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野可怜巴巴的盯着她,嘴角微微撇着,很无辜。
云端月歪了歪脑袋,小手摩挲上了他的脑袋,微微抿唇,只能说道:“抱歉。”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很奇怪。
一种违和感油然而生。
“阿月,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江照野的声音温柔,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瞧着云端月,很真挚,也很热烈的眼神,“Samuel医生已经告诉我你失忆了。但是别怕,我会陪你一起找回记忆。”
男人的声音温柔到极点,他努力安抚着云端月的情绪。
云端月看着他,眼前人和记忆里那个有些淡漠的身影性格似乎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两人经历过险些丧命的洪水吧。
虽然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云端月抬起头,明媚一笑:“好,我们一起。”
江照野闻言,笑容灿烂。
她的话能够牵动对方的情绪。
“外面有点冷了,我们回疗养院内吧。”她提议。
“好,都听阿月的。”
江照野小心的扶着云端月,像捧着名贵的珍宝,怕有人硬生生从他手里抢走。
但云端月有些排斥两人的肢体接触,下意识的把他给推开。
“阿月不喜欢我了。”男人有些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听这话,云端月耐心解释:“不是,只是我现在刚刚和你重逢,还需要熟悉你。”
“好。”
江照野一双眼睛很亮,他说道:“一切按照你的意愿为主,我……”
“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不等江照野把一句话说完,另外一道年轻而阳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随后,David大步来到两人的身前。
他一双眼睛带着温柔的笑,就这么看着云端月,但注意到江照野后,他不由得说了一句:“美丽的小姐,这是你新的一个追求者吗?他看上去不怎么样。”
江照野脸上保持着微笑,他低低的喊了一声:“阿月。”
这种熟悉的委屈感,让云端月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江照野,唇畔微微抿了抿。
随后,她回答David:“他是我的未婚夫。”
身侧的男人面露喜色。
果然。
他很在乎身份。
云端月想,虽然时隔几个月,但江照野还是很喜欢她,毕竟细节见人品。
“未婚夫?!”
David眼神中闪烁着一抹错愕,他盯着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见云端月神色认真,也不像是在搪塞他,David低了低头,长叹一声;“如果我可以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呵。”
江照野不屑一笑,他抬手宣示主权,将云端月给一把拉到自己的怀中,薄唇微微上扬:“我和阿月,小时候就认识了。”
但云端月靠在他的怀里,非常的不习惯。
她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却也没有办法离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接受。
不过,江照野的话,倒是让她得知一个信息点——
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那是不是代表,江照野很熟悉她的家庭?
或许,有时间可以问问他。
David见两人如此亲昵,眼中原本明亮的光,此刻瞬间暗淡了。
他点点头,说着:“抱歉,我打扰你们了。”
David失落的离开,背影看上去都仿佛是有一片乌云笼罩着。
等他走后,云端月不自然的推了推江照野,从他怀里离开,她生怕又对上江照野委屈的眼神,便往前面走:“快回去吧。”
“好。”
江照野因为“未婚夫”三个字,心情非常好,他抬脚跟在云端月的身后,追上她。
两人一起回到疗养院时,正巧碰见了玛丽。
玛丽见到他们,弯着眉眼笑了笑:“瞧,云小姐,我就说你的未婚夫很爱你。这不,他就来了。”
江照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去过,连忙道谢,很有礼貌。
“玛丽,阿月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江照野语气温和的询问玛丽,眼神异常认真。
“先观察一段时间……”玛丽笑笑。
“恩……嗯,好,后续注意事项……”江照野应着,一边观察云端月的状态。
话音刚落,江照野立即开口:“阿月,我去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十几分钟后,江照野重新回到病房,他看云端月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大步上前,帮她。
云端月侧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的腿上,犹豫片刻,她关切的询问:“你的腿伤怎么样?”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
他面露犹豫,但对上云端月关心的视线,还是勉强将自己的裤腿给撩开。
“阿月,已经康复了,你看。”
江照野的小腿处,还有着手术的痕迹,疤痕也异常的明显,但看着却没有完全结痂的样子。
她打量着,微微垂眸,遮掩着眼底的色彩。
江照野见云端月不放心,就在病房里面演示舒展筋骨,他一边做一边温柔的笑:“阿月,你看,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他走路的时候,脚下的动作虽然看似正常,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一点微跛的感觉。
云端月不由得蹙眉,心底叹息。
看来,他的伤势真的很严重。
都三个月过去,还没有痊愈,现在也只是在强撑罢了。
但云端月现在说不出更多关心江照野的话,毕竟那股异样,没有消散。
江照野看了看云端月,见她垂眸,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思索片刻后,他走了过去,微微弯腰,小心翼翼地盯着云端月。
他眼神有些紧张:“阿月,我们回家的路上,会途径爱尔兰。我们会在那里中转,把结婚证领了再走。”
这么快?
