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前记

    凌云宗四掌门百承鸢门下有个神秘弟子,他从不与外门弟子一同修习,而是在后山一水榭台上居住、修习,从不出后山。

    而知道他存在的也只有四掌门带的少数几个内门弟子。

    水榭台上,谢离眠一身素衣,负手而立。

    青绿色的腰带板正的系在腰间,腰间佩戴了一块圆润镂空,状似兰花的美玉,可比着更耀眼的,是他那把白鞘长剑。

    柳司源游走世间多年,见过的宝剑数不胜数,其中有模仿名剑炼造的一系列产物,美名其曰那些宝剑的姊妹剑,还冠以XX壹剑,XX贰剑...但都不及原剑;还有一些则是真正名副其实的宝剑,出鞘自带锋利的剑气,而这些宝剑大都认主了。

    不过现在他眼前的这宝剑不同,根据《天下名剑录》记载,看外形,这应当是十大名剑之一的雾绪剑,可自主吸收周围灵气,挥剑时以灵气为媒,可劈开时空,瞬间移动千里。

    不过瞬移的距离与剑主自身实力有关,柳司源见那柄剑剑鞘处白珠仍是暗淡,便知这剑还未认主。

    他藏在不远处的树梢间,心里盘算着怎么拿到那把美剑,而下一刻,白光闪过,亮剑出鞘。

    “好剑!”柳司源叹道,随即也拔剑去挡,两剑相撞,不甘示弱,在空中连过几招,水榭台旁那棵老树叶子被剑气砍落了大半。

    谢离眠见状,眉头微皱,骤然收了力道,与柳司源拉开距离,冷冷道:“我无意与你打,多生事端,可你偏生鬼鬼祟祟,藏于树梢间窥伺,给我一个正当理由,我放你离去。”

    柳司源也收了剑,他抬起剑,放在眼前,银黑剑鞘上镶嵌的红色灵珠在日光下微微泛着光,澄澈透明。

    他用剑比划着谢离眠,谢离眠眉如剑,眼修长,睫下垂,薄唇如叶,亭亭玉立,好一副仙人之姿。

    他骤然一笑,走进谢离眠:“仙人,我本是世间漂浮散修,见此处灵力充沛,有极好的灵草,边想着来采几株,确实无意远远见了仙人一面,顿时情难自已,这才日日来这山间游荡,只盼着能见上仙人一面,今日好不容易又碰见了仙人,这才忍不住凑近,又恐仙人发现,这才躲藏起来,惹恼了仙人。”

    谢离眠自是不信这人的鬼话:“此处乃凌云宗后山,设有结界,山脚又有迷雾坐镇,一般修士连进入,更别说进入这山顶,你满口胡话,定是别有居心!”

    言罢,又提剑而起,朝着柳司源砍去,柳司源自是迎面相战,剑锋擦过,二人错身之息,谢离眠趁机捏了个缚身决,柳司源没想到谢离眠根本无意与他打,身体被缚束,失了重心,朝地上重重地摔去。

    “哎哟!”伴随着柳司源的惨叫,谢离眠落在他身旁...的老树边。

    只见谢离眠念决将方才被剑气打落的叶子聚在一起,安置于那老树旁,心疼地说到:“阿梅,你受苦了。”

    刚摔下来屁股还痛着的柳司源:......

    见谢离眠还在为那梅树灌注灵力,柳司源终于忍不住说到:“喂!那边那位仙人!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谢离眠沉思了一下,突然醒悟,他收了灵力,起身朝已经坐起的柳司源一拜:“多谢提醒。”

    见谢离眠朝他走来,柳司源把准备好的腹词在嘴边磨了一圈儿,说:“仙人,可是要把我捉去凌云宗受罚?”

    谢离眠只是朝水榭台走去,他疑惑道:“我捉你去作甚?”

