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会出难题可学霸这玩意并不怕题目困难。

    方艾提出疑问：“和好？是怎样程度的和好才能算我通关？”

    “身为母亲，自然是站我儿子这一边的。”女医生继续道，“那个男人既然是我儿子真爱，我要林家承认他的存在，至少不能明着反对两个人在一起。”

    方艾继续问：“如果我强迫你儿子娶一个女人，你会反对吗？”

    “强迫？噗嗤……哈哈哈……”女医生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出声，“就你？哈哈哈……”

    “如果……如果……你能乖乖让我那个儿子听话……哪怕是强迫的……我告诉你……你会被所有人争着抢着……当座上宾……”女医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断断续续回答方艾，“而我……那我……就让你当我的关门弟子，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你。”

    这算是承诺吗？

    女医生好心劝道：“小姑娘，听我一句劝，我那儿子看着和和气气，他可是会杀人的。一旦疯起来，敢和自己爷爷叫板，用强是对付不了我儿子的。那孩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色。”

    方艾大方接受女医生的好意：“谢谢老师的提醒，我会有分寸的！”

    说完，深深一鞠躬，转身离开。

    “年轻真好！”

    女医生看着方艾倔强的背影，似有所感，掏出电话联系某人：“亲爱的，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吗？虽然挺可怜的……但被我哄回去了……还在读书……这么早出来混社会干嘛……但是很有意思……我跟你说……就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人心险恶……一看就很好骗……随便说几句就信了……”

    离开医院，方艾没回学校，反而去了高铁站，她要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一定要见到。

    然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远山的天空还残留一抹淡淡的晚霞。隔窗眺望，不远处的教学楼依旧轮廓分明。这般景色，莫名有一股挥不去惆怅。

    黄夏月和白韵回到寝室，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有些疑惑。

    奇怪，人还没回来？

    随手在微信上问了一句在哪儿吃饭，怎么还不回来？

    然后，对面发来一个定位。那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在隔壁市，离学校有二百公里远。

    黄夏月仔细还在想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有点眼熟，方艾一个刚拆线回复行动能力的人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白韵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地方就是……小艾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黄夏月这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表情终于露出慌张，双手更是止不住颤抖，跑自己床上，从被子底下拿出笔记本，打开电脑上的微信，上面赫然是孙玲玲的头像。

    打开微信，方艾的信息一道又一道发出来，越看越心惊。

    “玲玲，好久不见！”

    “玲玲，你这张照片一点也不漂亮！”

    “玲玲，你的坟墓挺难找的！”

    “玲玲，你这儿的风景不错！”

    “玲玲，我今晚陪着你！”

    “玲玲，对不起，我没有带吃的来！”

    “玲玲，我会实现你的心愿！”

    ……

    后面还有很多类似聊家常的话，很平静的语气，却越看越心惊。

    白韵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是怎么发现的，我们整个班的人一起商量后决定瞒着的……”

    黄夏月摇摇头：“能瞒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黄夏月拿出自己的背包，胡乱塞很多东西进去：“别愣着，我们也一起去玲玲坟前，小艾一定在那里……而且……”

    白韵也开始收拾，听到黄夏月的声音出现停顿，就问她：“而且什么？”

    “这段日子，方艾太过平静了，平静的太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黄夏月语气透露出一股恐慌，“小艾自己受重伤，玲玲死了，那个傅媛藏起来了。小艾绝对不是会吃下这暗亏的人，今晚绝对不只是在玲玲坟墓前过夜这么简单，我怕她会做些什么事情……”

    “报……报仇……”白韵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会……要……同归于尽……吧……等一下，傅姐……傅媛已经藏起来了……她要找谁报仇……”

    黄夏月停下手中动作，缓缓看向白韵，两人同时想到一个人，齐齐出声：“林老师！”

    天塌了！

    白韵开始自我安慰：“小艾看起来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女生，没这个胆子……吧？”

