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丁晨还在栖城师范大学上学,她学的是音乐治疗专业,很冷门的专业,以至于每次她家人问起,她都要啰里啰嗦地解释一大堆。
丁晨现在的工作并不对口,但她还是感谢栖大留给她那几年美好回忆。
那时候栖大还没扩建,教室还很少,少就算了还不隔音,她老是听见钢琴3班的周起司在喊:“班长,这弹得也不行啊!”
几乎每周二,周三,钢琴3班都在丁晨班的隔壁上课。
但是她每次都不见周起司,直到有一次……
那是她第三次见到周起司。
下课了周起司没有走,到他打扫教室。丁晨每次路过那间教室都要往里面,瞧上几眼。
周起司正在熟练地擦拭钢琴,那一刻,他突然转头,两个人目光紧紧挨着。
丁晨感觉心脏怦怦跳,不知道是心动,还是被他突然转头吓到了,她加快步伐走,像一只被吓到的狗崽。
第四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
丁晨还是路过那间教室,这次,她小心翼翼地往里头看,他们还是对视,但是这一次周起司叫住了她,“同学,过来。”
“啊,有事吗?”
“还你伞而已,不好意思不会再打扰到你,打你电话接不通,还把我拉黑了。”
此时,阳光透过玻璃窗慢慢照进来,阳光照周起司干净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你确定,你不是记错号码了。”丁晨认真地说。
周起司尴尬一笑,“可能是我的问题。”
周起司继续说:“你喜欢我吗?我们可以在一起。”
“好。”
……
贺岁惊讶地看着丁晨,“就这样在一起了?渣男,在一起是他提的,分手也是他提的。”
“是的,没错,我们在一起很仓促。”
丁晨躺在床上在想,这一次,一定不恋爱脑,对周起司有任何非分之想。
此时,手机弹来一条短信。
寿司:【睡了吗?】
寿司:【不是针对你的意思,歌词很好,就是不太贴我的曲子,虽然我目前只有前奏,但是你可以按着前奏写,大差不差。】
手机连续弹了两条信息,丁晨很困,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
寿司:【嗯?】
丁晨今天不上班,是她的休假日,她一觉睡到十二点,她看到消息,并没有慌,慵懒地打下。
【睡了,我没觉得什么,退稿很正常的,我以前最高挨退了十四次。】
丁晨本来不想说谎,违背良心,但是觉得周起司道歉得诚恳,动动手指头的功夫,安慰周起司。
周起司想到,在录音棚里头谢曙辰和丁晨,神神秘秘地眼神,一看着他,话题戛然而止,心虚地转头,像是议论他什么。
寿司:【你讨厌我?】
丁晨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才八年过去,他怎么变得如此敏感,不敢看be小说,就连丁晨想创作悲伤情歌,都要被他质疑,现如今他像个自卑小丑。
按理说周起司,不应该更猖狂吗?他年少成名,不缺别人欣赏,而且还是他甩了自己,反过来周起司演起卑微戏码,丁晨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死了就死了,怎么舍得复活见本尊了。】
寿司:【怎么连你也信网上的传言。】
【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是传言呢,当初可是你,托你兄弟跟我说。】
寿司:【嗯??】
……
喝醉的周起司,赖在关池家,没有形象地躺在地上,一边拿着酒瓶痛哭流涕,一边嚷嚷,“就当我死了吧......就当我死了吧......就当我死了吧......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跟你提分手,就当我死了吧 。”
关池不耐烦地拍拍他,“别喊了,大半夜的,还让人睡不睡,虽然我不睡,但是你个糟老头子,打扰到我打游戏了。”
此时,丁晨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我看你游戏在线,才大半夜打给你,我打了周起司好多电话都不接,我想还他项链来着,因为过几天,我就要去外地工作了,没空。”
“死了,项链就当你送你。”
“节哀顺变。”
周起司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看到手机显示很多未接电话。
“你怎么不喊我起床,我前任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睡得跟猪似的,我怎么叫你醒,不用打过去了,我帮你应付过去了。 ”
......
周起司想到这些,百思不得其解,越觉得不对劲,随后他马上打电话质问关池。
“你还记得我初恋吗?我喝醉时她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吗?你都说些什么了。”
“怎么了,老兄,我记得你不是那么抠的人啊!想要回别人项链啊。”
“少废话,我问你具体说了什么。”
“我说你死了,项链不用还了。”
周起司十分恼火,痛骂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死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关池不甘示弱,马上回应道:“不是哥,你还怪起我来了,当初是谁在喊,就当我死了,就当我死了。”
“......”
