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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失踪案(二)

    李长曳并非看不起张田,只是张家家徒四壁,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张田又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混小子,不学无术,时常与街头的泼皮厮混。这种人,究竟有什么能吸引得了边紫君这样的美人?她实在想不通。

    她的目光落在边紫君头上的银钗上,那银钗雕工精致,色泽温润,一看便是出自良匠之手。这等饰品,莫说张田,就连自己都不一定舍得买。更何况,边紫君衣裙上的绣工也非寻常布料,这种种细节,实在与张田的生活相去甚远。

    李长曳与陶勉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闪过一丝疑虑。

    她开口道:“紫君姑娘,我们是凤州县衙的捕快,来帮忙查找张田的下落。冒昧问一句,你是如何认识张田的?”

    边紫君缩在张大厨身后,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衣角。她抬起头,眼中氤氲着水光,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颤抖:“众位恩公可能不知,一年前我赶夜路经过眉山时,正好不小心撞见了阴兵过阵。”

    说道此处,她垂下眼睑,声音轻颤:“我当时吓得瘫坐在田埂上,动弹不得。幸好田郎及时出现,救了我,我便……”

    她声音哽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在场几人皆已了然。

    李长曳接着问道:“那张田失踪前,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边紫君抬起头,眼圈红肿,泪光盈盈,显得楚楚可怜:“田郎什么都没说,只是……”她似有犹豫,似乎不愿多言。

    李长曳追问道:“只是什么?”

    边紫君咬了咬唇,迟疑着道:“他前几日说,要给我买一支簪子。他说眉山里有许多珍稀药材,采了卖钱就能买到。”

    她的目光转向陶勉,眼中浮现一丝慌乱和无助,声音微微发颤:“我担心他,是不是进了眉山,被阴兵……”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打着那扇破旧不堪的窗户,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上扭曲跳动。远处,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呐喊声,夹杂着士兵操练的低沉号令,仿佛真的有士兵列队,从夜色中穿行而过。

    屋内众人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空气中似乎凝结着一层寒意。

    李长曳心头一沉,却忍不住暗自冷笑:好一出志怪大戏!失踪、美人、鬼神传说,各类要素齐全了。要是平日里放在戏楼里演,郑秋那小子恐怕能把全部月俸都砸进去打赏。

    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有人分明在设局,引他们入瓮。

    她一向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张大厨平日里待她颇为照拂,阿月更是在厨房里偷吃了不知多少回。想到这些,她终究还是软了心。

    李长曳最大的优点,恐怕也是她的致命弱点,心软,念旧情。眼下这情形,眉山之行,怕是躲不过去了。

    她偏头看了一眼陶勉,心中权衡:自己去眉山倒无妨,但陶勉不能涉险。这一县县令要是出了事,上上下下都不好交代。

    于是,李长曳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此事蹊跷,我愿带着阿月前去眉山内探查,还得麻烦陶大人先回县衙调些人手来。”

    陶勉听到此处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顺手搂紧衣襟,转头对赵霆说道:“听到了吧?李班头让你回去搬救兵。”

    赵霆抱拳应道:“明白!”话音未落,人已跑得无影无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李长曳站在原地。

    陶勉慢悠悠地走过来,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袖子虚掩着额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班头,接下来可就拜托你了,本官实在……实在不擅长探案啊。”

    说完,他还刻意低下头,偷偷瞟了李长曳一眼,倒像是生怕被拒绝似的。

    李长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罢了,多一个人也挺好,再说了,再说了,他自己愿意留下,怪得了谁?

    只是这一瞬间,她竟莫名感到几分安心。

    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她的心绪一般,晃来晃去,难以平息。

    最终,李长曳带着陶勉和阿月踏出了门。

    月色皎洁,照亮了通往眉山的小路。此时,那些诡异的声音倒是不复存在,夜里倒也是异常的安静。

    陶勉一人走在前方,步伐沉稳,像是有意在前头为她们探路。

    李长曳带着阿月走在后头,阿月毕竟年纪还小,纵然嘴上不说,脚下还是有些发虚。

    李长曳轻轻拍了拍阿月的肩膀,低声道:“别怕,陶大人和我都在。”

    阿月听了这话,点点头,小声嘀咕:“查完赶紧回去吧……这地方,怎么看怎么邪门。”

    李长曳抬头望向前方的陶勉,月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那一刻,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陶大人……看着还挺靠谱的。

