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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小珍珠啦

    陈一敬的新稿子因为某些违禁词被编辑打回来了,他一个下午都在改稿,暂时放过了林一序。

    晚上洗完澡,林一序乖乖的把衣服换上了,谢宁买的尺寸和颜色都很适合他,他跪在床上对着镜子——陈一敬买了一面LED灯镜放在卧室,有时候做的时候会让林一序看着自己的样子——扭了扭腰。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谢宁拍个返图……

    陈一敬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坐到小书桌前,拍了拍腿。

    “跪地上太硬了呀。”林一序躺在床上耍赖。

    陈一敬默默在手机里下单了一个跪垫。

    “这都是人家结婚跪的哎,我们还太早了吧,而且我们也没有要跪的人……”

    林一序趴在他身后一起看,小嘴叭叭的就是不干正事,陈一敬忍无可忍的把他从床上拉下来,让他跪到桌子底下。

    陈一敬每周打扫两次卫生,地上干净得很,就是有点凉,他扔了一本物理的《金考卷》让他垫着。

    陈一敬面前开着电脑,还有一点稿子没改完,三分钟能弄完的东西他拖了二十分钟。

    林一序弄了十几分钟就罢工了,侧脸枕着他大腿,鼻息热浪吐在他身上,偶尔会伸出红艳的舌头舔一下。

    磨洋工。

    被陈一敬拖出来的时候他很委屈,“我已经很努力了呀,你自己有病……”

    陈一敬把他抱到腿上接了个吻。

    “艹……疼死了。”

    “陈一敬,你越来越变态了。”

    “我不想弄……”

    林一序有点难为情,想转身跟陈一敬撒娇讨饶,被掐着下巴转了回去。

    这是没得商量的意思。

    “陈一敬,你怎么这样……”

    林一序难堪的闭上眼,手指向下伸去,陈一敬吻了吻他紧闭的眼睛,让他睁开看着。

    “陈一敬……”

    林一序哭了。

    他用手臂搭着眼睛,平坦的胸口剧烈起伏,哭得很委屈。

    陈一敬帮他把脏了的指套摘掉,用水杯里的水给他洗了手,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把他抱到腿上轻轻拍背。

    “老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好好舔……”林一序抽泣着,小猫似的仰头吻他。

    用手指点了点小腹。

    这是在询问的意思。

    林一序咬着唇,忍着满胀感,一点一点的靠到他耳边,说:“这是老公。”

    陈一敬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开始认认真真的跟他做。

    那晚林一序从头到尾没脱衣服,最后弄完白衬衫汗湿的贴在身上,裙子脏得没法看。

    第二天林一序在自己那边的卧室睡醒,一睁眼就看见那身衣服被洗干净了,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随风飘荡。

    他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想看。

    陈一敬大概通过摄像头看见他醒了,很快就推门进来。

    林一序拿起枕头扔他脸上,陈一敬稳稳接住,低头弯腰跟他接吻。

    “陈一敬……你真的好色……”

    林一序舔舔微麻的唇,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腿缠紧在他腰上。

    陈一敬把他抱起来去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有人敲门,陈一敬在洗碗,林一序就咬着油条去开了门,是一个顺丰快递员站在门口,说有包裹需要收件人本人提供身份信息才能签收。

    他拿过那个手掌大的包裹看了一眼寄件地址,是N市,立刻冷声道:“不想签,我拒收。”

    说着就关上了门。

    林潮信寄的东西他一眼都不想看,觉得恶心。

    林一序背靠着门平复心情,陈一敬擦干了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没事,敲错门了。”

    他勉强笑了笑,用了的亲了一下陈一敬。

    蝉鸣阵阵的八月中旬,高二高三开学了,林一序和陈一敬分到了高二一班,班主任是个秃头男老师,四十几岁,姓王,教物理的。

    这么一对比海琳真是眉清目秀。

    林一序站在讲台上把名单看了一遍,眼熟的名字不多,有一个算是朋友的王越,还有一个不怎么对付的曾科维。

    “好日子到头了。”林一序把鼻尖埋在陈一敬肩上轻嗅。

    庆幸的是他俩寝室还在同一个,将来跟室友处熟一点,应该还能一起睡,眼下不好太亲密,怕吓着别人。

    上学的日子依旧枯燥,前两天先分析了上学期的期末卷子,陈一敬这次考得很好,拿了年级第一,林一序在课上小声的跟他说“老公好棒”。

    反正他俩凭借身高优势又坐到了靠窗的最后一排,没人听得见他们说话。

    林一序的成绩也有进步,考了年级第二十二名——这个成绩还要仰仗海琳第二学期给他排了个“好位置”,让他无聊到只能做题玩儿。

    一班学习氛围浓厚,自习课都没什么人讲小话,林一序没事干就只能嚯嚯陈一敬,时不时蹭个腿,牵个手,亲个耳朵。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他正趴在陈一敬右手肘上舔咬他的左手食指,有人在教室后门口喊了声他的名字。

    吓得他赶紧把手指吐出来,擦了擦微湿的嘴唇。

    他的新班主任王晨疑惑的看着他,“上着课呢,偷吃什么东西了,马上就到饭点了,饿不死你。”

