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人为?”云端月震惊,因为失意的打击已经让她无力在应对这些还未发生的揣测。

    “别胡思乱想,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安全回家了。”

    “我只希望你安全。”江照野怕云端月深究,努力说服:“阿月,不要怕,毕竟伯父伯母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涉及国家机密,很多人都对这项研究虎视眈眈,所以肯定会有风险,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云端月欲言又止。

    江照野见状,抢先开口说:“其实这次我们本来说好去南极观鲸的,可在出发前一天,你收到了一条信息,我们才临时改变了行程!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受伤!”

    “什么信息?你还记得内容吗?”云端月逼问。

    江照野无奈摇了摇头,“具体内容,为手机坏了,所以……我不清楚,大致是说非洲有罕见的动物迁徙的现象,建议你去拍摄的……”

    “动物迁徙……”云端月低语重复道,脑海中对于这四个字似乎有一丝印象……

    脑海中记忆闪过。

    “别想那些了!”江照野见情况不妙,他深情地拉起云端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允许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云端月无力点了点头,对于过往,她想,她还有更多的事需要去了解。

    江照野抱住云端月,眼中宠爱满溢,“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原来习惯的样子布置的。”

    “我很喜欢。”云端月皱眉,心里面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家”的感觉,但表面还是回应着江照野。

    她又继续问道:“你能带我转转?”

    江照野不自然地收回手,下意识转身躲开了云端月的目光,掩藏起脸上划过的一丝紧张。“好、好啊!这个当然没问题!”

    江照野收敛神色,他带着云端月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的一架钢琴前,黑色烤漆复古琴架在阳光中散发着优雅的光泽,“你还记得这架钢琴吗?”

    云端月摇摇头,脑海中一片空白。

    江照野不以为意笑了笑,“原来你最喜欢听我给你弹琴,以后我还弹给你听好不好?”

    “好。”云端月温柔应语。

    她想,只要是属于她的过去,她都想找机会填补,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江照野指尖滑过钢琴,被满墙各种动物的摄影照片吸引。

    每一张照片中出现的画面都让她似曾相识,“这些照片……”云端月疑惑不解问道。

    江照野揽住云端月的肩膀,“傻丫头,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啊,这些动物都是你在世界各地拍的!”

    “我喜欢拍动物?”

    江照野点头,“准确的说是珍稀动物!有许多珍贵的照片还被国际动物保护协会征收作为物种科考资料了!”

    对于云端月的一切,江照野如数家珍,说到这双眼炯炯有神的望向另外一面摆满奖杯的墙面,“那些都是你得过的摄影奖!”

    “难怪……”云端月恍然点了点头。

    江照野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声音温柔说:“你对摄影真是够拼的!为了拍一张珍贵的动物照片,动不动就一个人往那些危险的地方跑,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两个月!你也知道,那些野外地方手机根本没信号!记得那次你去爪哇群岛的热带雨林吗?一待就是半个月,完全联系不上你。我那半个月守着电话,都快急疯了!后来我实在不放心,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一起去!”

    “怪不得。”云端月莞尔浅笑,点了点头。

    说话间,江照野带云端月走到一扇门前,推开门,房间里整齐的摆放了各种型号的照相机和配套部件。

    “这里是你原来的工作间,里面的相机和配件你受伤后我一直找人定期保养。”

    云端月心中触动,抬眸,看着面前细心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对她他真的很用心。

    关上工作间的门,江照野带着她上了二楼,停在了一个挂着一个保加利亚玫瑰花环的房间门前。

    “欢迎回家!”说着,江照野说完推开房门。

    推开门的一刹那,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看到香槟色的玫瑰花瓣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云端月严重浮起一片水色。

    梳妆台上还摆放着一束新鲜的保加利亚玫瑰,每一朵都娇艳动人。

    “我知道你喜欢保加利亚玫瑰,所以专门找人简单地布置了你的房间。”

    关于云端月喜欢的一切,江照野事无巨细都想给她最完美的。

    可是,云端月并没有江照野预期的那么惊喜。

    目光只停留了一下,就被床头的合影照吸引了过去。

    每一张照片上都留下了她和朋友灿烂的笑容,看着照片中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云端月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疑色,“这些照片你为什么没有你?”

    江照野面色微怔,解释道:“这里都是你和你朋友的照片,而我们的照片都保存在我们专属的摄像机里。”

    云端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个摄像机在哪?能让我看看原来的照片吗?”

    江照野星眸黯然,遗憾地说道:“这次遇险,我们的相机进水坏了,送去修了。”

    “那我们的照片呢?还有吗?”云端月失望地收回目光。

    “虽然相机坏了,可我和你劫后余生,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江照野看着云端月,满是温柔。

    云端月无奈叹了口气,“我想快一点找回过去的一切。”

    江照野眸色沉浮,语气不由加快,“过去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答应你,等这段时间过了,会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拍照、摄影,弥补你失去的那些记忆,好吗?”

    说着,指尖划过云端月的长发,语气缓和问道:“阿月,你是不是累了?”

    云端月摇了摇头,顺势倒在床上花海之中,浓郁的花香填满空洞的内心,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床头一张她穿着校服的照片上。

    照片中的她和一个同龄的女孩站在海边,亲密地拉住彼此的肩膀,默契地对着镜头露出青涩而明媚的笑容。

    “这张照片应该是我在上学的时候拍的吧?”

    “对。”江照野循声望去,回答道。

    “这个人是?”

    “你的发小和闺蜜贺媛。”江照野如实回答。

    云端月随口问道:“那你们也应该认识吧?”

