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丁晨刚下酒店门口,就被圣誉海岸的日出,狠狠惊艳一番。

    远处赤红的天空如此闪耀,耀眼的太阳与海面融为一体。

    今天是来到舟岛的第二天。

    丁晨坐上周起司的车,去往陈泽林的工作室。

    丁晨闻着海边清新的空气,远远看着沿路的玫瑰和郁金香甚是美丽。

    “你知道为什么公司会找赵凡吗?”周起司问。

    “知道,因为赵凡是陈泽林的儿子,他流量大,但是赵凡并不像他爸唱歌那么好听,前三年发了一首歌,被网友骂到差点退圈。”丁晨说。

    “嗯,是的,后来他就转行当演员。”周起司说。

    “是的,明明他当演员很火,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唱歌了,明明他爸是陈泽林,他唱歌却没有一点天赋。”丁晨说。

    很快,他们到达陈泽林的工作室。

    “陈老师,这是我的作品《祈福》《沉睡的她》,麻烦过目。”

    丁晨递过稿件,陈泽林仔细阅览了一番。

    《沉睡的她》

    骄傲的我为何如此难受

    我总是孤身一人

    都说雨后天晴能遇彩虹

    为何我未曾见

    我做了一场梦 梦醒了

    我却希望一直沉睡

    那场梦如此美满

    习惯了离别

    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

    该怎么诉说想念呢

    如果不能在你心头

    那假装在你心里

    何尝不是一种欺骗

    曾经真的很想念

    我不再等你

    离开你之后

    望向自由的天空

    我独自走了很多路

    “嗯,不错。”陈泽林点点头。

    ……

    周起司眼睛清透明亮,皮肤光洁白皙,让人忍不住看几眼。

    他长得并没有很出色,只能说算有点小姿色。他身材魁梧,肩宽窄腰,很有力量感,一八五的大高个,尤其在丁晨娇小的身材面前,显得格外健壮。

    丁晨在舟岛没有朋友,她本来约好周起司来圣誉海岸拍照,周起司却迟迟没有来。

    她今天晚上换了一身短款的黑色连衣裙。

    她不高只有一五九,身材娇小玲珑,却不清瘦,身材丰腴匀称。黑色短裙称得她皮肤白皙,像只娇贵的黑天鹅。

    她远远地就看见周起司身影,他努力地向她奔来。

    “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提前来的,但是一直堵车,如果我下次还这样,你骂我,或者给你点补偿。”

    丁晨局促地笑,她本来有点生气,瞬间气消了,淡淡地说一句:“没事。”

    他们并肩而行,周起司像个大哥哥,一直站在她身边。

    她把相机交给周起司,她本来对周起司不抱任何希望的,却一再嘱咐,“别拍难看了。”

    几顿拍下来了,丁晨接过相机,不停皱眉头,却又欲言又止。

    没有很好看,却也不算难看。

    “怎么了,我拍得不好看吗?”

    丁晨缄默良久,刚想骂他,但是又觉得算了,毕竟是自己请他过来拍照的。

    “一般般吧!”

    “但是你在我眼里都发光了,怎么会不好看呢?”

    “大哥,你都拍得曝光了。”

    周起司不好意思摸了摸脖子,略带抱歉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没怎么给别人拍过照。”

    丁晨突然手指了指他,激动地说:“你别动,我给你拍几张。”

    她举着相机,做了几个浮夸的动作。拍完之后,她一直在看着照片,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拍难看也没事。”

    她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地说:“原来飞机头那么上镜啊。”

    “这不叫飞机头,他们说这叫美式前刺。”

    丁晨有点被尬住了,凝视着他,微笑地点点头。

    “今天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吧!”丁晨说。

    “好。”

    他们坐在周期饭店等待上菜,等待上菜时间太漫长,丁晨拿起手机,随便刷几个视频,又觉得无聊,然后刷刷某乎。

    关于爆火的《忘香》你怎么看?

    网友a:很符合我对短视频口水歌的印象,口水歌配糊咖男爱豆很绝配。难评,千篇一律的曲风,作词人像是没读几年书。

    网友b:“把你的爱捧在手心  等雨晴”????这是二十一世纪会有的词吗?

