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高崖赶紧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omega在病房内打点滴,高崖则立在病房外,接受医生的垂训。

    “像你这么鲁莽的alpha是怎么讨到omega的?啊?才分化的omega情绪不稳定,你不安抚也就算了,还用信息素刺激他,本来就有信息素不耐症,腺体娇贵非常脆弱,你还不好好呵护,这下好了,给人搞进医院了……”

    医生将他错认成了omega的男友,以为两人偷尝禁果未遂,对他狠狠地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方才就诊的时候,医生给omega填写单子时他才知道眼前这个omega叫穆有枝,才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人,距离omega法定结婚年龄十八岁都还差几个月,才刚刚分化成omega不久,腺体和信息素非常不稳定,受不了一点刺激。

    还是个孩子。

    也正因为才分化不久,他的腺体非常不稳定,不能很好地控制信息素溢出,所以常处于假性发情状态。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医生告诉他只要接受alpha的标记就好。

    想到方才的所作所为,高崖低着头,脸色又青又红,羞愧涌上心头。

    他,他这是干了些什么事,竟然为了一时意气,为了alpha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以大欺小,去强迫一个小孩。

    高崖唾弃自己,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医生仍旧絮絮叨叨:“omega的分化发情意味着他正进入生理成熟期,只要被alpha反复标记,刺激完全成熟,他的情况就会稳定下来,你明白吗?临时标记就好,同时做好防护措施,不要一不小心没把持住搞出人命……”

    刚分化的omega几乎都会经历这个阶段,不过穆有枝情况特殊,他信息素的浓度和等级都极高,但由于患有信息素不耐症,腺体发育缓慢,无法承载过量的信息素,如果不通过alpha标记将腺体催熟,他会剧痛无比。

    这种疼痛不单单是腺体,由于腺体上布满了神经,疼痛会从腺体蔓延至脊柱,再到全身,严重时他可能会疼得直不起身。

    最为可怕的情况是,他只能瘫在床上,站也疼,坐也疼,只要轻轻一碰都剧痛无比,哪怕只是一根羽毛。

    所以被alpha标记对他来说刻不容缓。

    如果不让alpha标记,让腺体自然生长,那这个可怜的omega短则三年,多则五年,会一直承受这种痛苦。

    “你标记的时候,要足够温柔细心,少量多次地注入信息素,知道吗?而且浓度不能高,千万不能注入过量,否则omega脆弱的腺体会承受不了。”

    高崖非常尴尬,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讪讪的笑。

    等到医生说完离开,高崖靠在病房外冰凉的墙砖上,想着这件事出神,陷入了无止境的羞愧与自厌中,直到护士提醒他病人已经醒了,高崖这才回神,连忙进屋。

    “你……你没事吧?”

    四目相对,高崖有些窘迫。

    穆有枝卧在病床上,眼神还有些迷蒙,他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病态的红,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同额间和脖颈渗出的汗黏腻在一起,皮肤却那样的白,双唇是那么的饱满。空气中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烈,就像是雨后含露待放的白玉兰,混合着草木腥香。

    不过,有的人闻着是腥气,有的人却觉得清新淡雅,气味从毛孔深入骨髓,激起阵阵颤栗。

    高崖错开了眼。

    他盯着床边柜子上四四方方的一角,听见穆有枝说道:“我很难受。”

    高崖抬头,手足无措道:“那……那我给你父母打电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进了医院,我愿意赔偿。”

    “别!”

    穆有枝忙道,他冲高崖一笑,略带几分羞涩,“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再说要是被他们知道,那一定会让我乖乖在家养病,我就不能出门了。”

    高崖一愣,然后又笑了,心想还真是小孩子啊。

    穆有枝青涩却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期盼,还透着几分恳求:“别打给他们,好吗?求求你了。”

    生平第一次,高崖发现他竟然是个结巴:“啊、哦哦,好。”

    其实这样对高崖也好,毕竟要是惊动了穆有枝父母,这件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你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来?”高崖问。

    “等等,不用叫医生,我休息一下就好,只是还有些痛。”

    穆有枝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眼高崖,又低下头,脸更红了,他想要说什么,却难以启齿:“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啊?”

