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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失踪案(三)

    刀光一闪,几乎贴着陶勉的脸颊划过。

    千钧一发之际,陶勉迅速侧身,险险避开那致命一击。

    一滴冷汗从陶勉的额角滑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

    那黑影的刀僵在半空,似乎瞬间被定住了。他看清陶勉的脸,手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陶大人?”

    李长曳见状,趁机上前一步,持剑挤到陶勉和黑影之间,剑锋到黑影的咽喉之处,距离不到一寸。冷冽的剑光映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眉眼冷峻,杀气逼人。

    此时陶勉才看清,那黑影身上穿着的,竟是兽纹黑色甲衣,这是宫内禁军的官服。

    陶勉皱了皱眉,低声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似乎被这一问怔住,一时僵在原地。这时,一道笑声自后方传来:“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李长曳未敢松懈,目光依旧牢牢锁定眼前那人,手中长剑未曾放下,杀意也未退半分。

    她身后的陶勉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神色从容淡定,竟不见一丝窘迫。

    他站在李长曳身后,轻声道:“没事,是熟人。”

    李长曳闻言,这才缓缓收回佩剑,带着一丝戒意转身朝声音来处望去。

    月光下,一名男子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姿态闲散。

    他一身衣着看似朴素,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暗纹精致。他眼中带笑,目光却不轻浮,此时正在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长曳。

    此人正是当今三皇子,徐暮。

    他虽贵为皇子,却与皇权没什么太多瓜葛。他的母亲梅妃出身贫寒,多年前曾在宫外救下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才被接入王府,自此随侍左右,后被封为妃。更何况他头上还压着两个哥哥,注定只能做个清闲的皇子,不过他本人对此倒也相当满意。

    这三皇子自小便在京城闹出不少名堂,天天不是抓了哪个大臣家的鹦鹉,就是拔了哪位老先生的胡子,闹得满城鸡飞狗跳。等到了适婚年纪,他又成了全京城姑娘们的噩梦,吓得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家争先恐后地把女儿早早许下人家。一时半会儿嫁不出去的,也会先定个亲以防万一。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位三皇子竟与陶勉交情匪浅。有人说,陶勉刚从洛州到京城时年纪尚小,没几个朋友,这三皇子便成了他的第一个朋友。当然,那时的三皇子还未养成这般放荡不羁的性子。

    不过,那都是京城的事了。在这偏僻的凤州,没几个人知道三皇子的这些风流韵事,更没几个人认识他。

    李长曳也是如此。她并不知此人是谁,只是一脸防备,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徐暮笑意盈盈,轻轻拍了拍手,缓步走来,语调中透着一丝玩味:“好险,好险。”

    他走到陶勉身边,挑眉笑道:“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回我的信,原来是有佳人作伴,怪不得。”

    陶勉一听这话,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眼神飞快地瞥向李长曳,只见她依旧警觉地盯着徐暮,神情未有丝毫缓和。他连忙解释道:“李班头,这是……我朋友,姓徐。” 说罢,又转向徐暮,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凤州县衙的李长曳,李班头。”

    徐暮笑意更深,朝李长曳拱手致意,眼中闪烁着好奇:“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凤州女捕快啊!我一路上可是听了不少你的事迹,可真是太精彩了。”

    李长曳微微颔首,行了个礼,语气淡然:“过奖了。”她心想:陶大人的朋友,多半是什么大人物,还是少掺和为妙。

    徐暮倒像是对李长曳兴趣大增:“哎,对了,你之前那个寒衣节的案子,我听说你一眼就判定粥铺老板是凶手?怎么做到的?”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朝李长曳靠近了几步。

    李长曳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寸。

    陶勉见状,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挡在她身前,语气少有地带着一丝不耐烦:“先别说这些了,你倒是先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徐暮若有所思地看了李长曳一眼,却没说什么,笑嘻嘻地转头看向陶勉:“还不是因为你不回我信?我想着你一定是乐不思蜀,早把我忘了。而本王……咳,本公子在家里闷得慌,实在待不下去,只好来投奔你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提及,自己不小心打碎了孟丞相家中的那个赫赫有名的前朝瓷器,惹得母妃大怒,被罚了五日禁足这件事。他心想,这些小事,不提也罢。

    陶勉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叹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徐暮耸耸肩,一脸无辜:“我本在官道上走得好好的,结果突然遇到一队官兵,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抓本……公子的?为了避开他们,我们绕来绕去,就绕到这里了。”

    李长曳冷不丁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冷意:“你们是不是抓了个女孩?”

    徐暮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对对,快把她放了!我还以为她是凶手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黑影中,刚才还试图刺杀陶勉的那位侍卫应声而出,快步将阿月带了回来。

    阿月一见李长曳,眼泪便滚落下来,扑到她怀里,哭诉道:“头,他们刚才……直接把我打倒了,呜呜呜。”

    李长曳蹲下身,仔细检查阿月有没有受伤,目光中透出几分冷意。她向来护短,这会儿脸色冷得像结了冰。

    徐暮讪讪地挠头,尴尬地笑道:“误会,真是误会啊……”

    陶勉见阿月完好无损,放下心来,转头看向徐暮,问到:“你方才说,凶手?”