    他衣袖一挥,将柳司源一齐带上了水榭台。

    他为柳司源斟了一杯茶,热气腾腾,伴有一阵淡淡的,凌冽的梅香。倒是符合他对这位仙人的印象。

    “这是用从阿梅身上落下的梅花所制的茶,味道甚好,你可尝尝。”谢离眠将茶水递至他面前,坐了个请的动作。

    良久,柳司源迟迟没有动作,甚至发出了一声嗤笑,饶是谢离眠脾气在好,也受不住柳司源这般。

    谢离眠抿了一口茶,将茶杯磕在桌台上,虽说动作轻柔,但里面的愠怒丝毫不掩。谢离眠站起身,背对着柳司源,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闯入后山,若他被阿叔看见,怕是要没命。自己有意包庇他,他却无视他。

    谢离眠看着眼前的梅树,凉凉地说到:“按理说,我应将你交给阿叔,在他手上,非阿叔内门弟子,来此处的,必死无疑。可念在你及时提醒我,水满则溢,莫给阿梅灌注太多灵力,让阿梅少吃许多苦头,我是定不会将你留下的。虽说你人蠢笨,又将阿梅叶子打落,可既然阿梅既往不咎,我也不便替他做主惩罚你。”

    谢离眠皱了皱眉头,又道:“阿梅结的梅清香自然,是世上最好的梅,你不喝他的茶,便是不承他的情,那我自是要为他无辜掉落的叶子讨一个公道!”

    骤然,白光闪过,谢离眠的剑指在柳司源眉心。

    柳司源欲哭无泪,曾有人对他说,修仙界林子大,什么鸟都有,果真所言不虚,今日他因那看起来丑的别致的老树受了多少苦!

    柳司源只好先哄:“仙人,仙人,我的好仙人,您还将我缚着呢,我哪儿来的手去接您送来的茶啊!”

    谢离眠似是愣了一下,他倒是忘记这茬了,他有些恼,收了剑,故作镇定:“即使如此,你刚才为何不说?我只是缚住你身子,你那巧舌可还灵活的很呢!”

    柳司源哪敢说他是对谢离眠不满,只得乱夸:“那是还不是因为那老树的花太香,把我一时迷住,我才走了神,待反应过来时自嘲地笑笑罢了啊!”

    虽说柳司源觉着自己吹的有些太过,但这奈何不了谢离眠受用,他解开了柳司源的缚身决,又与柳司源对坐:“快趁热尝尝这茶,凉了,口感便不佳了。”

    柳司源只得饮下,心想,他待会儿需找个机会逃走,这坐大神仙他可伺候不了!谁知道他偏生看上了这大仙的剑!

    可刚饮完茶他便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晕倒前方知自己是着了道。

    迷迷糊糊中,柳司源听见有人在说话。

    “阿叔,我的修炼一切如常暂未遇见什么瓶颈,只是阿叔还需多注意身体,勿多思挂念小侄。”

    “并未有人来过,这水榭台照常只有我一人。”

    “是,阿叔。”

    挂掉传讯后,谢离眠绕过屏风,负手蹲下,凑近瞧了瞧柳司源。

    “别装了,我知你已醒来。”

    柳司源扯了扯嘴皮,皮笑肉不笑道:“世人都传,修仙者本性纯良,兼爱苍生,我瞧着这位仙人有些不同寻常,怎么?发现仙路不好走,想改修魔道了?”

    谢离眠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嘲讽,只是抿了抿唇,起身俯视着柳司源:“阿叔说,我根骨极好,相较于魔,还是修仙更好。”

    谢离眠走向洞口,画了个阵符,将洞口封住,他说:“阿梅对你很是满意,你便暂且留于此处,切勿有离开的念头。”

    这是要囚禁他?柳司源越想越发觉得心中怒气难消,只觉得这仙人简直卑鄙无耻,实力强劲自己仙术还打不过,自己真是脑子摔坏了才会跟他抢剑!

    他早该想到,住在这后山深处的来头必定不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他小小一个没落宗门也有强者。

    他手中运转,将灵气聚集在掌心,愤然地走到洞口,嘴硬道:“就算我今日走出去了能怎样!”

    语音刚落,就感到一阵酥麻席卷全身,这狗仙人怎么在结界上加雷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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