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狼狈地从河里爬上来,浑身都湿透了。河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罗恩玉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想你去死,我爱你。”
“我知道,我明白。”付霄伸手,扶开她脸上的湿发,“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嫌隙和误会被河水洗净,狼狈和污渍被温水冲走。罗恩玉关了水,抬手擦去镜子上氤氲的水汽,镜中人眼神清亮而决绝——她爱付霄,她要违背罗秀的意愿,她要和付霄在一起。
罗恩玉裹着浴巾走出来,付霄见状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他拿起吹风机,温柔地给她吹头发。
“我现在很开心。”罗恩玉说。
付霄没听清楚,他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轻声询问:“怎么了?”
罗恩玉勾起嘴角,她猛地转身,双臂环住付霄的脖颈。
“有人爱的感觉真好,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我也是。”
两人的气息渐渐靠近,炽热的吻随之落下。纠缠间,他们倒在床上,唇舌交缠,肌肤相贴。罗恩玉热烈回应着,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付霄,你会永远爱我吗?”罗恩玉喘息着,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爱你,永远爱你。”付霄的承诺坚定而深情。
在浓烈的激情中,承诺的话语不断流淌。罗恩玉紧紧环住付霄的脖颈,整个人与他贴得密不透风。
……
“你妈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付霄低头轻吻怀中罗恩玉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
罗恩玉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付霄脸上:“不会的,所以我不打算告诉她。”
付霄顿了顿,斟酌着措辞:“这样瞒着她,她会不会觉得失望?”
“一旦被她知道,肯定会很失望。”罗恩玉往付霄怀里又靠了靠,声音闷闷的,“每次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我就会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只能先瞒着。”
“好。”付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当多久的地下情人我都愿意。”
罗恩玉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他的下巴,语气带着一丝忐忑:“也许要等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只在乎和你在一起。”
罗恩玉的声音渐渐哽咽:“妈妈快七十一岁了,这些年她把我从孤儿院带大。虽然她给不了我渴望的母爱,但对我的好,甚至比很多亲生母亲对女儿都要好。所以在她离开之前,我必须守在她身边,让她开开心心的。”说到这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做白眼狼。”
“我懂。”付霄俯身吻去她的泪水,掌心轻轻擦拭着她泛红的眼角。感受到怀中的人愈发强烈的不安,他紧紧将她搂住。
罗恩玉埋在他肩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其实我特别自私……有时候甚至盼着她早点解脱,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话未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
“别这么说自己。”付霄捧起她的脸,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只是不想看她继续受苦,这都是因为在乎她。你一直都在为她考虑,怎么会是自私呢?”
“谢谢你能理解我……”罗恩玉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付霄的唇,此刻只有他的体温,才能填补内心的不安与空缺。
撒谎就是撒谎,哪有什么善意的谎言?说撒谎是为了保护自己,这种借口简直荒唐。一个人要是习惯撒小谎,早晚也会撒弥天大谎。
陆萩站在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连颗星星都看不见。他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手机发现何久红打了两个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何久红就问:“阿萩,这几天那个商绮仙没缠着你吧?”
“没有。”
“那就好,要是她再来纠缠,你马上跟我说,我来收拾。”何久红停顿了一下,又问,“最近公司的事情都还顺利吧?”
“都挺顺的。”
“周末抽空回家住两天吧。”
“行。”挂了电话,陆萩总觉得妈妈说话吞吞吐吐,肯定有事儿瞒着他。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没必要问。
周五晚上,陆萩回了家。一家人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久红突然问:“你跟明月彻底掰干净了吧?”
陆萩点头,问:“妈,出什么事儿了?”