    网友:忘香,难评,似曾相识的曲调,应该是同一个包装出来的,那个作词人丁晨眼熟,好像给过几个糊咖写过词,以后糊咖找她包火。

    丁晨看完这些很难受,感觉呼吸不上来,发愣了许久。

    难道我真的很差劲吗?她想。

    “怎么了,不开心。”周起司关切地问她。

    “没事。”

    丁晨正吃着饭,这时突然走来一个女人,女人瞟了瞟她几眼,女人好像突然发现什么,乍得很兴奋。

    “这不是丁晨吗?”女人激动地大喊。

    女人的脸逐渐清晰,她认出,这是她高中最讨厌的人林漫思。

    “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丁晨局促地笑,无奈地看一眼在旁边的周起司。

    “怎么多年,你怎么还跟个小手办似的,不长身体。”

    “嗯,没办法,可能不像你,这辈子只能这样,定型了。”

    丁晨之所以讨厌林漫思,是因为她觉得林漫思很虚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爱说别人坏话,却背地里跟别人处成好朋友。

    高中刚开学的时候,林漫思总是主动找丁晨,渐渐地她们成为一对好朋友。后来林漫思的舍友,告诉丁晨,她说丁晨坏话的事情,可是丁晨始终不相信。

    直到无意间,一次偷听……

    丁晨东西落在教室忘记拿,她轻轻地推开教室门,在教室里面的林漫思并没有注意她。

    “你说谁?丁晨啊,谁喊她宝贝啊,恶心死了,矮不拉几的。”

    丁晨呆愣在原地,忍住眼泪,默默离开了,她想起林漫思经常喊她宝贝,这是女生之间的爱称,如今她也觉得恶心……

    丁晨脑海浮现她舍友的话。

    “你可能不信我跟她闹翻,是因为她老爱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又跟别人要好,尤其是说你坏话,我受不了就跟她闹翻了。”

    回忆起这些,丁晨不禁感叹,那时候太单纯,只相信表象。

    “我没有觉得矮不好,只是显得她像个精致小巧的公主,她的身形和衣品都非常好,非常好看。”

    周起司特意看着丁晨说。

    林漫思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夸赞其他人,之前还因此和她前任,冷暴力许久。

    林漫思有点哑口无言,转身想就走。

    丁晨虚心地喊道:“老同学,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林漫思还是转身离开,没有回应。

    “你知道吗?之前跟她要好的时候,她总是跟我说,她男朋友在她面前,夸别的女生,估计被气坏了。”

    “我只是看她跟你说话,假惺惺的,就帮你说了几句话。”

    他们吃完起身离开,漫步在海滩,走着走着,周起司突然开口。

    “当时你知道我死了,是怎么样的感受。”

    “就很诧异,不敢相信,倒没有别人口中那种死前任的兴奋感。”

    “我还以为你会开心呢?”

    “倒不至于……额,我说得是我没那么恶毒。”

    周起司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注视丁晨,缓缓开口:“你觉得死最恶毒的诅咒吗?”

    丁晨想了想,笃定地回答他,“没有,是生不如死吧!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了。”

    “嗯,我觉得也是。”

    周起司手指着漆黑的夜空,微笑地盯着丁晨,淡淡地说:“看见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看到了。”丁晨轻轻地应一声。

    ……

    丁晨回酒店休息了,她躺在床上,翻开摆在床头的那本书《我们曾是恋人》。

    “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就得癌症离世了。那天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看着她没有气息的样子,我难过许久。我想起前两天,她打电话给我,对说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谢谢你成为我的孩子。’

    我泣不成声,说不出话,然后母亲又说,‘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明明是很感人的话,我却觉得是负担。也许她不说爱我的话,我会活得没心没肺点,不至于日日夜夜想起她流泪。后来我觉得这样也好,总比仓促地离开,没有把这辈子想说出来那种遗憾好过。

    其实母亲说出那些话时,我就猜到她快离开了,那时候我还住校。明明我可以去看她的,很奇怪我没有去见她,到底是我没有心,还是我恐惧,不敢去……也许是惩罚吧!惩罚我这样的人,后来的我性情大变,变得不爱说话。

    我记得我母亲很爱很爱我,有时候我会怪她,怪她离开让我难受。我不敢回忆童年,因为童年快乐瞬间都是因为她,我很感谢我有个爱的母亲。每每想起她,像是陷入沉痛的故人回忆录,每一次回忆她的脸庞,都在告诉我,她不在了。”

    丁晨看完这页潸然泪下,她思绪许久,于是她在备忘录写道:

    该怎么诉说想念呢?是陪在你身边莫名地安心。该怎么诉说想念呢?是我一次次望向你,却狠不起你。

    爱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是双标,是我明明讨厌别人那样,换做你,我却讨厌不起来。爱是什么,是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接受你的缺点,讨厌又离开不了。

    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我觉得不是默默在对方身后,看着对方幸福,而是因为你,我成了一个鲜活的人,感受世间的喜怒哀乐,我不再是一个麻木的人。

    从前我觉得爱是一个多余的东西,人间为什么要存在爱呢?大概是不想成为麻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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