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鲲图

    而另一边,尤瑾与荀病白两个佯作要歇息,哄走了要值夜的郁离两个,又悄悄等着那巡夜的队伍过去了,这才开始带着家伙什在屋里摸黑寻起入口来。

    说是家伙什儿,其实不过是荀病白在后厨里捞上的一双银制的小筷。而尤瑾嘛,他就算带上了什么也使不好,没准还要误伤了自己这边的人。

    尤瑾有些难言地看着月光下那双小筷,说不出话来。

    荀病白不用看就知道人在想什么,压低声继续摸索着,“没法子,我和刑大哥通了口气,让他带着人在上头警醒着点,若是有不对就直接抄家伙,就把我那把匕首留给他了。”

    尤瑾摸索的手一顿,“刑大哥在上头,用匕首有什么用?当然是剑枪更方便些。咱们在下面指不定要碰见什么牛鬼蛇神的,用匕首刀子这种小东西才最好出其不意。”

    荀病白闻言也是一僵,好像……是这个理。难怪他把匕首塞过去的时候刑大哥会是那副表情。

    干咳一声,荀病白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咱们还是快找吧,说不得这船上的人还要悄悄巡夜什么的。”

    尤瑾也不去管这人犯的傻了。反正每回都是这样,只要遇上些正经事,就保准会掉些链子。可能要等到哪回没出岔子,到时候他再觉得奇怪也不迟。

    一时间屋内静可闻针,两个人都没了说话的心思,只顾着遍地地找地方,以求能够赶紧将妹妹解救出来。

    半晌,荀病白蹙起了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尤瑾闻言一愣,他立马停下了动作,也侧耳去听。不过好半晌却没有什么变化,空气中依旧是安静得可以入画的沉静。

    “你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声儿?”尤瑾倒也不觉得是荀病白听错了,毕竟这小子自打练了武,五感就比寻常人灵敏了不少,要不然藏猫呼时也不会这般依赖于这听音的本事。

    “说不上来。”荀病白坦然地就是一摊手,却又想到这种昏暗光线下要看的人也看不见,只得讪讪收回,“不过,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动的声儿,窸窣作响的。”

    尤瑾沉思片刻,也没什么头绪,只得暂且将这疑点放下。

    “话说,你那天到底是怎么跌进去的?咱们可得快点儿的来,你那么一个大男人都吃罪不浅,还发了烧,梧姐儿可怎么熬?”荀病白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得继续开始摸索着找起来。

    尤瑾突地震住,细细思索起来,是啊,他为什么会发烧来着?

    那场高烧烧得他人都有些晕晕乎乎,只记得那黑黢黢一团的地方了……

    是了,他醒来的时候是趴在木板上的!等等,是怎么跌下去的……跌下去……跌?

    尤瑾脑海中闪过什么零碎的片段,轻声敲了敲地上的木板。

    荀病白被轻微的几声“笃笃”吸引了来,转身低声问道,“怎么了?你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掉下去的时候,好像是踩到了什么。脚踝上那伤就是那时崴着的。对了,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就感觉褥子边似乎有些不对劲。”尤瑾低声回道,就要往床褥那边摸过去。

    荀病白忙将人拦下,“你看不清,还是我来吧,别碰着了。你跟着我就成。”

    说着,让人抓住自己的一点衣角就往床边挪。尤瑾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事了,紧紧抓着手中的布料,脑子飞快闪过千万思绪。

    是了,他怎么忘了那点不对劲呢。还有,他应该还记得那个凸起的是什么?画吗?不,不对,那种触感应该是塑像的感觉……雕塑?不对……浮雕?!

    尤瑾拉了拉已经停下来的荀病白,“你摸摸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类似浮雕的东西?就在床边上不会很远,挺小一块的。”

    他们租的这艘船虽然不算大,但其实房间是足够的,只是分成了直接铺在地上的床褥和木板床两种格式,他与荀病白因为图方便就没住有木板床的屋子,这会儿倒也方便找了。

    荀病白边低着头去一寸一寸地摸,边借着从窗棂处投下来的光仔细地打量起来。

    尤瑾在后头也不闲着,边思索着还有什么漏掉的细节,边在后面一点的床褥下头摸索起来。

    很快,荀病白那边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确实有!就在你床中间这块儿!”

    尤瑾忙摸索着过去,蹲下来细看,可惜那光太微弱了些,在他这种夜盲症眼里就是一片虚无的黑。

    荀病白想来也猜到了他顿在那儿是因为什么,有些苦恼地挠挠头。打架他是在行,但是这种动脑子的事儿找他可不顶用啊!

    不过,很快地,荀病白似想起了什么,忙俯身过去凑在尤瑾耳边,“瑾哥儿,我之前送给你的那颗夜明珠你这回可带上了?”

    尤瑾很快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闻言就是一喜,是了!这种情况下,黑灯瞎火的又看不清,又不能直接点灯引人注意,那颗夜明珠正好能派上用场!

    “带上的,就在我那匣子里。你去柜子上头找找,郁离她们应该就放在架子上。”

    荀病白没等他说完,就径自起身去找了,他们两的关系谁跟谁啊,那匣子宝贝他不说见了千回,也有八百回了,熟门熟路地很!虽然好像这词不好用在这儿?

    轻巧地往那高架子上一翻,果然见着一个眼熟的小匣子就放在一堆不起眼的画稿书稿里头。

    将那匣子夹在臂弯,又是一个轻巧地落地,荀病白将匣子放到人手上,“喏,自己开吧。”

    尤瑾猫着身子钻进被褥里头,又半扯着褥子就要往那浮雕处挪,被荀病白一把拦下。

    “你干什么呢?”

    尤瑾无奈,探出头来,“那夜明珠就不发光了?不得悄摸着琢磨吗?”说着,点了点外头的一片漆黑,又压低了几分声儿,“那外头可不定就没人看着呢!”

    荀病白摸摸鼻子,也反应过来,一跐溜就也钻进了被窝里头,探出个脑袋道,“那咱们一块儿吧。”

    无力再说什么别的了,尤瑾知道这家伙不是脑子不好,纯粹就是说话做事不过脑子,遇着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发问,懒得动半点脑子的那类主儿。

    确定已经包得严严实实了,尤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又拿帕子妥善地包了几层,才把那颗只透出勉强能照亮面前半寸地方的小圆球拿出来放在掌心。

    那块浮雕果然是很小的一块儿,约莫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却是雕工精致小巧得很,打眼一瞧只会觉得这是船上的装饰,只有细细琢磨了才会发现这样的东西与整艘船都格格不入。

    “真好看。”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唤回了尤瑾飘远的思绪。

    确实,太精美了——精致到不应该在这样的一艘船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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