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的小少爷(2)

    吱呀。

    老旧木门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周遭,随即各种各样的声音充入耳朵。

    少年被嘈杂的声音惊醒,但他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竖起耳朵倾听。

    安瑜打开门,和隔壁的婆婆交代着什么。

    这是以往对方出门前都会做的事情,只是今天交代的时间格外久。

    少年闭着眼睛等待,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终于安瑜关上门,又回到屋内。

    “起床,阿傻。”安瑜的声音一如既往平和,要是让外人听见只会觉得男人秉性温柔,就连叫人起床都是这样好言好语。

    但少年知道自己再不睁开眼,后背就会遭殃。

    安瑜是不喜欢白天用藤条,但却有其他办法让他长记性。

    “安瑜。”少年揉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坐起来。

    他的称呼让安瑜有些不悦。

    “乖阿傻,昨天叫我什么?忘记了吗?需要我帮你恢复下记忆吗?”

    安瑜的语气有些危险,这让少年脑中警铃大作。

    “……主人。”

    在白天的阳光下叫出这个称呼有种诡异的羞耻感,但少年不得不这样做,后背的伤口还在疼,不断提醒他违逆安瑜意思的后果。

    “我的小傻子,快点起来,还有事要交代你。”

    安瑜口中的事情就是他要去十五区考试,如果考试成功的话,他就可以去三区工作,不用在十七区这种地方继续蹉跎。

    这种能够跨越十几个区间的机会,安瑜还是很重视的。

    但对于少年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可以不被拴在门外,而是待在房间里。

    “我拜托刘婶每天给你送饭,不可以浪费,要乖乖等我回来。”

    安瑜交代完,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这一去要三四天,时间很紧凑,一点都不能浪费。

    少年扒着窗框送别安瑜,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远方,再也看不到自己为止。

    他爬下窗户,抖了抖锁链,弄出声响,隔壁立刻传来婆婆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傻子别晃了!也不嫌吵!”

    这房间隔音确实不好。

    其实说起来昨晚刘婶应该听到他挨打时锁链晃动声,但并没有出面的意思。

    因为安瑜之前有跟对方解释,是自己闹腾不听话弄的锁链一直响,还让他跟刘婶道歉。

    那是他第一次挨打,死扛着不愿意。

    后来安瑜带他去了个黑色的地下室,从那之后他就明白跟安瑜对着干,疼得只能是自己。

    后背的伤口还在肆无忌惮地散发着疼痛,少年只能蜷缩在地上,闭上眼睛试图通过自我催眠让自己无视这些疼痛。

    饥饿与疼痛交织,让少年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或许睡着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少年想着,更加努力让意识彻底放空。

    一晃天将黑,少年饿醒了。

    以前这个时间婆婆都会给他送一碗白饭,可今天对方没有。

    隔着门板他能听到隔壁婆婆在劝他小孙子吃饭的声音,小孙子闹腾着不愿意好好吃饭,婆婆威胁他:

    “快点吃,不吃就要把这些送给隔壁的阿傻。”

    少年有些许期盼,或许婆婆的小孙子真的不爱吃这些,最后能剩点东西给自己。

    饭香和声音一样,不会因为门板的阻隔就此断绝传播,他甚至能闻出来婆婆一家今天吃的是红烧肉。

    他想吃。

    可惜等到婆婆收拾碗筷,开始督促孙子写作业的声音,少年都没能等来属于他的食物。

    今天大概是没饭吃的。

    少年意识到自己所有的期盼都是泡影,只能在屋子里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面粉和米都有,但都是生的。

    不能吃。

    少年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可还是什么能吃的都没找到。

    吱呀——

    听到开门声的一瞬间,少年向后缩了缩,有些担忧地看着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房间。

    早知道就不动了,老老实实等婆婆送饭也比现在好,万一被婆婆看见,又要跟安瑜告状了。

    少年怀着忐忑的心情抬头,微弱的月光勾勒出来人的身影。

    不像是婆婆,因为他的身形并不佝偻,还有点过于高大。

    啪嗒。

    灯光大亮。

    少年被突然亮起的光刺痛眼睛,下意识伸手遮光,等他适应光线之后,来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眼前的人和安瑜有些像,但并不一样。

    安瑜给人的感觉更加斯文俊秀一些,是很容易让人获得好感的长相,而眼前的男人则不同,眉骨锋利眼窝深邃,是很显凶的长相。

    少年记得他,是安瑜的哥哥。

    虽然只是见过两面,但少年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第一次见面他挡到对方的路,被狠狠踹了一脚。

    第二次是对方来找安瑜,把他丢在门外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总之两次都不是很好的经历,这也让少年对男人产生了一种心理阴影,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忍不住逃离。

    “滚回来。”

    男人拽住栓着少年的锁链,轻轻一抽,少年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划向男人。

    男人松开锁链,转而抓住少年的小腿,把人按在地上。

    后背的伤口碰到地面,少年忍不住吃痛地叫了一声,接着回过神捂住嘴巴。

    男人没在意这个,而是有些嫌弃地看着少年脏兮兮的衣服。

    “啧,真脏,像小老鼠。”