云端月显然没反应过来。
她捏着手机,下意识的搜索“爱尔兰”。
唉,失忆了。
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完爱尔兰的介绍后,除了婚姻法给她留下印象,其他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爱尔兰的宪法里,明确的表示“任何法律都不得允许婚姻关系的解除”。
这就代表着,如果她和江照野在爱尔兰结婚,这辈子都要捆绑在一起。
她眼神略深的打量着江照野,紧接着摇摇头:“结婚证不着急,可以晚点再说。”
“阿月,这是我们原本的计划。”江照野很认真的开口,眼神中带着一抹偏执。
闻言,云端月抿了抿唇,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点什么。
如果使原本的计划,她应该答应他才对。
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算现在能够想起来的,也只是那个身穿风衣的男人,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模样……
想到这,心中一阵刺痛,就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对不起。”云端月很愧疚,她认真的看着江照野,对上他有些执拗的眼神,她撅了撅小嘴,声音带着一些撒娇的味道,“我现在的记忆不完整,不想这么草率的和你走结婚流程,这是对你的不负责。”
“……”江照野沉默一会儿,他的眉宇间染上一抹复杂的色彩,但很快,他又笑了笑,声音温柔,“嗯,阿月,我愿意等你,什么时候你答应我,我们再领证结婚。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所以我不着急。”
他见缝插针的给云端月表白,她却很不适应,心里面会下意识地排斥这个行为。
按理来说,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不该这样的反应。
江照野早就订好机票,带着云端月跟医生们打了招呼后,两人便离开了圣约翰疗养院。
在车上时,云端月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她眼神有些散。
有江照野在,她应该可以加快记忆的找回吧……
“阿野,我过去……是什么样的?”
她有些期待的看着江照野。
闻言,江照野的眼神微微闪烁,他躲开云端月的视线,声音闷闷的:“这件事我没办法满足你,Samuel医生说了,强行刺激你的记忆,有损大脑神经。阿月,我失去你一次,现在不敢冒险了。”
听见江照野这话,云端月只好点头,不再多问。
但她的心里,却有些烦躁。
即便有了未婚夫,但她想要找回记忆,还是一件随机的事情。
“不过,阿月,你不知道,我们在非洲的时候,太凶险了,就差一点我们都会死。”
江照野看她神情有些失望,主动转移话题。
但云端月现在却没有兴趣听了,她闭了闭眼,缓缓叹了口气:“阿野,我有点累了。”
江照野很贴心的闭嘴,保持安静。
只是这一安静,一路就安静到了泸市。
两人下了飞机,江照野便直接带着云端月坐车到了一处独栋小洋房。
这里位置有点偏,周围人烟罕至。
云端月打量着这小洋房,微微蹙眉:“这是?”
“我们的家。”
江照野一边回答云端月,一边带着她走进去。
在小洋房的花园里,有一个透明的花房,云端月一眼望去,里面全是鲜艳的玫瑰花。
“那是我为你种的玫瑰花。”江照野语气温柔。
云端月点点头,笑了一声:“难为你了。”
他似乎,在爱她的这件事情上,真的做了很多。
不过……
进入小洋房后,除了里面有着完善的家具,没有任何人,云端月感到奇怪:“我回来,我爸爸妈妈不知道吗?”
她依稀记得,爸妈对她也挺好的。
“他们知道,但伯父和伯母是研究员,最近在做保密实验,没办法离开,也不能联系你。”江照野带着云端月坐下。
他拿出一张卡和手机,放在桌上,眸色浮沉:“阿月,你是他们的女儿,身份也很特殊,很容易被人盯上,我必须替他们保护你。”
“什么意思?”云端月略微不解。
“你不能随意离开小洋房,要出门的话,需要和司机联系。”江照野像是下定决心,语气凝重的抛出一个事实,“因为,我和你在非洲受伤,不是偶然,而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