    李长曳自小和师兄一起长大,大师兄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呆子,身边又没几个同龄的女子,自然也学不来那些情情爱爱的弯弯绕绕。至于阿月,更是一根筋的小丫头,一窍不通。

    所以,关于方才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李长曳给自己的解释是,大概是……喜欢陶勉的脸吧?嗯,一定是他的脸太好看,迷了她的眼。

    但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

    谁知陶勉似是背后长了眼,忽然回过头来,正好撞上李长曳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长曳心头一跳,她赶紧移开视线,强作镇定,脸上还是一派清冷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陶勉终究年长一些,倒是一脸从容,但眼角却带了点笑意,暴露了此刻内心的想法。他早就发现,每次自己稍稍装可怜,李长曳总会顺着他的意。

    他心里暗道:以后得多服服软,让李班头多看我几眼才好。

    若赵霆在场,恐怕早就忍不住翻白眼,吐槽个没完了。

    此时,那诡异的声音若隐若现,引着他们来到了眉山山脚下一座破旧的柴房旁。刚到这里,声音就突兀地消失了,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阿月紧紧攥着李长曳的衣角,小声央求道:“头,我有点累了,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李长曳点点头,拍拍她的背示意放心。随即走到柴房门槛处坐下,抬头望向夜空。月亮高挂,皎洁无瑕,银辉落在她的眉眼之间。

    陶勉瞧见,便挤了过来,慢悠悠坐在李长曳身旁,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故作轻松地问道:“李班头,盯着月亮发呆呢?在想什么呀?”

    李长曳沉默片刻,似乎被月光拉回了过去,温柔地说到:“看月亮。我娘说,她以后会变成月亮来看我。”

    陶勉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李长曳提起她的家人。

    李长曳很少提及过去,她总是像山间的清风一般,自由洒脱,无牵无挂。只是今晚的月光太亮了,亮得让她心头泛起涟漪,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时,她还年幼,母亲怀抱着她,在同样明亮的月光下轻声呢喃:“曳儿,娘以后会变成月亮,永远守护着你。”

    可第二天,母亲就不见了,只留下那绣着金色月桂纹的衣服,和一个渐渐模糊的背影。

    回忆的苦涩萦绕心头,最近的种种变故,让李长曳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垂下眼帘,把眼底的那点迷茫,偷偷地藏了起来。

    陶勉察觉到她情绪低落,目光柔和下来,低声安慰道:“你娘说得没错,今晚的月光这么亮,不就是在看着你吗?”

    他的话好似一缕暖风,悄无声息地抚过李长曳心头,将那层阴霾轻轻掀开一角。

    李长曳偏过头看了陶勉一眼,眼中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她轻叹一声,重新抬起头,望向那轮明月,似乎真的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守护。

    他们并肩坐着,就此无言,一同望向了皎洁的月亮。

    过了一阵,陶勉率先打破沉默,将话题拉回现实,他问道:“李班头,你觉得边紫君的话可信吗?”

    李长曳收回目光,语气有些犹豫:“不好说,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陶勉点点头,目光渐沉:“也不知他们把我们引来,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曳单手撑着下巴,冷静地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无非是想借我们的手查清眉山的事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眉山的路明明是官道,平常官兵往来不断,怎么偏偏没人来查那‘阴兵借道’的传闻呢?”

    陶勉若有所思道:“总觉得这眉山透着股邪门劲儿。李班头,一会儿可要护着我啊。”

    李长曳闻言笑了一声:“陶大人放心,想动你我性命的,还不至于藏在这破山里。我们又没什么仇家。”

    陶勉也笑了,眸中却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李班头,这可说不定。”

    他话音刚落,突然——

    “啊!”

    后屋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子尖叫。

    是阿月!

    李长曳心头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腾身而起。陶勉脸色微变,笑意瞬间消失,两人几乎同时拔腿向后屋奔去。

    柴房后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串凌乱的脚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长曳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阿月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撕裂夜空,带着尖锐的风声,直奔李长曳而来!

    “小心!”陶勉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过去。

    他的手掌用力一推,李长曳向后踉跄一步。箭矢紧贴着陶勉的脸颊飞过,锋利的箭尖在他的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被推到后方的李长曳,刚要稳住身形,突然,她声音陡然提高:“陶大人,背后!”

    陶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正在逼近,一把锋利的长刀高高举起,杀意迎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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