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渺渺临时的见色起意,这场原本见光死的相亲有了可持续发展的趋势。
和俞知夏插科打诨完,傅渺渺见好就收地放下手机,然后悄悄抬眼认真打量起坐在对面的岑礼。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满脑子被“帅”和“俊”两个字侵占。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乌云被风吹散开,日光顷刻间掉落人间,斑驳陆离的光影顺着落地窗爬进咖啡馆内,搭在岑礼的眉眼间。
察觉到傅渺渺肆意妄为的目光,岑礼回望过来。
视线相撞,傅渺渺莫名有种被抓包了的局促感。
她欲盖弥彰似的匆匆耷拉下眼睑,余光不经意扫过岑礼瘦削修长的手指,白皙匀称,骨节分明。
“……”作为资深手控的傅渺渺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尖叫。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黄黄,道德沦丧。
“傅小姐你看看想喝什么?”岑礼清冽有质感的嗓音打破了这段初见面相顾无言的沉默。
他扫了桌面上的点单小程序的二维码,随即把手机推到傅渺渺跟前。
傅渺渺的视线紧紧跟牢岑礼的手腕,待反应过来,有点心虚。
她假模假样咳嗽了声,接过手机直接选了最前排的热门款,然后诚惶诚恐地把手机推还给他。
岑礼愣了下,他唇边笑意加深,“不用那么紧张。”
傅渺渺没反驳,她哪里是紧张,她是计划有变想撩人但又因为业务生疏,着急啊。
到底是年纪到了,单身久了,馋了。
太皇太后赵慧澜女士有和她介绍过岑礼的基本情况。
三十岁,北城大学数学系的副教授,条件很不错。
傅渺渺想不通,这种级别的帅哥居然也会沦落到要靠相亲找对象。
她眼底的疑惑不加掩饰,她藏不住心事,有问题当即就问了出来。
岑礼状若思考般地歪了歪头,片刻后,他坦言:“可能是因为我很无趣。”
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咖啡过来,杯托搁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傅渺渺眨眨眼,笑了。
“谦虚了啊。”她说。
岑礼不置可否地扬眉。
“应该是你要求高。”不想让话题就此终结,傅渺渺托着腮猜测。
顿了顿,她理智回笼,问:“是不是被父母催烦了?”
这话问的没多少情商,傅渺渺赶紧亡羊补牢般地睇给岑礼一个别在意,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
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实在令人忍俊不禁,岑礼被她逗笑。
“不是。”
“嗯?”傅渺渺眯了眯眼,有点不信。
岑礼莞尔。
“我到该结婚的年纪了。”
岑礼的眼睛生的很漂亮,就直视着他的时候,都给了傅渺渺看狗都深情的错觉。
傅渺渺垮下脸。
她讨厌这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她家太皇太后隔段时间就会给她安排段相亲。
“你这样,容易让你的下半辈子活在将就里。”
傅渺渺幽幽叹气,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
岑礼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下,“不会。”
“哪里不会?”傅渺渺觉得对方实在是有些嘴硬。
岑礼转了下手腕,“相亲是双向选择,见面了了解后,我们都有权决定要不要继续发展下去。”
这话倒是真的。
傅渺渺托着下巴看着岑礼。
简单的几句对话,让她对他也有了几分了解。
对岑礼来讲,他的择偶观里可能是责任大于爱情。
爱情这东西,确实不可靠。
傅渺渺当然能让自己和岑礼的关系就此止步。
但想到,糊弄过去了这段相亲,后面还会有无数的相亲等着她时,傅渺渺就立刻感到了头疼。
于是,她萌生了个大胆的决定。
与其接下来要和不知道是啥牛鬼蛇神的男的相亲,倒不如看看能不能把岑礼拿下,一劳永逸。
思及此,傅渺渺眼里迸射出了势在必得的光。
“说的真对,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岑礼:“……”
太唐突了,人怎么可以唐突成这样,话刚说完,傅渺渺就后悔了,尴尬且羞耻,救命,她埋起脑袋脸红的都快要冒烟了。
“我说笑的。”她捂住发烫的脸颊赶紧找补。
倒是岑礼,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两眼后,模棱两可地丢下句,“没事,挺好的。”
搁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是好友俞知夏判定她有贼心没贼胆。
傅渺渺瞄了眼就想大呼冤枉,她哪里怂了哪里怂了,就刚刚的表现,她简直是色胆包天呐。
真的就是脑子一热就是干,傅渺渺有点想逃了。
她痛斥自己如狼似虎的表现,这场好不容易让她满意的相亲,唉,看来确实是要被她搞黄了。
傅渺渺蔫蔫地耷拉着脑袋,说不上来是不是沮丧。
她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须臾间,她就想通了。
这是她来之前最想要的结果,虽然临时改变了主意,但也不算太差。
十月份的北城,天气阴晴不定。
阳光不过乍现了半刻钟,就又躲在了阴霾底下。
骤雨忽降,裹挟着肆虐的狂风,噼里啪啦的,大得吓人。
路上的行人纷纷躲进附近的店面躲雨。
咖啡屋门口的风铃叮铃当啷地响起,门被推开。
傅渺渺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时隔七年还是八年,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天,再次遇到荆嘉棋。
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伸出手,修长的指节拨弄着发丝。
傅渺渺眼波微动,今天的心情真的跟坐过山车似的。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恢复平静。
时间能抚平所有伤疤,但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傅渺渺深呼吸了下,再抬眼,她就和荆嘉棋对视上了。
荆嘉棋明显一愣,随即眼底闪烁出惊喜。
傅渺渺别开眼,狗血剧看多了有的时候还是蛮有用的。
事出突然,她求助般地望向岑礼,压低声音,“岑先生,等会儿要是有必要,你可以假装下我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