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的小少爷(13)

    安又麟抱着宴初和走出地下室大门的时候,安瑜已经等在门口,看他俩的眼神毫不意外。

    “哥要带阿傻去哪啊?”

    “医院。”安又麟垂下眼眸,怀中少年呼吸微弱,唇色发白,身上更是新伤叠旧伤,好不到哪去。

    安瑜看着宴初和濒死的模样,不甚在意地笑笑。

    “他死不了,哥,我是医生,你相信我。”

    “把他放下。”

    安又麟没听,反而抱得更紧。

    “他伤到脑袋,还在流血,必须去医院处理。”

    安瑜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坚持。

    “哥不用担心,把他交给我,我会治好的,之前也有惩罚过度的时候,只要上了药很快就会好。”

    安又麟心口闷闷的,明明他以前见过少年受罚之后的模样,那时他只觉得对方碍事,可现在一回想心却泛起疼,像是和对方共感一样。

    “我不信你,让开。”

    安又麟不想把人交给对方,毕竟安瑜憎恶少年,之前他不在意的时候少年一直在挨打。

    安瑜脸色微变,“你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是我找到的人,我愚蠢到把人弄丢的、哥、哥。”

    “约定作废,我带人走。”安又麟越过安瑜,他懒得和人废话,哪怕对方试图挑衅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怀里的人,而不是和安瑜讨价还价。

    安瑜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声音有些渗人,手指缝隙漏出来到半张脸尤其阴鸷。

    “我就知道哥不会遵守约定,所以……你去死吧!”

    安又麟下意识躲避,结果后背传来一阵刺痛。

    是利器刺入肌肤带来的疼痛。

    安瑜预判了他的反应!

    安又麟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弟弟,抱着宴初和的手背浮起青筋,还未转身长腿就扫过对方。

    安瑜躲开了。

    “把人还给我!”

    安瑜的嘶吼有些疯狂,两只手紧紧握着刚刚刺向安又麟的刀柄。

    安又麟诧异地看着安瑜。他这个弟弟一向心思深沉,又擅长伪装,最多偶尔会在熟悉的人面前露出不加掩饰的阴郁,哪里像现在,歇斯底里,宛如疯子。

    像被抢了地盘的疯狗。

    不对!

    安又麟注意到安瑜的目光一直牢牢地定在他怀中少年的身上,就算赤红了眼要和自己拼命也都舍不得挪开。

    他判断失误。

    他这个弟弟对少年哪里是憎恶,明明是喜欢到在意得不行却不自知的蠢货。

    “滚开。”

    安又麟躲过扑过来的安瑜,趁对方前冲的趋势还没停下来的时候一个旋腿,这次终于踢到实处。

    安瑜狠狠摔在地上。

    安又麟紧接着脚尖一挑,把刀从安瑜手中踢掉。

    “用我的东西伤我,长本事了啊。”

    那把刀正是安又麟之前送给宴初和的,被这人拿了去。

    失去武器的安瑜被安又麟踩在脚下,狼狈却不服输。

    “安又麟!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你忘记我们爸妈怎么死的吗?你现在要救一个贵族少爷!你对得起他们吗?!”

    “爸妈的仇和他无关,你折磨他还不够吗?”

    安瑜咬着牙,努力想爬起来,可压在自己背上的脚却仿佛焊上去一般,拼尽全身力气都没办法掀翻。

    “不够!我要他永远都在我身边,永远做我的狗!”

    安又麟哂笑,“终于说实话了,你想留下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私心?是你的私心吧!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

    “是,我是喜欢,我敢承认,你敢吗?”

    安又麟很平静地承认他对少年的感情,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加掩饰。

    但他的平静似乎刺激到安瑜,原本已经放弃挣扎的人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再次试图反抗。

    安瑜没有继续指责安又麟,只是在用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甘心。

    安又麟稍稍松了力,这人很快抓住机会爬起来,刚起身还没站稳就挥舞着拳头袭向安又麟。

    可惜他本来就不是安又麟的对手,行动又没做好准备,于是又挨了一脚。

    安又麟下手有轻重,这一脚不至于真伤了安瑜,却也让人疼得爬不起来。

    安瑜捂着胸口,看着依旧被安又麟抱着稳稳当当的少年,恨意直上心头。

    “还给我!”

    浓烈的不甘和被戳穿的茫然交织在安瑜身侧,他的大脑还很混沌,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只知道不能让安又麟带走少年。

    一旦放他们走,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又麟居高临下,看着安瑜的目光透着怜悯,那眼神仿佛在说两个字:

    懦夫。

    你没机会了,可怜虫弟弟。

    嘲弄的目光收起,安又麟大步离开,不给这人再次阻拦的机会。

    宴初和的气息越发微弱,像虚弱的小猫似的出气多进气少,后脑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血,这下安又麟不仅后背染血,手上胳膊上也都是血迹。

    他就这样浑身是血地走入医院,刚进去就把周围的医护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医护们还是很有专业素养地把宴初和送进急救室,只是面对凶神恶煞的安又麟,所有人又不敢上前让他去其他地方缝合伤口。

    安又麟对自己后背刺伤心里有数,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他不是没受过,这点不算什么,他更关心宴初和。

    “怎么样?你们能治吗?”