何久红满脸嫌恶:“周二那天,明月她叔叔跑到你爸公司门口,扯着横幅大喊要赔偿,明摆着就是来讹钱的。”
之前派去调查明月的人办事太不靠谱,不小心泄露了陆家的信息。现在网络发达,只要在网上随便搜一搜,陆家的公司地址背景这些信息就能查到 。
“事情已经解决了。”爸爸陆涛补充道。
“是明月让她叔叔来的吗?”陆萩皱起眉头。
“除了她还能有谁。”何久红斩钉截铁地说,“被这些见不得人好的穷酸货缠上了就是麻烦。”
但陆萩不信。跟明月谈恋爱的时候,她从没表现得贪财,还说自己是为了躲家里逼婚、要彩礼才跑出来打工的。怎么看,这事儿都不像是她干的。但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笑自己天真——说不定连被逼婚这些话,从头到尾都是骗他的。
明月笑着把买了两件衣服的顾客送到店门口。刚转身回店里,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直接挂断,没想到紧接着就弹出一条短信。
“明月,我是你叔!你爸治病欠了一屁股债,你妈要照顾你弟没法赚钱。我们养你这么大,现在你在外面赚了钱,连家里都不管,还有没有良心?”
这条短信像块石头压在明月心口,让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她越想越气,明家豪能弄到她的号码,肯定是陆萩父母在背后搞鬼。明明都分手了,那家人还要这样“赶尽杀绝”,真是让人作呕。
换作普通家庭,父母辛苦养大孩子,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打钱回去。可自己的父母呢?对她毫不关心,就给一口饭让她不饿死,甚至还想把她推进火坑,让那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男人糟蹋自己。这样的父母,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回报。
思来想去,明月决定彻底切断联系——换号码,离开上海。当天一下班,她就给老板发消息说要辞职。老板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惹恼了,回复说必须招到接替的人才能走。
明月只能再次说谎,编了个家里有人去世要回去奔丧的理由。看着老板回复的“同意”二字,她苦笑了一下。有时候撒个无关紧要的谎,确实能省掉很多麻烦。在这一刻,她更加确信,自己和陆萩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不知道还能不去想,可一旦知道了,陆萩心里就忍不住了。他让人调查了明月叔叔的动向,发现他关了五天出来后,虽然没再闹事,但一直没回老家。
心里有一种想要验证什么的想法,陆萩让手下直接去找明家豪,自己守在监控屏幕前,通过耳麦指挥问话。
明家豪说话遮遮掩掩,可陆萩还是从他躲躲闪闪的话里听出了真相——明月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更让他揪心的是,他还知道了明月差点被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欺负。
这一刻陆萩突然放下了心里的纠结,生活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对错。每个人做的选择,背后都是被逼出来的无奈。
记忆碎片不断闪回,陆萩开始不自觉地琢磨:如果只执着于结果,永远无法触及问题的本质;只有了解过程,才能真正读懂一个人、一件事。
那些善意的隐瞒好像突然都能理解了。毕竟在一起时的开心、互相惦记的温暖,这些实实在在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陆萩眼神变得坚定——他一定要把明月找回来。
和罗恩玉和好了,付霄连收拾桌子时都忍不住哼着小曲儿。正擦着桌面,原本在门口揽客的同事突然朝他喊:“付霄,有人找!”
“来啦!”付霄利落地把碗碟摞好,端着剩菜冲进后厨,又一路小跑来到店门口。看清来人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居然是陆萩。
这位西装革履的陆老板往店门口一站,浑身名牌衬得火锅店的塑料桌椅都寒酸起来。
付霄语气不善:“陆老板,什么事?”因为他,明月姐不得不离开了上海。
陆萩问:“明月的新号码,能给我吗?”
“不能。”付霄想都没想就拒绝。可话出口后又犯嘀咕:以陆家的人脉,想查个号码还不简单?特意跑来找自己,恐怕另有隐情。他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我还得干活呢。”
“帮我转告她,是我误会她了。”陆萩说,“如果她还愿意给我机会,我想重新追她。”
付霄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陆萩的盘算:大概是怕突然出现惹明月反感,所以先通过自己这个熟人透个口风,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抱歉,真帮不上忙。”付霄摊开手,“明月姐想彻底跟过去划清界限,连我都不知道她新号码。你还是问问她其他朋友吧。”
“打扰了。”陆萩道完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