    黄夏月摇摇头：“老实人发火，才真正可怕！”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时间紧张，两人收拾完，通勤包往后一甩，在手机上定车票，匆匆跑出寝室大门，赶去见那个很可能会闯出大祸的好朋友。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树林里。薄薄的青雾浮起，像笼罩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不远处的公路上，一束刺眼的光芒快速靠近，准确停在路口。

    孙玲玲父母为自己女儿找的墓地在山腰，坐北朝南，背靠青山，面朝城市。在夜晚，看着发出璀璨光芒的城市，倒是不会孤单。

    方艾靠坐在孙玲玲墓碑上，看着下方手电筒亮着强光由下往上缓慢靠近，嘴角微微上扬。

    “能在大晚上准确找到路上来，玲玲，老师一定来看过你了！看来他心里还是有你的，高不高兴？”

    山间小路上，安南山在最前方，拿着手电筒，在前方开路。林泽跟在身后，后面好跟着一个人，被他一只手拉着往前走。

    身着明黄色道袍的道士很不情愿来这个地方，一直想办法打消林泽把他带上山的想法：“不能上去，真的不能上去，我上去肯定会折寿的……”

    林泽冷冷回道：“你就算死在上面，也得给我上去。”

    “不能上去，真不能上去……”道士还在试图挣扎，“上面那个我看已经成魔了，不知道谁会成为祭品，我真的不能去……”

    “是吗？”林泽仍然不为所动，“对方指明要带着你，如果对方迷信，你忽悠几句搞定她，你不是最擅长搞这种事？”

    “不行，不行……”

    眼看快要到达目的地，道士直接停住脚步，转身想跑，却被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林泽攥住后衣领拖着走。

    前方，安南山停住脚步，开口：“找到了！”

    强光手电筒照过，一个妙龄女孩子，靠着墓碑，环抱自己。突然的强光令她不适，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挡住强光。

    几个月不见，那个阳光健壮的女孩子，身形瘦弱很多，多了股破碎清冷感。适应强光后，女孩子放下手，原本冷冽的眼睛突然兴奋起来，隐隐有股嗜血的感觉。

    安南山瞳孔一瞬间放大，这种眼神很熟悉，在林泽身上经常出现，那是猎手看见猎物的眼神。

    这个女孩子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莫非她的学习能力当真如此可怕？

    转头看向身边人，为何如此相像？

    再看向前方，又为何如此不安？

    安南山还在震惊中，林泽走上前，开口：“方同学，女孩子一个人待在墓地，不安全！”

    “不安全？”方艾歪头，反问，“老师，你说的不安全，是指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墓地不安全？”

    “……”

    林泽皱眉，才多久没见，这小女孩像是换了一个人。就算知道遭遇重创，但是这般转变却也让人始料未及。

    学生遇上老师，天然的威慑之下，总会有瑟缩之意。可是眼前之人，丝毫感受不到作为学生面对老师尊敬。

    对面，方艾继续开口：“我就是在很多人在场时出的车祸，罪魁祸首还跑了。对我而言，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至于墓地，这里面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变成鬼也不会害我！鬼不会害人，只有人才会害人！”

    一字字一句句，无一不是再说林泽的失职。

    元旦那天的事情，林泽承认是自己的疏忽，才会造成今日一死一重伤的悲剧。事后，也因为昔日朋友的托付，藏匿傅媛。这事上，的确对不起方艾，林泽理亏，自然再不能大声说话。

    不过，林泽到底年长，见过世面，很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拉过道士推过去：“我把人带过来了，做法事还是超度，听你吩咐！”

    方艾抬眼看身着明黄色道袍的道士，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但面上神情却不似前两次仙风道骨和从容。

    向来展示高人风范的道士这次见方艾直直看向自己，如同货物一般打量自己，竟然不敢直视，表情是难得一见的狼狈。

    到底年纪上来了，被一个二十岁女孩子这般放肆大胆打量自己，时间久了，道士也恼了。觉得自己不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失了风度，轻咳两声后挺胸，总算找回了状态。

    可惜，这种状态，被方艾一句话打败：“大师，你会主持冥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