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惊魂

    !

    云饮休撰紧拳头,差点喊出声来。

    她屏住了呼吸,隔着泛黄的薄纸与那骷髅头对视。

    赌一把,这骷髅头靠分辨光线才进来的。

    云饮休心如擂鼓,她一分一秒地数着,极度煎熬。

    骷髅头缓慢地左右转了转,下巴咔咔直响,往主屋去了。

    云饮休喘了口气,准备唤王悦儿出来。

    “喵——”一声凄厉猫叫,云饮休心一颤,却见苏醒的玄熊已经飞扑出去,爬到了那骷髅头上,又咬又挠。

    窗户破了个大洞,外面一猫一尸拼得火热。云饮休叹气,低声嘱咐:“悦儿,你守着稚娘!”

    说完关闭房门出去了。

    她走到主屋,正待敲门,屋内响起男子的凄厉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贺泽川的声音。

    云饮休迈步,两只长了黑指甲的青手瞬间从窗纸里面凶狠地插了出来。

    “有,有行尸!”

    “我来救你们!”云饮休赶忙使出穿墙术,却碰了一鼻子灰。

    【系统提示:穿墙术仅限土制建筑,请宿主谨慎使用。】

    云饮休反应过来,这是木质结构?

    法术不管用那就简单粗暴点!

    云饮休铆足了劲,一脚将门踹开,跑进了主屋。

    只见屋内平白无故多了两男两女,皆乌青脸庞,目露凶光,三个直起手臂追逐着躲闪的傅槊,有一个正死命地掐着贺泽川。

    云饮休赶忙兜头浇下一壶艾草酒,谁知那凶尸毫发无伤,反而气急,松开贺泽川,来追云饮休。

    贺泽川无力滑落于地,捂着手臂痛苦呻吟,原来行尸的指甲插入了他的肉里。

    “这些尸体不仅刀枪不入,”傅槊跳上房梁,尸体们纷纷蹦跶着,用手去抓他的脚。“还身怀剧毒!“

    云饮休跑出门外,去寻黑猫的帮助。“玄熊,速战速决!”

    “喵呜!”

    院里的这幅尸体同样刀枪不入,

    玄熊终于瞅准时机一爪将那骷髅头扯了下来。

    骷髅头咕噜噜掉地,直接陷入了土中,往地下逃之夭夭了。

    那具溃烂的尸体直直倒地,化成了腐水。云饮休才看到,这副尸体的要害处都着了残破的玄甲。

    好浓烈的尸气!

    黑猫瞳孔放大,全身炸毛,那追出来的行尸竟然扭头就跑,重回屋中。

    玄熊像一个阴间判官,那些行尸一见他便慌乱逃窜,被逼至角落,瑟瑟发抖起来。

    “好机会,傅槊,火攻——”

    云饮休仰头喊道,她化水为酒,往那些尸体头顶拼命一撒,傅槊抓起油灯一掷,酒雾“轰”地燃烧出一片火红,尸体们哇哇乱叫起来。

    云饮休趁胜追击,又舔了一壶,这火烧得更旺,几下倒叫这些邪物没了动作,安静地变成了一堆黑炭。

    贺泽川呢?

    云饮休想起他,却见贺泽川捂着小臂倒在门槛处。

    云饮休抬起他受伤的手臂——尸气蔓延的速度极快,已经过了手肘,向大臂匍匐。

    “忍着。”云饮休二话不说,拿出匕首将伤口周围的黑肉直接削掉。

    “啊——”贺泽川疼得大叫,嘴里又被倒进三颗清莲解毒丸。

    “咽了,阻止尸毒窜到心脉去。”

    云饮休一一看过去,玄熊无事。

    “你呢,可有受伤?”傅槊闷不吭声,只摇了摇头。

    这个闷葫芦。

    云饮休来到他跟前,仔细确认了没有沾染尸毒才罢休。

    傅槊心情复杂地看着虚弱的贺泽川:“是我大意,才让这些行尸有机可乘。”

    “不要自责。”云饮休关切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对了,那骷髅操控的尸体身穿战甲,你可否看看?”

    傅槊点头,去了门外,迎面碰上林稚娘和王悦儿。

    “呃——这是何味道?”王悦儿的护在林稚娘前面,拿纸袖子嫌恶地用力扇了扇,“你们这是干仗了?”

    贺泽川恢复些力气,怕吓到林稚娘,打趣道:“三更前睡得好好的,就听里屋翻动,忽地从地下跳出四具尸体,幸亏咱们个顶个的能耐,不然少住半夜,可亏大发了。”

    林稚娘闻声看向他,却被那伤口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蹲下:“泽哥哥,我来帮你包扎吧。”

    贺泽川摸了摸她头顶,轻声道谢。

    王悦儿绕了几圈,看着一地狼藉,憔悴苍白的两人一猫,啧啧出声。

    “瞧这意思,你们全都忙完了?”

    云饮休趴在桌前,疲惫点头,又觉得奇怪:“何出此言?”

    王悦儿一脸不可思议,她指了指内室:“别告诉我,你们都没发觉那个床底下还藏了两个活人!”

    云饮休第一个反对,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了三遍了,确定里面无任何活物了。

    “王悦儿,你闻错了吧。”贺泽川边看林稚娘给自己缠纱布,边发出自己的疑问,“万一是你搞混了?”

