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有没有那种既好养活,又好看,还能传递心意的植物?”打算亲自养一株盆栽,作为礼物送给罗恩玉。
陈师傅想了想说:“图方便的话养盆多肉就不错,多肉有肉肉相依,永不分离的浪漫说法,送女朋友正合适!”
“我想要能开花的。”付霄说。
陈师傅笑着说道:“那你可以考虑养盆非洲堇呀。它植株小巧玲珑,特别适合盆栽,有粉色、紫色、蓝色等好多漂亮的颜色,花期还很长,能开很久。”
付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刘晨,这个时候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付霄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付霄,怎么把我微信拉黑了?发达了看不上穷朋友了?”
刘晨调笑的语气让付霄非常不舒服,他问:“你有什么事吗?”
“过得惨兮兮,被富婆踹了。你借我点儿钱呗。我去餐厅问了,他们说你傍上了一个有钱小姐,借五千不难吧。”
“我没有傍富婆。”付霄否认。
刘晨自说自话:“你以前还说傍富婆昧良心,傍上了知道好了吧。五千块钱你也不差吧,借给我吧。”
“钱可以借给你,但是我没有傍富婆,你不要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付霄说。
瓷碗里的中药冒着苦涩的热气,罗秀皱着眉头,捏着汤匙的手微微发颤,迟迟下不了口。
罗恩玉从糖罐里夹起一块金黄的方形甘蔗糖,轻轻放进棕黑色的药碗里,用勺子慢慢搅拌。
“再加一块。”罗秀盯着渐渐融化的方糖,“别告诉你舅舅就行。”
罗恩玉点头,又添了一块糖。虽然加糖可能会破坏药效,但她不想到看罗秀愁眉苦脸。
这时,女佣进来了:“夫人,陈师傅要见您,他有事要和您说。”
罗秀点了点头,很快陈师傅就进来了,他叫了声夫人、小姐,说:“夫人,我要说的事和付霄有关。”
罗恩玉和罗秀对视一眼,罗秀说:“直说吧。”
陈师傅说:“我刚才听见付霄打电话,说什么‘傍上富婆’‘有钱周转’,还有人找他借五千块......”
这个富婆是指我吗?罗恩玉难以置信: “你确定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陈师傅答,他得了罗秀的吩咐,在和付霄相处的时候注意他的为人,没想到还真听到了不得了的事。他让付霄去他住的屋外找想要的花盆,然后自己立马来跟罗秀汇报这件事。
罗秀气得拍桌子,手碰到了碗,药撒出来一大半,罗恩玉赶紧给她擦了擦手。
陈师傅离开了,罗秀看着罗恩玉说:“陈师傅在罗家做了快十年了,我相信他,他不会撒谎,唉,还真让书屹说对了。”
罗秀吩咐女佣:“去通知付霄,让他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连我也被他骗了,恩玉,你不要为了一个骗子伤心。”
可罗恩玉也相信付霄不会骗她,她站了起来,说:“妈妈,我要当面问清楚。”
罗秀叹气:“你去问他吧。”
罗恩玉转身,大步迈出了门,连鞋都没有换,出了门就小跑起来,她心里忐忑,害怕付霄爱她另有目的,或者他根本不爱他。
罗恩玉跌跌撞撞地跑着,远处付霄的身影从模糊逐渐清晰,他挂着笑意的脸在看清她的瞬间骤然绷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胳膊:“恩玉,怎么了?”
罗恩玉反握住他的手臂,问:“付霄,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这还用说嘛。”付霄温柔地笑着,抬头替罗恩玉整理凌乱的头发。
罗恩玉盯着付霄,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破绽,付霄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没有。”
“撒谎!”罗恩玉一把推开付霄,“和你通电话的是谁?他说你傍富婆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的?”
