服吧。”
苏有有看着小乞丐往路边找柴火,老奶奶从地上的布包掏出一套气味难以描述的干衣服,由着她摆弄自己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好歹穿上了干爽保暖的衣服。
不一会,苏有有烤着火身体恢复了温度,再次尝试开口,她咳嗽两下清清嗓子问“这是哪里?”还好嗓子没坏,还能说话,苏有有安慰自己。
老奶奶烤着火,说“哎呀,小丫头,我们是要往前面村子去寻个住处落脚的。在河边打水发现了你,老天可怜你,遇到我们祖孙俩,才让你捡回一条命。”
苏有有想,车祸变落水,真是邪了门。一时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祖孙俩看起来也是萍水相逢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份,于是不再发问,单单对他们道谢,然后一边烤火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着一老一少的穿着皆是补丁褂子布鞋,小乞丐头上一个小小的发髻,奶奶也是低低的盘发,看不出个什么。苏有有现在怀疑自己现在确实应该是重生,不然没有道理解释自己这副五六岁的身体是何情况,至于这里是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还需要再看看。
这副身体很虚弱,不知不觉苏有有精力不济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幕幕画面闪过,有一位美目夫人温柔的重复“有有,来,叫娘”
画面一转,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将自己从地上抱起来柔声哄到“有有摔倒了,不哭不哭,阿爹蒸鸡蛋羹给你吃,乖”
苏有有在梦中看到一间极简朴的房屋,门口一棵槐花树,院子里有公鸡在打架,阿娘抱着年幼的小女孩,对一位面容冷漠的老妇人道:“阿娘,我和孩他爹今天出发赶路去拜访济春堂的张圣手,有有就拜托您照看了。”老妇人回到:“东西都预备好就赶紧出发吧,这孩子在家我看着就行了,都六岁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有看着阿娘阿爷一起出门,也咿咿呀呀叫着想跟去,被老妇人拉住,充满嫌弃的语气道“六岁了,娘不会叫,爹不会叫,傻了吧唧的赔钱货,真是造孽!”
晚上苏有有被老妇人安置在炕边,老妇人对床边泡脚的老头道:“今天晚上等她睡着我就带她走,痴傻的孩子送也没人要,实在没办法,这年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养她干啥。”
老头沉默一会,回到“这样老二怕是要闹一通”
“能有什么办法,你孙子都吃不饱了,还会帮着干活。这丫头片子活干不了,难道一辈子养着她?”屋子里沉默良久没人说话,半晌,老头道“依你吧,包严实点,别叫人看见了。”
一觉醒来,苏有有脑子里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苏有有肯定这不是自己的经历,梦里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想必是原来的苏有有落水后自己从原来的世界穿越到这副女童的身体里。梦中的家具摆设,人们的穿着,让苏有有肯定这里不是自己原来的时空。自己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同样叫苏有有,父母亲对自己很慈爱,但是由于原身痴傻不会讲话,家里姥爷姥姥趁原身双亲出门看病抛弃了年仅六岁的女童。
记起前因后果,心中委屈难过的情绪涌上来,苏有有捂住胸口,想原身的父母亲回家又是怎样的光景,打定主意自己找回家去,虽然姥姥姥爷不要自己,但是父母亲对自己是极疼爱。自己既然用了别人女儿的身体,自然也要承担起照顾原身父母的责任。
“喂,你今天想起来了吗?你家在哪里?我们救了你,你要怎么谢我们?”
苏有有看向小乞丐,他瘦骨嶙峋,一张脸也是黑得像只花猫,带着期待的神色又说“救命之恩怎么着也要换两升小麦吧,你要是不给小麦,以后你就要做我和奶奶的丫鬟,每天帮我们去乞讨。”
苏有有看着他,心想若是自己一个六岁的孩子独自上路实在是太过危险,不如趁此机会请小乞丐和老奶奶陪自己一同回家,也好回赠谢礼。苏有有说:“我家在梨花村,咱们一起回去,两升小麦可以找我阿娘要”小乞丐问道:“梨花村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苏有有为难道,“那我问问祖母”小乞丐说完转身找老奶奶嘀咕去了。
“丫头,饿了吧?来,吃点饼子。”老奶奶递过来半个硬邦邦的饼子,实在是难以下咽,但是苏有有明白,现在条件有限,这半个饼子估计还是祖孙俩省出来给她的,便强迫自己吃完。
苏有有吃完饼子跑到河边直接趴地上喝了两口,看着河边的林子,郁郁葱葱,朝阳从云层中跃出来,好歹苏有有能分出来哪边是东边了。但是自己的记忆都是梨花村里面,要找回家的路只能沿途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