周起司甚是苦恼,该怎么解释显得诚恳。
他想到林总监留过丁晨的电话给他,于是打下。
“我是周起司。”
“嗯?现在是休假时间,有事就发短信,打我私人电话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哥你也不想在我们创意部,被那些同事,传绯闻吧?”
丁晨这段话说得甚是阴阳怪气,以至于他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他犹豫了半刻,在心里默念,就当善意的谎言,就当善意的谎言。
“你误会了,我没有让我兄弟说,我死了这种不实的话,是我那时候喝醉了,我写了一首歌,歌词有句是就当我死了,我兄弟误以为就说我死了。”
“周老师不亏年少成名,即使喝醉了,也不忘自己作品,会写词,会作曲,会编曲,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不必再说,我都知道了。”
“我......”
还没等周起司说完,丁晨立马挂断电话。
周起司感觉丁晨话里有话,心软的他不敢质问,于是他在录音棚里孤零零地工作,直到天黑。
丁晨在床上睡不着,脑子不停播放,“就当我死了,就当我死了。”感觉有些洗脑,不自觉地哼了几句。
【在?】
寿司:【在。】
【two lover3.0
我不知道从而来他们都默认我存在
听我爱的曲子 静静地等着她来
待在孤零零的房间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
我所剩的日子不多望着早晨午时夜晚
不知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开始创作我爱的曲子
不知要做些什么 静静地等着她来
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如此爱着
他们说我是否还爱着她
我说继续爱着 有何不可 就算我们曾是恋人
继续爱着 有何不可
错过是难免的事 继续爱着 有何不可
就算我们曾是恋人也难免错过
或许我曾经不够珍惜 以至于眼睁睁
看着你离开
是我不够成熟分开是难免的事
难过之后我才明白才懂
摊开心扉发现只有我懂我自己
我心底的忐忑不安
继续爱着 有何不可
就算我们曾是恋人】
寿司:【再改。】
丁晨好像已经习惯她的否认,没有在反驳什么。
【好。】
……
周起司一个人在录音棚里不知弹些。
谢曙辰看在眼里,拿他打趣道:“哥,你就会弹钢琴啊。”
这时,丁晨刚好路过,还没等谢曙辰开口,周起司马上回应道:“当然不是,我们作曲人,当然会很多乐器,我只是比较擅长弹钢琴。”
“擅长?我只是我觉得你弹得还不如丁晨,要不,你们切磋几下。”
谢曙辰盯着丁晨,她有点不知所措,答应了好像就真的否认周起司能力不行。
她看着谢曙辰“炽热”的眼神,好像真的一定要她坐下来,和周起司切磋几下,不然不罢休。
丁晨想到刚来公司的时候,嘴毒的谢曙辰没少刁难她,后来她才知道谢曙辰是平等地针对每一个来星达的新人。
“不用了吧,都是同事,不必争个你死我活。”
丁晨尴尬地笑,说着手好像变得多余,不知放哪里。
“坐下。”周起司说。
“啊。”
丁晨拼命使眼色,彷佛在说你怎么不懂我意思。
“我倒是想看你水平怎么样。”
“弹得不怎么了,我好多年前不弹了,就刚来星达的前一个月弹过几次。”
周起司弹了一段《那些你很冒险的梦》,他望着丁晨说:“会四指联弹吗?’’
“会。”
丁晨生疏抚摸着钢琴,望眼欲穿,她想到刚辞退钢琴老师的工作,就来星达上班的日子,那段日子疲惫又迷茫。
录音棚里头传来,昂贵钢琴发出来的悦耳声音,路过的同事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又匆匆离去......
回忆席卷而来。
“都怪你,水平不怎么样还教人,害我儿子,考不上栖城最好的音乐学院,你这个月底赶紧走,我要请国外的老师。”
还有父母的话,“你真的要去舟岛当老师吗?学艺术可会饿死人的,当初妈拦不住你学那些乱七八糟的音乐,这次就当听妈的,求求你了,不要去那么远。”
是的,学艺术确实会饿死人,就连丁晨她自己都承认。
学艺术,尤其是音乐,当老师对于大多数是最好的出路,去唱片公司或者是当歌手是极少数。天之骄子少之又少,转行才是大多数的人选择。
当初,丁晨连续一年给星达投邮箱,又面试四五回才进了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