    少年眨巴着眼睛,没有反驳。

    被当成傻子也好,当做小老鼠也罢,只要能让他活下去,这些称谓什么的都无所谓。

    男人忍了忍,没忍住,拎起少年丢进浴室。

    老旧的花洒拧了两下才淅淅沥沥地喷出水来,男人把少年丢到花洒下面,任由他被水冲刷。

    热水浇在身上,哪怕隔了一层衣物,依旧让少年的伤口如同被灼烧般发疼。

    少年是真怕疼,他缩在脑袋想躲,可男人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一定要盯着他看着他被水冲刷干净。

    “疼……不要……”

    少年呜咽着四处乱撞,他宁愿在外面待一晚上也不愿意感受这种被灼烧的痛苦。

    男人有些生气,他的衣服也被乱跑的少年打湿,一怒之下将少年狠狠甩到墙角。

    “老实点,今晚洗不干净不许睡屋里。”

    少年感受到后背的伤口撕裂开,像被蚂蚁咬一样难以忍受,他蹲在地上忍痛开口:“我,我去外面。”

    男人被气笑了。

    他是没见过这种为了逃避洗澡宁愿出去睡的人,让他洗个澡能要了他的命吗?!

    男人丢下花洒,伸手要去扒少年的衣服。

    “好啊,你不是要去外面吗?那你光着身子出去吧,看……”

    男人撕开少年身上如同麻袋的上衣,原本威胁的话语戛然而止。

    少年吸着鼻子缩成一团,后背上的伤痕班班交错,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渗出血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被凌虐的痕迹,有的已经好了,但留下来疤痕,有的才结痂,因为刚刚一番折腾再次裂开。

    男人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刚捡到少年的那天。

    他不想救,但安瑜坚持。

    “哥,你想不想有个小少爷做自己的玩物?”

    “我们把他捡回去,调教一下,保证听话。”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

    “随便你。”

    男人没什么恻隐之心,但想到初见少年时,虽然狼狈却俨然一副被娇养的模样,再和现在缩成一团战战兢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模样对比,男人坚硬的心还是会生出几分不忍。

    “你,你别打我……我乖乖出去……”少年小声呢喃,琥珀色的眼珠透过手臂缝隙谨慎地望着他。

    “你觉得我刚刚是在打你?”男人的语气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诱哄,总之少年没有回答。

    不过男人已经明白少年的意思。

    其实少年很好懂。

    挨打等于疼,所以让他疼的行为等于在打他。

    还挺有逻辑的,就是有点偏。

    男人骂了一句,生气又觉得没必要。

    “失忆总不至于脑子也坏了吧?!”

    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脸茫然。

    他不想搞懂男人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似乎不用挨打了。

    于是少年讨好地攀上男人的膝盖,像个怕被揍的小狗狗。

    再狠的人心也硬不起来。

    男人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物,咬了咬后槽牙,起身。

    少年望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过于遥远的距离让人产生一种仰视感,这也给身处上位者的人有种被仰视的满足。

    安瑜很喜欢。

    每次少年摆出这样的姿势,安瑜的心情总会好上一些。

    可男人没有,他只是垂眸看了眼少年,接着自顾自脱光了衣物,随手丢到一边。

    花洒被再度打开,热水盈满整个浴室。

    少年有些惊奇地发现,刚刚让自己痛苦的水流对于男人似乎没什么攻击力。

    朦胧的水汽中,水珠顺着男人健硕的肌肉线条滑落,而男人表情如常,并不痛苦。

    少年试探地伸出手,水落在手上的感觉柔柔的,有些许温度但不烫。

    很舒服,就像……被母亲抚摸过一样。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喜,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整只手臂,让自己也能感受到沐浴的快乐。

    少年的小动作尽数落在男人眼中,这种宛如小动物模仿般的试探行为让他勾了勾唇角。

    “过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少年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臂藏在身后,试图掩盖一些已经被他人看到的事实。

    男人没什么耐心,一把抓住少年,把脑袋送到花洒下面。

    “别动。”

    少年感受着发丝被下落的水打湿,渐渐的眼睛也被水影响睁不开,只能努力从哗哗的水声中判断男人在做什么。

    有些微凉的泡沫打在头发上,接着少年感觉自己脑袋被一阵揉搓。

    对方的力度不太均匀,一下重一下浅,但不疼,就是少年低着脑袋太久有些发晕。

    泡沫被冲刷干净,少年终于解脱。

    但就在他以为可以离开的时候,男人又一次按住他。

    “我说了,别动。”

    少年只好站在原地。

    男人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一点点擦拭少年的后背。

    那里伤口太多,不能沾水,又不能不管清洁。

    少年不知道如何处理,安瑜又不会管他,因此好的非常慢。

    而现在男人却在认真对待这些伤口,虽然说不上多温柔,但至少很仔细。

    擦拭完伤口,少年捡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有些伤心。

    他就这一件可以蔽身的衣服,被男人撕碎后就没衣服可以穿了。

    就在少年研究怎么把破布条套在身上的时候,男人随手丢给少年一件半新的套衫。

    “穿这个。”

    “快把那破麻袋扔了,看着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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