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
白羽飞倚在门口,出神地望着院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突然发现有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站在凉亭处,晚霞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身材的轮廓,他突然心如擂鼓,觉得血液也变得滚烫起来。
那人一下子转了过来,待看清了正脸,他立刻像吃了苍蝇那般难受,心理暗骂数声,扭头就回了屋。
第五天
白羽飞发现床旁边的柜子上竟然意外地多了一把银色的小刀,握处刻着许多精细的浮雕花纹,刀刃薄如蝉翼,又闪着锋利的光。
他眯着眼睛把它拿在手里仔细摩挲,觉得只需要几秒扎进心脏就可以让他毙命。不由得危险地眯起了眼“他是真的大胆啊,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杀了他吗?”
大雨无情的拍打着窗外的芭蕉,他正出神地看着跳动的烛火。
突然一阵凉意从身后传来,他受惊般地回头。门被贸然地推开了,他看见张怀柔醉醺醺地被两个侍女搀扶着送了进来,她们直接无视了他,径直扶着他向床边走去。
其中一个弯腰将他的鞋脱掉,另一个将他的红色外衣解开,叠在一旁。然后退了一步,向他弯腰行礼,就将退步将门合上了,也隔绝了外面的寒意与风雨。
白羽飞走了过去,看着他一副烂醉的模样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看见张怀柔突然扯着嘴笑了笑,昏黄的烛火在他脸上跳动,莫名增加了几分情难自禁。
白羽飞离他很近,眼神晦暗的从上至下打量着。片刻后,俯身上前,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体的阴影下。
他抬起右手粗鲁地撕扯着他的领口,哗啦一声,布料断了,一下子露出了雪白的胸口。
张怀柔从醉酒中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挥舞着四肢,下意识开始拼命的挣扎,用力的提起左腿膝盖,朝他裆部蒙顶。
他却丝毫不慌,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死死地摁在床上,然后俯下身用力向他吻去,他感觉到身下人明显一怔,反抗的力度也突然小了许多。
可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不在乎他的想法和对接下来的态度,他蛮横的想要继续这个吻。
他们牙齿嘴唇在生硬地碰撞着,立刻就满是鲜血,又顺着张怀柔的脖颈往下流,流到白色的衣襟处,留到暖融融的榻上。
雨疏风骤,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张怀柔昏昏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而神色极为倦怠,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还有显而易见的红晕抓痕。
清晨,窗户上已经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屋里面明晃晃的暧昧气氛,地上撕碎散落的衣服和窗边破碎的酒盏让人一进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醒了,扯住被子盖上了自己裸露的身体,侧卧在床榻上,发丝凌乱,睁着带泪的桃花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翻身,旁边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被子和床褥,上面还有干涸的水渍和血丝。
白羽飞坐在院子里那棵茶树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打着雨伞出去,他随意地披了件外套,在大雨里走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自那晚起,一连三天他都没有看他
第六天傍晚。
白羽飞坐在池塘边,扭头喂鱼,突然看见那人正站了菊花丛那边向里望着。
他心里一惊,却低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瞧着池塘里的锦鲤。
花香都散了浓郁,好久他也没过来,白羽飞以为他走了,装作不经心的样子往那个方向瞟去,见他竟连姿势都没变地还站在那里。
他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刚走了一步就看见他头上有一个大口子,上面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下面的还鲜红着,几根乌黑的头发还贴在上面。
“哟,酷吏大人怎么还破相了”
“嗯”他应了一声。
他喝多了,身形很稳,他却知道他一定醉的很严重。
他们双方对视着,彼此无言。这跟白羽飞心里想的再见场面很不一样,他原以为他看不到那事后的太阳了,应该第二天在疼痛里醒来,再看着一排冷酷坚硬的刑具才对。
白羽飞突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正好侧身看见他腰间挂着的令牌,材质冷硬,却有着些许光芒,上面用镀金的行书写着什么字,他看不大清。
他们一起进了房间,彼此有些尴尬地坐在床边,仿佛第一次相见。
白羽飞近距离看着他头上的伤,突然不耐烦起来,“我给你找大夫”
“没事”他迷迷糊糊地应着。
白羽飞仿佛没听见一样,起身就要走。
“别去...”来俊臣突然下用力抓住他的袖口,口里不断重复着“就这样坐着就好...”