付霄心慌解释:“事情你们不是想的那样,我是真的爱你。”
“恩玉,电话里的人是我之前在餐厅里的同事,他不知道从哪里听的谣言,我。”付霄看着罗恩玉眼里的泪,不想说假话。
“我爱你是真的。虽然有过那种想法,但我什么都没做。”付霄抬手想擦去她脸颊的泪痕,指尖却扑了个空。
罗恩玉猛地偏头躲开,眼睛里翻涌着嫌恶:“什么叫没做?你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罗恩玉擦掉眼泪:“告诉我,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她想到付霄为了自己能够连命都不要,又不忍心这么武断地让他离开,如果他能说服自己,她会原谅他的。
“对不起。”付霄不知道怎么说清楚,他自责愧疚,因为确实有过那种无耻的想法。
“恩玉,你给我点儿时间,我想一下怎么说。”
“要想怎么骗我嘛!”罗恩玉自嘲地笑了,所有的爱和承诺都是假的,她真是太天真了,“你现在就立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罗恩玉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
“恩玉!”付霄试图冲过玄关,却被两名保镖架住胳膊,重重推搡到门外。紧接着,两个银色行李箱“砰”地摔在他脚边。
女佣说:“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麻烦转告罗小姐和罗夫人,我真的有话要说!”付霄恳求道。
“趁着夫人还没说要惩罚你,就别嚷嚷了,快走吧。”女佣心里觉得付霄不知好歹,明明就要赘入豪门了,就算是演戏也得好好演啊。
“恩玉!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千禧之轮,那个时候。”付霄站在门口大声解释,但很快被保镖阻拦了。
屋内,罗秀看着罗恩玉一副受伤的样子,气道:“我不会这么便宜他了,敢算计我们罗家没好下场。”
交付了真心却被戏弄的感觉太痛了,罗恩玉喉咙发紧,强压下泛酸的眼眶,说:“我再也不想听见跟他相关的任何话,我很快就会忘记他。”
罗恩玉咬住下唇,墓园里付霄浑身是血还安慰她的画面突然刺痛心脏。救命之恩和那些滚烫的誓言,都成了扎在心里的刺。爱与恨的撕扯太过沉重,让她连思考都成了煎熬。
“妈妈,你放心,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我很快就会忘了的。”晚上,罗恩玉送罗秀回到房间休息。
“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到家里来。”罗秀说,“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罗恩玉勉强笑了笑,比起刚知道真相时的震惊和伤心,她现在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她说:“付霄他之前也算救过我,虽然可能另有目的,所以,妈妈,我们就不要再跟他有瓜葛了吧。”
罗秀点了点头,却问:“恩玉,你没有和他发生关系吧?”
“没有。”
“那就好,我这不是封建,生理结构决定了女性吃亏,婚前性行为千万不能有。”
“嗯,我知道。”罗恩玉微微侧头,又看见了永远在微笑着的邹兴靖。
罗恩玉走出了房门,邹兴靖又跟着她出来了。罗恩玉问他:“哥哥,妈妈有跟你说过那些话吗?”
“她跟我说过要真心对待感情,不能哄骗女孩儿。”皱兴靖拉住她的胳膊,“你不去睡觉吗?不走电梯?”
“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罗恩玉自顾自地说,“我这样的人,自卑、敏感、扭曲、阴暗,不会有人真的喜欢我的。”
“妈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皱兴靖安慰她。
“不够,我要更多。对,我就是很贪心,我不仅要论迹,还要论心。”
“不要再贬低自己了,你只是太缺爱了,没有被真正爱过。”
“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就是不知足,就是矫情。”罗恩玉没有在厨房找到白酒,只能给自己倒了半杯牛奶。
“小玉,你要先学会自己爱自己。”皱兴靖说。
“不要再说我了。”罗恩玉盯着他,“恭喜你,能和女朋友埋在一起了。”
“我很高兴,但是妈妈和舅舅设计陷害别人的事情,我不赞同,我情愿没有迁坟。”
“小姐。”女佣听见声音来了,她看了看,发现罗恩玉并没有在接电话。
“您饿了吗?”
“没有,把这个杯子洗一下吧。”牛奶罗恩玉一口没喝。
付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心里懊恼后悔,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我怎么就这么笨……”付霄自责,拳头一下下砸在腿上。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付霄在公园里坐了很久,天黑漆漆的,散步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很安静,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已经十点了,该去找个住处了,付霄拖起行李箱。
在宾馆房间里洗了个澡,付霄恢复了理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联系上罗恩玉,跟她解释清楚,说清楚每一次相处的心情,告诉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现在唯一能联系上罗恩玉的方法,只能通过明月的男友陆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