    江照野却回答的格外认真:“那当然了!”

    说着将每一个出现在墙上照片里的人指了一遍,“这些人我都认识。”

    云端月懊恼地叹了口气,渴望地看着江照野,“你能给我讲讲上学时候的事情吗?”

    “好吧。”

    “你上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小动物!经常用手机拍各种的小动物。所以后来才会成为一名珍稀动物摄影师!”

    “你刚才说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拍珍稀动物,能告诉我都有哪些吗?”云端月回想刚才客厅墙上照片里鲜活的生命画面问道。

    江照野不假思索的说道:“我陪你去过东北和俄罗斯拍远东豹、卢旺达拍山地大猩猩、还有爪哇的犀牛、葡萄牙频临灭绝的伊比利亚猞猁、最让人难忘的是非中中部的白犀牛,世界仅剩下两只了!”

    动情之处,他拉起云端月的手,“你还记得吗,那次去俄罗斯你发烧了,我背着你从拍摄点走了好久才走到圣彼得堡……”

    这些遥远而美好的回忆在云端月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影子,似真似幻。

    她恍惚地看着江照眼,眼底荡起复杂的情绪。

    “我至今都忘不了,在萤火虫洞穴的时候,萤火虫就像繁星坠落人间,你眼里的惊叹比漫天荧光还要明亮迷人!”江照野深情拉起端月的手。

    云端月张了张嘴,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终无助地垂眸道:“可……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照野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深情凝望着云端月的双眼。

    “阿月,不管过去怎么样,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在这时,江照野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江照野关门退出房间,才谨慎地接起电话。

    “江照野,我听说你把阿月带回来了!”电话那头,女孩语气中带着一丝芥蒂。

    江照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下,他并不希望认识的朋友这么快联系到她。

    走到一楼楼梯间门口,确保说话不会被云端月听见,才停下了脚步。

    听着电话那头女孩急风骤雨般的问题砸的江照野头晕脑胀,眉头紧蹙,不耐烦地回绝:“现在还不行,等过段时间吧!”

    电话里的女孩不依不饶追问道:“江照野,阿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江照野压低了声音,“她身体刚康复,还需要静养!”

    女孩警惕,厉声质问:“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你别胡说八道,我能隐瞒什么?”江照野声音提高了几分。

    “谁知道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江鉴山不在,你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云端月在房间里辗转难眠,听到楼下江照野打电话的语气不善,疑惑地下楼一探究竟。

    “阿野,你在和谁讲电话?”

    收敛了语气,江照野捂住答道:“一个老朋友。”

    “阿月在你旁边吗?”贺媛听到云端月的声音,眼中划过一片惊喜,“把手机挪过去。”

    “快点。”

    江照野迟疑地看了一眼已经走在面前的云端月,将电话递给了云端月,“贺媛,你的好朋友,想和你说几句话。”

    云端月接过电话,“喂,我是云端月。”

    “阿月!是我,贺媛,你的媛媛啊!听到你的声音真好!”贺媛欣喜若狂地喊道。

    云端月却对电话里的声音依旧丝毫没有印象,心情难免没落,“我……我很好。”

    “阿月,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快担心死了!”

    “媛媛,实在是很抱歉,阿野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失忆了?”

    云端月的回答让贺媛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江照野站在一边都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惊讶。

    “啊?”

    “那……”

    平时能说会道的贺媛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许久,等情绪恢复平静,才显得低落地关心道:“这么严重吗?医生有没有说多久能康复?”

    云端月平淡回答:“没有,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哦,不要紧!”和云端月相比贺媛显得更加伤感,“有我在,我会一点一点把我们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真的吗?”贺媛的话让云端月精神一振,“你什么时候来呢?”

    说起这个,贺媛愤愤不平地大声说道:“江照野那个混蛋,说你要休息几天再让我过去!”

    江照野无辜地对云端月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对电话那头的贺媛解释:“我们今天刚回来,还在倒时差,就不能让她休息两天再见面吗?”

    贺媛不甘心“嗯”了一声,云端月又和贺媛简单聊了几句,约定了第二天见面时间,就将电话还给了江照野。

    等江照野接过电话,贺媛先发制人:“你不会还没对阿月说江鉴山的事情吧?”

    等听到江照野肯定的“嗯”了一声。

    贺媛“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警告你啊!不要做伤害啊月的事!”

    “是我提醒你!过来的时候最好不要提起他,免得刺激她!她现在谁也记不起来,包括江鉴山!”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江照野如释重负,“这么麻烦的女人!”。

    隔房门外恢复了安静,一直站在房门前偷听的云端月怅然若失走到床前,重重地倒在床上。

    “江鉴山…”

    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的名字产生亲切的感觉?

    似乎这个人和她的过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端月睡意全无,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关于自己的过往,可越努力越毫无头绪。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头一张张照片上,脑海中不由回响起江照野刚才说的话。

    “以你成为一名优秀的摄影师,还得过不少国际摄影奖……”

    这么想着,云端月已经打开手机“百度”app。

    在搜索栏里打出了自己的名字:“云端月”三个字,点击了屏幕上的“搜索”按钮。

    屏幕加载了片刻,就出现了不少关于她的新闻报道。

    云端月屏息凝神,仔细阅览着这些可以帮助她了解自己过往的信息。

    《镜头下肆意的生命奇迹》

    《濒危之美:捕捉自然的灵魂》

    《边缘光影:探秘动物世界之旅》

    《利齿之下的温柔》

    《珍稀之境:动物王国的瞬间永恒》

    《年度十大震撼摄影作品:云端月〈萤火虫洞穴〉登顶艺术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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