    见高崖不动弹,穆有枝又道:“你站近一点,闻着你的信息素,我觉得腺体的疼痛有缓解。”

    omega对alpha说出这样的话十分露骨,甚至有些浪荡的alpha还认为这是来自omega的一种委婉的邀请,因此穆有枝此时脸颊爆红,连耳垂都红透了。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你抱我上医院,我感觉没有平时发病那么疼……”

    说着说着,omega将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信息素?

    哪来的信息素,这间屋子里除了omega难以自控泄露出的花香外,还有别的味道吗?

    因为对信息素感知不敏感,所以高崖每次出门前都会认真贴上阻隔贴,就是害怕出现他情绪过激信息素泄露,而自己却没有感受到的情况。

    毕竟他没有奇怪的癖好,不喜欢在大街上泄露信息素,他认为这和在大街上裸·奔没有半点区别。

    高崖有些不解,但决定不再细究,看到穆有枝恨不得埋进被子里的样子,他想终究还是我的错。

    于是当穆有枝终于闷不住气从被子里冒头的时候,他看见男人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正给他削着梨。

    男人一刀一刀将雪白的梨分成一块块装进纸碗里,手上沾满了梨汁,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几根牙签插在果肉上,方便穆有枝食用。

    高崖看见穆有枝的动静,也没有转头,反倒一边削着梨,一边问道:“你要住院输水观察三天,就算不通知家人,那要不要告知别的朋友,比如……应先生?”

    他不动声色,他仍在试探。

    即使是知道穆有枝没到法定婚龄,不是应**的老婆,但二人认识准没错,何况一个alpha给omega送抑制剂的行为本就亲密无比。

    闻言,穆有枝的神色冷淡下来,正色道:“咱们先对对照片吧。”

    高崖洗了手,然后翻出手机把照片递到穆有枝眼前,他把照片和各种证据一张张划过,穆有枝的神情越来越冷,竟透出几分不同于方才明媚鲜妍的冷清。

    “请问怎么称呼?”

    “高崖。”

    “我叫穆有枝,你照片里的这个人我确实认识,他叫应伯远,是我的未婚夫。”

    穆有枝浅淡地笑了,目光有些失落:“方才医生和你说了我的情况吧,我需要一个alpha尽快帮我稳住病情。”

    对于每个人而言,身体情况都是一件很私密的事,何况事关omega腺体,高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穆有枝垂着眼:“应伯远和我的信息素契合度比较高,所以我家里人本来想让我一成年就和他结婚,就能顺理成章的为我治疗。”

    ……他是我的未婚夫。”

    原来如此。

    高崖终于知道了奸夫的全名,应伯远。眼前的omega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但很快也将要成为他的妻子。

    本以为自己会狠狠出了口恶气,然后对着omega义愤填膺地述说着应伯远的种种不知廉耻的举止。

    可当着一切发生了,他能够大声诉说了,高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畅快,看着穆有枝失神的侧脸,心中满是不忍。

    他不该伤害他,伤害一个孩子。

    尽管他心里早已将应伯远咒骂到体无完肤。

    高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他只看见了穆有枝低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看不见他眸中的冷意。

    不过等到穆有枝再度抬头,看向高崖时,那分冷冽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平静。

    落在高崖眼底,穆有枝也是在逞强,他在尽力掩盖自己的难堪。他面色苍白,强颜欢笑,神情羞愧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

    他的声音仍飘在高崖耳边,高崖却不忍心他再说下去。

    高崖没有什么与omega相处的经验,除了他去世的母亲外,就只有祝辛。

    可他又实在不懂祝辛。

    或者说他正是因为他根本不懂omega,所以祝辛才会出轨。

    高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穆有枝,在这件事上穆有枝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

    他只能拍拍穆有枝的肩膀,轻声道:“像你这么漂亮的omega根本不缺人喜欢,应伯远这种人渣就把他踹进垃圾堆吧,你值得更好的。”

    怕穆有枝不信,高崖又接着说:“真的,你长这么好看,只要你放话说要找alpha,一定有大批青年才俊排着长队等你垂青,连起来说不定能绕地球三圈!”

    穆有枝忍不住笑了,高崖被他笑给镇住,半晌才错开眼,“真的,相信我。”

    病房内又再度静下来。

    高崖看了看时间,平常这时候他该去超市买菜做饭了,见穆有枝躺在病床上休息,他突然躬腰起身,问道:“也快到饭点了,我去给你带点吃的?”

    穆有枝点点头,高崖和他加了微信,又互换号码,告诉穆有枝有事找他后,就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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