    “嗯,老师,我错了。”林一序熟练的低头认错。

    “喏,你家里人把你的东西寄到办公室里了。”王晨把一个手掌大的小包裹递给他。

    林一序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方盒,呼吸都近乎停滞。

    “谢谢老师。”他颤着手接过来,觉得手掌都被刺痛了。

    为什么阴魂不散,为什么总是缠着他,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王晨走后,他没回座位,直接带着包裹去了洗手间,透明胶带很结实,他拆的时候把手指都压出了红痕,像火烧似的。

    小小的包裹里掉出来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一片带血迹的指甲。

    是周栩栩的指甲。

    他瞬间脱力,跪到了地上,脖子都重的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压了一万斤铁。

    陈一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跪趴在地上,整个人很不正常,他跑过去把他抱起来,轻轻的拍他的背,用脸贴着他的脸,感觉到一股水意。

    “为什么啊,陈一敬,你都帮我付清八月份的账单了呀,是不是银行弄错了,钱没打进去,怎么妈妈还会被欺负呢,陈一敬,为什么啊……”

    林一序手指紧紧的抓着陈一敬的校服衣摆,用力到指节发白。

    陈一敬拿出手机打字:付成功的,我收到回执了。

    然后点开手机银行短信给他看。

    林一序眼前一片模糊,完全看不清字,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看不见,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陈一敬用手指给他抹掉眼泪,又亲了他一会儿,等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林一序坐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小楼梯上给林潮信打电话,一个打不通就打两个,两个打不通就打三个……

    到最后他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手机里居然响起了一声“阿序”。

    林一序一时间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直到对面又叫了他一声。

    林一序紧紧的拉着陈一敬的手,才有力气说话,“我……我收到了……”

    电话对面的声音堪称温柔:“阿序,你哭过了?”

    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他根本不想听,他突然烦躁的站起来,对着手机大吼:“我他妈说我收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电话那端静了片刻,才说:“我知道,可能是你妈妈太想你了,她才会选择自我伤害,你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有次她带你回溪城,回来的时候下巴有伤,是被她的指甲不小心刮的……”

    林一序当然记得,他神经质的在楼层大厅走来走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叹息声,“她一定很自责,所以把自己伤害你的指甲拔下来了,她很想你,希望你能原谅她。”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是不是你,你找人弄的,我们已经给疗养院付了钱,只有你会伤害她!”林一序说着说着突然没力气,蹲了下来,手指抠着脏兮兮的瓷砖缝隙。

    “阿序,回爸爸身边来吧,只有爸爸能帮你一起保护妈妈,其他人,不行。”

    “放你妈的狗屁!”

    林一序尖叫着把手机砸在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抖的像风里的落叶,他连蹲都蹲不住,直接躺在了冰冷肮脏的地面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陈一敬扑过去把他抱起来,用力的按进怀里,他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希望自己能开口说一些安慰的话语,而不是只能寂静的陪伴着快要崩断理智的爱人。

    “艹……我想去死……”

    林一序双眼失焦,死咬着下唇,尝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陈一敬也感觉到了,用手把他齿关撑开,不让他咬伤自己。

    林一序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深呼吸,想用那种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包裹自己。

    “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为什么把我丢掉,又要我回去……”

    “为什么要让我死……”

    其实他之前心里就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但是一直都不敢相信。

    “他不是要我回去做他的儿子,”林一序突然笑了一下,“他想我做他的情人。”

    对感情迟钝如林一序,此刻也碰触到了肮脏的真相。

    但陈一敬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在面对这些恶心糟糕的东西时的无可奈何。

    “陈一敬……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很傻,居然现在才知道……陈一敬,他好恶心啊,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林一序脸色白得像纸,双眼无神的望着某处,不知道这一局该怎么解,要钱他可以去赚,要他……不如让他去死。

    陈一敬亲了他一下,拿起手机打字:报警有用吗?

    林一序盯着那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看了一分钟才明白意思,然后缓缓摇头,“没用的,可能是我太消极,但是……我不敢试,他用妈妈的命威胁过我,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妈妈现在已经受伤了……”

    他脑子很乱,想不出头绪。

    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说,“要不算了吧,我想自私一点,不管妈妈了。”

    他亲了亲陈一敬。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陈一敬轻轻摇头,他也很自私,他几乎要感谢林一序能这样想。

    “那我们天生一对。”

    林一序虚弱的笑了笑,逃避现实似的和陈一敬接吻。

    他做不到跟那个当了自己十五年父亲的人上床,他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妈妈。

    那天之后,林一序每天活的像具行尸走肉,不说话,不思考,不笑,不闹,如果不是陈一敬逼着他吃饭喝水上厕所,他一整天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

    陈一敬很慌,他准备带林一序去看心理医生,学校很难请假,好在还有两天就放月末假了。

    他在手机上查了最近最好的心理诊所,在繁重的课业里计划假期的行程。

    放假那天,他先把林一序带回家拿了两件衣服和身份证件。

    林一序最近突然看不懂字和手语了,他们很少沟通,陈一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林一序就站在阳台吹风。

    他看见他们的茉莉盆栽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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