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品级(虚构):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
正二品:德妃,淑妃,贤妃
从二品:夫人
正三品:妃
从三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正四品:贵嫔
从四品:贵仪,贵姬,贵媛
正五品:婕妤
从五品:嫔
正六品:贵人
从六品:美人
正七品:才人
从七品:小仪
正八品:常在
从八品:采女,御女
正九品:宝林
从九品:答应
末流:更衣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有几分颠簸。
凌舒窈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在现代,正满怀激情地玩着某个十八禁的后宫游戏,感慨做皇帝真好时,突然一道绿光闪过。
再醒来时,就已经在前往昭国的船上,作为贡女被送往异国他乡了。
昭国如今的皇帝成景帝,登基刚满一年,正是后宫空虚之际。高丽身为附属国,自然要进献贵女,以示友好。
层层选拔之下,便只余了凌舒窈和阮语梦两人。
阮语梦么,生得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出身在高丽也是数一数二,据说背后还有几分错综复杂的势力,算是个关系户了,属于内定。
凌舒窈则是由高丽王亲自选拔,属于从民间爬上来的。
旁的不说,光是那张脸蛋,便已经是十足十的资本。
她如今才十四,还未完全长开,也谈不上什么艳冠天下,乍一眼比不得阮语梦,可那张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蛋上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把。
最难得的,是右眼下角的一枚小黑痣,真是画龙点睛,化腐朽为神奇,让她整个人都灵动妩媚起来,平添春色几许。
凌舒窈想,这或许就是自己入选的缘由。
凡事可不能光看当下,还要展望未来。
鹅蛋脸那可是潜力股,遥想前世几个走红的大明星,凌舒窈瞬间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更何况,她生得讨喜,活泼可爱,娇俏动人,叫人见了便舒爽。
当今皇帝不是个好美色的,又或者,漂亮的姑娘见得多了,如同过江之鲫,他早已习以为常。普通人家引以为傲,趋之若鹜的美,这位皇帝并不多大放在心上。
不说别的,就说当年太后做主给他娶妻纳妾,那娇妻美妾是一房一房地进来,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就连京城第一美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过,现下真正得脸的,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皇帝陛下的亲表妹,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宸贵妃。
不说旁的,一入宫便是贵妃,封号更是尊崇无比,皇帝这是给足了面子。
听闻那倾国倾城无人能敌的第一美人颜沁雪也才得了个从六品美人位,皇帝的心思在哪儿,一看便知。
“翁主。”外头的侍女白菘掀帘而入,手上还端着一碗安神汤。她轻轻将汤放在桌上,又转身将门阖起来,才温声开口:“路上颠簸,主子您又不大好眠,奴婢熬了安神汤来。”
凌舒窈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懒洋洋地从床榻上爬起来,由白菘搀扶着起身用药。
而一旁的阮语梦依旧假寐,这一路来,或许是年岁大些的缘故,她确实镇定不少。只是阮语梦总爱拿乔,端着一副压自己一头的腔调来,着实令人有些不大舒服。
“还有多久能到?”
凌舒窈小声询问,尽量不吵醒阮语梦。
喝下最后一口,凌舒窈都快被苦得翻白眼了,奈何近日着实有些彻夜难眠,就连方才也是天光大亮时才勉为其难睡过去几分,她便还是耐着苦味喝下了。
出门在外,身子是自己的,她不能如同在家中那样闹脾气,算什么事。
白菘知道自家主子这两日从临出门起便有几分惴惴不安,自然也睡得不踏实,于是抿唇安慰:
“快了,翁主,高丽离昭国不远,想是晚间就能到。”
凌舒窈不做声,只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
一旁的离枝上前,蹲下身子,替凌舒窈捶腿。
凌舒窈倒也不着急,左右还有时候呢,便又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
入夜,月明星稀。
外头昭国的使臣恭恭敬敬地向船内施礼,朗声开口:
“曦嘉翁主,柔嘉翁主,请您二位下船。”
曦嘉,是阮语梦的封号。
柔嘉,自然是凌舒窈的封号。
自古和亲,都拣些寓意好的做封号,以期前程似锦。
高丽王一身荣辱寄于凌舒窈和阮语梦,自然很是重视。
只不过,曦字乃是早晨的太阳,这柔字嘛,就显得随意些了。
凌舒窈本也睡得不深,听到声音,悠悠然地起了身,唤离枝过来梳妆。
恰在此时,阮语梦才热络地同她搭话,挑一挑眉,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似笑非笑:
“不知妹妹今次从家中带来的这两人可好?是否有什么手艺傍身?”
凌舒窈不接她这样探口风的话头,不假思索地随口笑着奉承:
“嗨,我这两个丫头,也就梳妆的手艺好些,哪里比得了姐姐身边的绮雁和绮缎呢。”
偏她说得天真自然,并无阿谀逢迎之感,反而很真切。
阮语梦从阮家带来的两个丫头,一个擅长医术,一个擅长武功,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她一人蠢得很,还觉着自己聪明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呢。
“这是自然。”阮语梦颇为骄傲,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亦是众人的掌上明珠,加上家世很是出挑,从来都是惹人眼红,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就连此次,阮语梦都看得出来,高丽王遴选凌舒窈,未必就没有替她铺路的意思。
因此,阮语梦很是有些自命清高,看不上凌舒窈。
此刻,她又开始言语提点了起来,只是说话拈腔夹调,阴阳怪气的:
“妹妹如今进了宫,可跟在家中不同了,还是莫要辜负了王上才是。”
这是在暗示她,别拖自己的后腿才好。
凌舒窈听得明白,心中嗤笑。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这会儿就这般骄傲,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么?
