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白霜的人影,算他识相吧,反正也不可能会给好脸色的。
但是,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座位,又忍不住气呼呼地想,明明是他做错事,凭什么是他旷课躲着我?这一次可别指望我会主动去把他哄回来。
课间,看着平时经常跟我在一起的人恰巧都不在,就有几个女同学围了上来。现在的状况跟之前截然不同,自从大家都知道我家道中落以后,那种无脑崇拜的眼神就几乎看不见了,如果不是之前幸运地跟着君亦他们去拿了个执照,现在怕不是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之前原主人设的嚣张早就积攒了一波仇恨值,加上我的飞翔能力一点攻击性也没有,大家心里一个赛一个着急地想把剩余价值先摘掉。
“欸,陆翎,听说你被杨蓝珂那个有钱女人包养了?”
“不是吧,他不是和男人一起了吗。”
“之前怎么不知道咱们校草男女通吃?”
“……”
她们没有对我说话,但又句句是说给我听的。
手臂被无礼地拍了一下,面前一张路人脸强硬地问:“所以,事实是怎样的?”
我有些后悔没有一下课就躲到厕所去,无奈道:“都是谣言。”
“别不承认了,大家都看见你在女厕所的事了,玩这么大。”
“你们两个谁在下边?”
越来越露骨的话让人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不适,没法把自己剥离开来。推开椅子想要离开,又被两双手按回了原位。
无可奈何地正打算采用左耳进右耳出作战法,又发现那两只手很不老实地往下滑动,抬头一看恶心地发现是一个笑得有些猥琐的男同学。
还没伸手拍开那只猪爪,就听他吃痛地嚎叫了一声。
血顺着他的胳膊缓缓落下,虽然没看见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但我能清楚地猜到是谁干的。
通过前几回白霜闹别扭的做法,不外乎是偷偷躲在某个地方跟着我,只是露面不露面的区别,这次闹得不大,所以肯定没跑远,可能就一直躲在走廊外面而已。
那些学生在得到几次找不到原因的教训后四散开来,终于又回到原本的宁静。
白霜这脾气也真是的,阴晴不定,容易得寸进尺,又容易委屈逃避,明明每次都是他自己先犯错,但结果却都要我先去背锅,没有正常的道德观和廉耻心,独占欲强,毁灭欲也强,还不能讲太多道理。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他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帮忙解了这个小围,冲着这一点,又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给各自一个台阶下。
当晚。
睡梦中,一位长相姣好的男子深情靠近,正准备要享受他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触感时,那张俊脸忽然融化崩溃,变成一只丑陋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一把将眼前的视线涂黑。
“!!!”
满头的虚汗,抚平心跳缓缓坐起身,回想刚才的梦境,一股无名火又升腾起来。
果然还是做噩梦了。
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色,因为宿舍租金交不起,已经习惯把活动室当家一样住在了这里,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灌下去,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打开门,晚风猛吹到脸上,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寂静得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我知道他一定在附近,叹了口气抬起头像在自言自语道:
“喂,你在吗?”
“出来吧,我不生气了。”
“你也别生气了。”
“谁让你没经过别人同意擅自做的,出来道个歉,我就原谅你,听见了吗?”
不知道是真的不在,还是睡死了,半晌没有任何回应,变成一个人的奇怪独角戏。
挠了挠额头,顿时有些羞耻自己刚才的笃定,转身就要回去,身后马上闪现出一个黑影,从上面跳到后方扑腾着缠绕上来,两条手臂快速捆到胸前,勒得几乎喘不上气。
“呜……等等,放开!”
用力地扭转脖子想要对身后的人说话,耳边顺势被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随着那东西一张一合溜进来一连串低低的喃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痒……哈哈,等一下,哈,我知,知道了!”
他好像在跟我玩似的,头转到哪,那嘴巴就故意追到哪,而且因为抱得太紧,能感受到背上那一根一根的肋骨,想要嵌入我的身体里般用力往里钻,即使难受却又怎么都挣脱不掉。
在接连不断的道歉声中我败下阵来,忍着被疼痛刺激出的泪珠,没法考虑是否体面的问题,只顾着先可怜巴巴地求饶:“我说知道了……原谅你还不行吗?放开我啦……呃!?”
不知何时绕到另一侧来的脸庞忽地覆盖上来,接着嘴巴就没法发出声音了。
那本贴在耳朵上的软肉此刻已经转移到了唇上,严丝合缝地封闭了所有缝隙,薄薄的嘴唇被相互的牙齿挤压地变了形,几经辗转下,才终于寻找到最合适的角度拼合。
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后,脸上的热气像是瞬间蒸腾了,想反抗,可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贸贸然张开嘴,怕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也死死盯着我的瞳孔,近得睫毛都缠绕在一起,那双灰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深邃得像一个黑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野兽餮足之后,才有了一丝空气重新回到皮肤上,按道理,放松一些以后应该是可以感觉到嘴唇的柔软,可因为刚才的过分用力早就麻痹了这脆弱的器官,被勒紧的背部和胸口的痛感也分走了绝对的注意力,现在除了想解脱出来匀口气,根本想不到别的。
“……”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白霜松开禁锢,有种绝望的等死感。
这也许是上天第一次怜悯我,环在身上的手臂松动了,他空出一只手,用拇指轻轻地在我的下唇磨蹭道:“流血了。”
我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白霜终于良心发现心疼我,他只是在阐述这个事实,而令人伤心的是,即使是第二个吻,也没有感受到任何该有的舒适。
“说实话吧。”无语地瞪向他:“什么技术好都是骗人的吧,还会有人比你做得更烂吗?”
他呆愣愣地睁大了眼睛,好像想辩解什么,又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按着他的胸膛推远:“如果不想被我讨厌,就别再做这种事,我……我不喜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