    傅槊这时也进了门,手里拿着刚从那具尸体里扒下的破甲。

    “玄甲简陋,多以麻布、鹿皮缝制而成。”他一脸清澈看向大家:“何事?”

    王悦儿差点生出被全世界背叛之感。

    她叉着腰,破口大骂:“我看你们几个是被灌了迷魂汤,要么就是被这尸气熏晕了。姑奶奶我老鬼一个,难道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么?”

    几个人还是呆滞地看着她。

    王悦儿跺跺脚,冲到云饮休面前,拨了拨她的眼皮,血红一片:“连你都着了道了,还不快快清醒些?”

    云饮休半信半疑,决定拿出自己的宝贝胭脂盒子。

    “咔——”

    帝休种子一出现,众人先是神情一震,如醍醐灌顶,头脑清明,继而纷纷捂住口鼻。

    “呕——好腥。”

    除了王悦儿,所有人都低头干呕起来,连玄熊都没有避免,小爪子挠了几下喉咙。

    【最新:检测到变异尸气浓度为49%,请宿主服用药物或运功抵挡,防止失去心智。】

    孩子饿死了你知道来奶了?

    云饮休懒得搭理,连忙给每个人把了脉。

    原身医术虽不及俞玳出神入化,却也达到了岐黄山内门弟子的水准。

    “各位,我们或多或少,都中了尸气,这是清心丸,先服下吧。”

    几人分食了,又听云饮休道:

    “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出……”云饮休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悦儿口中的活人。”

    众人走进屋内,那架子床下黑洞洞的,云饮休蹲下身子朝里一探,她摸到一只柔软之物,好似人的手掌,不免惊讶。

    “真的有人!”

    王悦儿哼哼两声,得意叉腰:“要是没了我,看你们怎么过。”

    傅槊搬开床,和云饮休慢慢将人从土里“挖”了出来。

    云饮休用帕子擦净此人的脸,定睛一看。

    “那个紫宸宫的小师妹,叫……”贺泽川挠了挠脑袋,有点想不起人家的姓氏了。

    “钟绫,”林稚娘接茬,“她那日还同老师一起斩杀蜈蚣来着。”

    钟绫脸色正常,云饮休探了探鼻息,又听了听她的心脏。

    “问题不大,把她扶起来。”

    傅槊和林稚娘将她扶起,云饮休点通她背部数道穴位,一手捏开她的嘴巴,一手给她灌入了半碗热酒。

    钟绫虚弱地睁开眼,云饮休担忧的面庞映入眼帘。

    她顿时泪眼朦胧,不敢相信:“云小姐,我这是在做梦吗?”

    小姑娘哭了一场,向众人讲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经那蜈蚣一闹,扶风拍卖会就此搁置。正巧兄长有要事南下,她就呆在郡中等他回来。

    她闲来无事,又想起那日在仰恩阁的那个逃走的木匠。

    “我知道你们那日也听到了,”钟绫抬头看向云饮休和她身旁的傅槊,颇为羞愧。

    “我深觉自己有失偏颇,所以想找到他,赔个不是。”

    她在闹市中四处打听,得知那木匠早就连夜回村,钟绫思前想后决定追来,却见此村落不见活人,十分诡异。

    “我端了罗盘,却死活走不出村口,十分焦急。黄昏时,有一个女孩扛着锄头碰见了我。”

    杨曲?

    大家都反应过来,继续听她讲述。

    “她一上来说了很奇怪的一句话:不要踩那些枯枝。”

    枯枝?云饮休想起来,傍晚他们在村里时,每家每户前都有散落的枯枝。

    “我道了歉,她说夜幕降临,外面并不安全,邀我至此。我累坏了,睡在东房,梦中看见自己和几具尸体躺在一起,又哭又喊,却总是醒不来。”

    钟绫也睡在东房?

    “那你见过……”云饮休斟酌了一下用词,“半夜有邪物上门要酒吗?”

    钟绫摇摇头,十分笃定:“我从未见过。”

    她长舒了一口气,此刻主屋灯火亮堂,她方觉重返人间。

    “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怕是……”说这站起来,抱拳行礼,“我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众人自是不敢担待,客套了几句。

    夜还漫长,他们均无睡意。

    贺泽川摸了摸下巴,想起杨曲。

    那小娘虽面黄肌瘦,但观其面相,并不像奸恶之徒。“这杨曲不像坏的,竟敢在自家养尸?”

    王悦儿轻哼:“你们还是见识得太少。管他好人恶人,只要这路子挣钱,就是樽摇钱树。”二郎腿一翘,开始回忆往昔。

    “我十几岁时,北虞王朝尸修大行其道,闹出上千条人命,最后老皇帝求了长爻剑宗,才平息这场灾祸。”

    对了!光顾着聊天,云饮休还没找到王悦儿口中的第二个活人。

    “悦儿,你且少些回忆。”云饮休让她去看那床洞,“这块地儿可空了,只找到钟师妹一个人。”

    这下轮到王悦儿傻眼了。

    不应该啊,难道她也受尸气影响,出错了?

    “老师,悦儿姐。”林稚娘默默举手,像个上学堂的弟子,“我们都没检查过那处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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