人若是急了,就容易自乱阵脚,露出破绽。
在宫中,不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求行稳致远,笑到最后。
不多时,凌舒窈整理完毕。白菘将脚凳摆好,伺候她上了马车。
又是一路劳顿。
好在马车很稳,没有海上隐隐约约的风浪。昭国的土地,尤其是京城内,又多以平原为主,四处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不知过了多久,凌舒窈打着哈欠,被白菘和离枝扶着进了接见使臣的礼元殿。
“曦嘉翁主,柔嘉翁主到——”
随着太监的唱喝,凌舒窈醒了醒神,端庄大方地跟在阮语梦半步之后随着高丽使者一同入内。
以她为首嘛,凌舒窈懂得。阮语梦喜欢,索性成全她算了。
“臣女阮氏语梦。”
“臣女凌氏舒窈。”
“拜见圣上。”
两人齐而不乱,声如莺啼,婉转动听。
凌舒窈十分标准地行了个大礼,只是年岁尚小,今日这身,又颇为繁重,层层叠叠的衣裙一件接着一件,倒是把她逼出了些许汗珠。
季玉书颇有兴致地看着这站起来似乎不到自己肩膀的小人儿,看她因刻意而有些僵硬的动作,心下觉出一种玩味的有趣。
紧接着,高丽使者递上礼单,一连串贵重的东西念下来,凌舒窈只觉得自己腿都跪麻了。
忍不住抬眼悄悄瞅了一下皇帝。
恰在此时,季玉书也垂眸凝视她。
四目相对间,凌舒窈只觉得自己浑身一激灵,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上了几抹红云,看起来更是娇俏可爱,惹人心动。
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加上高丽送来的东西实在是多而贵重,季玉书心情颇好地开口:
“翁主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天佑,便都是朕的子民,朕自当以礼相待,为你们妥善周全。”
说了一通客气话后,季玉书这才步入正题:
“朱雀,下旨,封两位翁主为贵人,赐居永和宫懿祥阁和醉霞阁。”
“是。”
太监朱雀领旨而去。
凌舒窈一边再度盈盈下拜叩谢恩典,一边嘴角抽了抽。
幸亏这个时代的太监不是一声嗻,不然,她还真怕自己会出戏,忍不住笑出声。
季玉书紧接着走下来,亲自扶起凌舒窈。
对阮语梦却只是淡淡挥手,示意她起身。
阮语梦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依旧带着温柔和善的笑意,眼神潋滟如水波,要是能放电,只怕季玉书便要触电而亡了。
见凌舒窈一副错愕拘谨又有些无措的模样,他温和地抬手,不经意间,却碰到对方垂落的几缕青丝。
触感真好。
季玉书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就见凌舒窈的头发又多又密,乌黑发亮,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
他一时间不由得有几分心神荡漾,但还是克制隐忍了下来:
“舟车劳顿,阮贵人和凌贵人先去歇息,朕明日去看你们。”
至于旁边那个……
季玉书侧头一瞧,沉吟片刻。
美则美矣,也很娇艳,那双眼睛跟会勾人似的,比凌舒窈的韵味可足得多。
可他就是有点莫名的没兴味,只觉得这女子妖妖调调的,行礼时虽挑不出错处,却总让人觉着粗俗。
没凌舒窈那般赏心悦目。
想到凌舒窈方才如同受惊小兔一般纯真天然的模样,季玉书便有些心猿意马。
这么想着,凌舒窈心灵福至地在此刻抬眸,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颇有几分无辜又不明所以的模样。
紧接着,她乖巧地低头应是。
面上却浮现出了几分委屈,令人于心不忍。
季玉书心念忽的一动。
看出她的心思,他只是抬手捏了捏她有些肉感的脸颊,颇用了几分力道。
“想什么呢?”
他明知故问。
凌舒窈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双足不由得来回交错地原地踱步,绞着自己的手指,咬唇。
好半晌,才糯糯开口,声音绵软又可怜:
“我阿娘说,若是女子成亲的第一日,夫君都不肯留宿,便是不大喜欢这个女子。”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望向皇帝,噘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眼角已经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
“皇上,这是不喜欢妾么?”
季玉书哑然失笑,心中不由得一软,故作严肃地拧拧她的鼻子:
“胡想。朕不过念你辛劳,不忍你……更辛劳而已。”
凌舒窈故作沉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起自己的嘴唇。
皇帝的眼神于是也顺着她这个动作转移。
就见她花瓣一样殷红的唇有几分肉感,别有一番性感的风韵。
偏偏此刻红润的唇微微开合,看起来,真是好亲的很。
正在皇帝有几分失神之际,凌舒窈恍然大悟,眼睛忽地一亮。
“原来如此。”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福身便要退下,行至一半,却又停住了步伐。
她略一歪头,转过半个身子,恋恋不舍,像是怕季玉书食言一般地叮嘱:
“那皇上明日可一定要来!”
说罢,便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快步离开了。
有几分没礼数,但皇帝自然不会计较。
一是年纪尚小,还可教养,二是初来乍到,三是……
这样可怜见儿的可爱模样,任谁……都不肯苛责吧?
凌舒窈离开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出去的。毕竟,一旁阮语梦的目光已经巴不得把她刺个七进七出了。
真是个惯会使些狐媚伎俩的贱人!
她这般的高门贵女,自然对凌舒窈嗤之以鼻。
“朱雀。”皇帝忽然出声,“阮氏倒也罢了,凌贵人年纪小,吩咐内侍省多照顾着点。”
“奴才明白。”朱雀躬身。
其实年纪大小哪有关系,不过是随皇上的心意,愿意哄着谁就哄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