    徐暮点点头,神情难得严肃:“是啊,我刚才发现后面树林里有三具尸体,吓了一跳。刚回到柴房这边,就碰到了你们。本来还以为是你们干的呢!不然我也不会让人来抓你们。”

    陶勉与李长曳对视一眼,眉头皆紧紧皱起。

    这荒山野岭、阴兵谷传闻尚未查明,此时此刻又突然冒出三具尸体,这眉山还真挺邪门。

    陶勉目光一沉,对徐暮说道:“带路。”

    他话音刚落,正准备出发之时,耳边便传来李长曳冷静的声音:“等一下。”

    李长曳看着陶勉,眉头微蹙:“陶大人,你脸上的伤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原来方才为救李长曳,陶勉脸颊被箭尖划破,细细的血珠此刻正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旁的徐暮一听,立刻兴致勃勃地探身看过去,做势要上手扒陶勉的脸,结果看到只是这小小的伤口,一时有些无语道:“就这点小伤?李班头,你还不知道你们大人当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勉一个凌厉的眼神瞬间封杀,他只能讪讪地把手收回,肩膀微微耸了耸,一脸无辜。

    李长曳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金创药,递到陶勉手中,语气平静:“敷上吧。”

    陶勉接过药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低声道:“多谢。”

    李长曳没看他,只是转头转向阿月,目光柔和了些:“还有你,给我抹上。”

    阿月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其实我还好啦。”不过那瓶金创药还是乖乖接了过去。

    此时,夜色渐深,寒风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等到他们穿过树林,找到那三具尸体时,已是快接近后半夜,如水的月光全被乌云遮蔽住。

    只见林中的一片空旷之处,三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朦胧的的光影,使现场显得愈发阴森。

    其中一具尸体距离他们最近。李长曳走上前,蹲下仔细查看。这具尸体的背部被一支箭刺透,伤口边缘焦黑,血迹凝固成块。她翻过尸体,看到死者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惊恐,五官扭曲得几乎无法辨认,但依稀能看出与张大厨有七八分相似。

    她目光一沉:“这应该就是张田。”

    阿月低声喃喃,眼中泛着悲意:“张田真的死了……那张老和紫君姐姐该怎么办啊?”

    李长曳没有回头,语气冷静:“别急着伤春悲秋,先把线索记下来。”

    阿月按下情绪,从怀里摸出纸笔,手指有些发颤地开始记录。

    凤州县衙的老马是远近闻名的仵作,手法精准,经验老道。李长曳虽不精于验尸之术,但这些年来,她和阿月跟着老马查过不少案子,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几分门道。再加上今日情况特殊,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过尸体,轻轻翻开张田的衣领,目光落在伤口处:“死者脸部朝下,面目狰狞,指间还残留着泥土……他死前挣扎过。”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伤口附近的血迹已干,死亡时间已超过几个时辰。初步判断,他是被背后射中的箭刺穿后,因失血过多而亡。”

    随后,李长曳走向第二具尸体。这是一名农户打扮的中年男子,面色青紫,双眼微微凸起,舌头从嘴角伸出几分,脖颈上深深勒着一道暗红的印痕。

    她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尸体,声音冷静而低沉:“死者面色青紫,舌头微微伸出,颈部前侧的勒痕清晰可见,上面有细密的麻绳印记。手指呈现攥紧状,衣领处也有拉扯变形的痕迹。初步判断,是被人用麻绳活活勒死的。”

    徐暮站在一旁,挑眉感叹道:“啧,亲眼见人破案,这可比戏台上的还精彩。”

    李长曳没理会徐暮的调侃,目光一沉,径直走向第三具尸体。

    这具尸体穿着一袭常服,衣料干净整洁,与之前的两具尸体相比,显得有些突兀。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各处,指尖轻轻按上尸体的后脑。

    “后脑有明显的钝器打击痕迹,力道很重,应该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击致命。”她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凝重。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尸体翻转过来,正要解开衣襟,查看其他部位。

    就在此时,陶勉的声音骤然响起:“等一下!”

    陶勉快步上前,迅速扫过尸体露出的里衣。他伸手轻轻翻开衣领,沉默片刻,脸色愈发凝重:“这是……洛州泰玄军的军服。”

    徐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望向陶勉说道:“洛州?洛州不是……?怎么会……”

    阿月有些不解地问道:“洛州的军服,怎么会出现在凤州?”

    寒风拂过,草叶沙沙作响,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陶勉沉默不语,目光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长曳缓缓起身,望向眼前的尸体,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这和洛州有什么关系。”

    她沉默片刻,眉头微蹙,似乎在理清思绪,过了一阵终于缓缓开口:“只是,我们恐怕已经不需要再追凶手了。”

    阿月愣住,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

    李长曳抬头看向已经被云遮住的月亮,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坚定地说到:“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杀害他们三人的凶手,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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