白羽飞神色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神色晦暗,“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把张大人灌醉?”他凑的更近,有些阴阳怪气道。
眼前人闻言扯着嘴笑了笑。
随手从旁边的案台抄起了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他。莹白的手在光线下格外纤长脆弱,还带这几抹粉色,平添几分色情。
白羽飞目光炙热,毫不掩饰里面侵略,“为什么要喝酒?”他们凑的极近,眼神里带着掿于,“还是用这种姿势,交杯酒”他看见他似乎是笑了,最后到底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疾风骤雨,一夜无眠,声声碎。
张怀柔整日在府里,外面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却像长了翅膀一样,漫天飞舞,越过高高的围墙,最终有些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说前天晚上,男宠张怀柔惹了女帝发了好大的脾气,从西域进来的夜光琉璃盏被女帝操手就向他砸去。
“所以他额头的伤是这么来的吗”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为什么生气,因为他故意报复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吗?被吸吮的肿胀,布满咬痕的小腹和大腿内侧,还有明显被扇过的部位,是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这样吧,更何况还是万人之上的女帝”意料之中的情况。
白羽飞倚在栏杆上,目光远眺,看着烟雨朦胧,看着碧叶连天。目的达到了,表情却没有一丝愉快,面无表情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迷茫。
起风了,他裹紧了外面的大衣,眼前又浮现出那人迷迷糊糊给他套衣服的样子,果然他是喝多了,嘴里还说着不要着凉的胡话,他心里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转身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蹲在池塘边喂锦鲤的红色身影,真是连背影都透着快乐啊。
“他觉得自己看不懂他,到底什么才是他在乎的,权力?还是性命?”
“想起他那天若无其事的态度,他真的猜不到吗?”
“今天也不去吗?”白突然开口问道。
他摇了摇头,“微微挑眉,怎么你盼着我去?”
“随便你”
“嗯”
气氛又诡异地安静下来了,
张怀柔起身,目光低沉,扶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羽飞没说话,走过去径直搂住了他,舌头在他耳边暧昧的舔舐着,听着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感受着他飞快升高的体温和不断加剧的心跳,同时手也不安分穿过外套的往内衣里探去。
“我想你,你走了我谁”他只有欲望的说着,话直白的有些刺耳。
第二天中午了,他们还是不分昼夜的交融着,屋里暧昧的气氛一直在升温,如有实质般的在流动,滴落在每一个陷入情欲他们赤身裸体,紧紧相拥,连呼吸体温都变得一致。
“呃...啊啊!”张怀柔觉得自己腿被这样分开了无数次,前二十年没有或后二十年也不会有了。
他腰间一软,跌坐在了镜子面前,他看见自己脸色潮红,身体带着汗水剧烈颤动,难耐的喘息着,身体热,心跳得飞快,浑身都很燥热,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清醒过来,弯着色情的身体慌乱又狼狈在地上乱抓,试图寻找东西遮挡自己正在被玩弄泛红的身体。
白羽飞在后面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情欲中带着困惑,只觉得他现在一点也不像外面描述的那样,心如蛇蝎,口腹蜜剑,杀人浑不觉。他突然觉得眼睛好酸,浑圆的在他的面前,仿佛主人单纯又蓄意的勾引,可在他的视线里一片模糊。他不想再看了明明只有短短的几秒,可是觉得心脏忽然抽搐般的疼了起来。
他忍不了了径直的搂了过去,又将他的脸扭了过来,感觉到怀里人身体明显的一僵。
“是我”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冰冷的水滴从眼眶滑落,跌到了他的手心。
白羽飞痴痴地望着他,动了几下嘴,终究没说出什么,俯身吻了下去。
仿佛孤舟浮木,疑似心安,又若不甘,与他深深纠缠着,搏取一线生机。
湿乎乎的吻不断敲打叩问着他双唇,温柔又强势地打开了他的口腔,身体,意识又逐渐涣散,有意识的沉沦总是让人心甘情愿,甚至感觉温暖。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让他随意切割,摆弄,翻过来覆过去地撒上各种佐料,被雕刻成他喜欢的任意模样,还要诚惶诚恐的担心自己献上的是否足够美味,尽管那已经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