    护士有些茫然地看向医生,结果医生也是一脸凝重。

    “要检查一下,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清创之后再进行缝合,至于成功率……我们只能说尽力。”

    安又麟看着医生的视线有些恍惚。

    他知道会严重,但没想过连这些医生都会没有把握。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宴初和的异常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任由安瑜这样折磨少年,或许就能多一线生机。

    恍惚间一个声音响起,让安又麟从后怕中醒神。

    “死不了。”

    “唐医生!”

    安又麟转头,看着一个面容俊美冷淡的男子穿着白大褂走近,而周围医护们也都纷纷露出看见救星的表情,显然十分信任这位唐医生。

    “你能救他?!”

    唐既白停下来,冷着眸看向安又麟,从喉腔中逼出一声“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安又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向桀骜的他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请唐既白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然而下一秒安又麟脑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猛地看向男人白大褂下微微露出的衣领,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拽住对方。

    熟悉的触感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你……!”

    这衣服的样式质地分明和宴初和被抓回来时穿的一样。

    之前在地下室他没看清楚,只觉得不太合身,现在来看,那件衣服居然是这个男人的吗?!

    他的爱人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

    这个认知让安又麟愤怒,对于身边来拉扯他的护士更是不客气。

    而被他拽住衣领的男人面色不改,只是用了个巧劲就把衣服从他手里扯了回来,甚至还缓慢斯文地整理弄乱的衣服。

    男人动作间会露出手腕上缠绕的纱布,看包扎手法不像是熟练的医生所为。

    安又麟被几个保安强行按住,他愤怒地握着拳头,但理智告诉他,宴初和还需要这个男人来救命。

    “你如果治不好他就等死吧!”

    唐既白并没有把安又麟的威胁当回事,而是看向二楼的玻璃连廊,那里站了好几个人,看模样像是有个人大人物来视察,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最中间那位穿着黑色西装的英朗中年男子身上,态度恭谨还带着积几分畏惧。

    “有空威胁我,不如想想怎么逃。”

    安又麟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接着脸色微变,甩开身边的保安,强装镇定地微笑:“不劳唐医生费心。”

    唐既白无视他转身进了急救室,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却毫无所觉一般伸手剥去宴初和身上那可以称得上碎片的衣服。

    失去遮挡的身体露出各种各样伤痕,那些擦伤已经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可见之前受到多重的摧残。

    只离开他一天就变成这副模样吗?

    【宿主别着急,任务对象可是主角受,有主角光环,不会死的。】

    系统若无其事的声音响起,无机质的电子音透着波澜不惊。

    唐既白舔了舔唇腔,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不过那个宴先生居然亲自来了,不愧是任务对象的父亲,是真疼爱儿子啊!】

    系统还在感慨,唐既白却无声冷笑。

    是真的着急儿子的下落,还是过来收尸?除了那位本人估计也没人摸得清楚他的心思。

    “唐医生,已经检查完了,病人颅脑损伤严重,身体还有多处骨折,如果不做手术恐怕情况不太好!”护士语速很快。

    颅脑损伤这个唐既白知道,之前车祸虽然救了回来但根本没养好,对方不信任他又跑了出去。而他当时为了做手术救人,还找系统兑换了一瓶止痛剂,这也导致他手腕上的伤口迟迟没好。

    唐既白看向病床上一无所觉的少年,无声道:“你欠我一条命,小少爷。”

    急救室里空气有些凝滞,唐既白也明白,在场的人没人能执行这项复杂的手术,毕竟这是十七区的医院,这些医护甚至不是正规医科专业毕业。

    而他……

    【宿主,你已经没有积分可以兑换止疼剂了!】系统察觉他的意图连忙阻止。

    【之前那瓶已经是提前赊账!】

    唐既白目光越发冷凝,对着急救室里的医护道:“先给他清创,我去找人。”

    刚巧,唐既白一出急救室的门就和那位宴先生撞上,他无视院长给他使的眼色,径直走向对方。

    “他在里面。”

    宴先生停下来,手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宴先生旁边管家模样的人紧跟着接话:“谁?”

    “你们要找的人。”

    宴先生挑眉,目光越过唐既白看向他身后闪烁的警示灯。

    “小唐!别在宴先生面前乱说话。”院长低斥,眼角几乎抽筋一样示意唐既白离开。

    宴先生微微抬手,制止身后要上前的保安,笑着问道:“年轻人,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

    “……他和你很像。”

    宴先生脸上的笑容失去温度。

    “他快死了吗?”

    “是的。”

    宴先生唇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却怎么也没办法表现得非常从容。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请宴先生从三区调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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