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动乱,双生棋梿

    回到乌曜羽台,雾啬便将自己所见所闻细细说与子栖,祝统消失,法器被夺,麒麟互相残杀,怎么看,都像是大祸将至的前兆。

    “对了,”雾啬坐在阶沿,扭头看一侧立身的子栖,沉声道,

    “刚刚那个行事鬼祟的属民,竟然将我误认作是你,子栖,”

    “她绝不是朱雀属民。”

    “她是土属之人。”

    子栖静静遥望着北方,神色淡然,但眉眼之中隐匿着暗色。

    雾啬继续道,

    “她很奇怪,似乎知道苍黄离陆如今的形势,关键是,她竟然能在火属边界安然无恙!”

    “难不成,她也是和我一样的无属之人?”

    “子栖?”

    “子栖?”

    雾啬站起身来,在子栖眼前摆摆手,子栖蓦然回神,笑道,

    “何事?”

    雾啬见她眼中凄恍,心下一紧,急忙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的,说不定……那麒麟祝统只是在某个地方偷偷睡着了,这才一时不察,疏于管教,让苍黄离陆那般乱。”

    雾啬将子栖鬓边一缕细发小心翼翼勾到耳后,子栖笑着轻轻将她手捉住,道,

    “无事,”

    “该来的……”

    “总是会来的。”

    ……

    子栖的所有话,雾啬都十分放在心上,“该来总会来”一句在她心口无意识荡了几日,她面上照常,闲人一般,偶尔黏着子栖不肯放,偶尔和三百二十二去她的新家溜溜。

    三百二十二一家原先最靠北境,现如今迁到了东面,倒是离羽台不远,三百二十二让雾啬趴在她背上,顺风直下。

    九火笑着站在巢口,见她来,将她悄悄拉至一边,递给她两件东西。

    “卿客,我与十一圆,做了两副发带,献予你与祝统。”

    雾啬低头,见那发带洁白如月,纹理渗透着浓郁的灵韵,便知其非俗物,一时间感动有之,疑惑有之,便开口问道,

    “如此珍贵之物,为何……送我?”

    雾啬一个外来人,现今身份不明,苍黄离陆动乱未知缘由,雾啬前些日子回去暗探也不是无人知道,却无一人避她,九火一家也还让三百二十二找她玩。

    九火尚未来得及回答,却见十一圆幽幽上前,搭住九火的肩,不知在一旁偷偷听了多久。

    九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面上带些羞红,用臂肘抵她。

    十一圆面色真诚,淡淡笑道,

    “多年前卿客重伤被我们发现,本就是一场缘分。”

    “更何况,如今卿客常伴祝统身侧,为属民安宁多有劳累,”

    说到这,十一圆握了握九火的手,九火抬头看她,听她继续道,

    “此更是莫大的恩义,”

    “发带,是我和小九的心意,也是感谢卿客多年来对三百二十二的照拂。”

    “还请卿客收下。”

    此一番话震得雾啬不知东南西北,小心接过发带收好,九火让三百二十二送她回羽台。

    ……

    正夜,潘月滚圆,月灵倾泻,羽台曜黑,萝草洁白。

    雾啬小心翼翼打了个结,慢慢放开手中柔软细腻的发丝。

    此刻,天地间最浓烈的三色,仿佛都融在子栖一人身上了。

    赤红羽裙,墨发曳地,莹白的发带乍看显得有些突兀,但也正是因为突兀,所以才显得特殊。

    雾啬随手将长发半扎,发带和她的萝衣相配,衬得她唇红齿白。

    子栖静静看了一会,笑道:“真好看。”

    雾啬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理理袖口,一会儿摸摸头发,手脚乱一阵,又想起衣服是子栖给她织的,发带是属民给自己做的,心中半是高兴半是酸涩。

    半晌,她上前抱着子栖的手臂,下巴抵在她肩上,说,

    “子栖,这里真好。”

    子栖失笑,纤细的手指碰了碰雾啬的脸颊,应道,

    “嗯。”

    “哗——”

    夜的寂静被打破,朱雀啼声分别自东面和北面而来,长鸣不断,异象顿生,雾啬瞬间抬头,心慌不止,

    “出事了,子栖!”

    子栖神色凛然,转身瞬间化形,硕大本体展翅,焰光冲天。

    雾啬自漆阶纵身一跃,落至背脊,两人直朝东面飞去。

    原是边界木灵漫溢不断,附近属民幼雏皆被伤,子栖聚灵筑了一个屏障,暂时挡住了。

    “这……难不成,青龙一族也出事了吗?”

    雾啬看着边界处的裂缝,问子栖,

    “子栖,这个裂缝你能修好吗?”

    子栖闻言肃然摇头,

    “火灵只会让它破损的更快,修补不了。”

    雾啬抬手,聚起几缕灵气,缓缓送入裂缝中,然而,并无反应。

    木灵还在不断地从裂缝中流出,碰到屏障方能停止,消失了一些,积存了一些。

    眼下只能退,所有属民往南方退。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出事的边界是哪儿,眼下,唯有南方最安全。

    火光漫天,雾啬没想到能再次看到这幅情景,多日前子栖那句,“该来的总会来”如今再次浮上心间,雾啬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比任何人都更不想破坏乌曜羽台的宁静,却也比任何人都更没有能力。

    雾啬仓惶看向子栖的侧脸,艳艳红光之中,她深情莫测。

    “我们去北境看看。”

    子栖转身,广袖一挥,浓郁火灵冲上天空,万雀呼鸣。

    “走。”

    子栖牵着雾啬,行向众生相反的方向。

    ……

    乌曜羽台,北境。

    狂沙乱石洒落一地,落到漆阶上的,瞬间化焦。

    有两个面容极其相似的人,静静躺在这焦石之间。

    “醒醒,醒醒!”

    雾啬上前疯狂摇人,子栖凌于空中,化形缓缓落下。

    土火之界彻底崩塌。

    站在漆阶之上,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苍黄离陆之内的景象。

    黄沙漫天,荒无人烟。

    “她们醒了,子栖!”

    雾啬将其中一人扶起,那人身着青色衣裳,一手抵唇止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

    另一人身着黄裳,似乎伤得更轻些,醒后便连忙爬过来。

    “棋!”

    她哀哀唤道,

    “你怎么样?”

    被唤作“棋”的那人缓缓摇头,道,

    “我没事,梿。”

    这下雾啬知道二人的名字,不动声色开口笑着询问,

    “你们来自苍黄离陆吗?”

    “棋?”

    “梿?”

    被点到名的棋立刻警惕地看着她,目漏凶光,梿立刻拍她后背轻声安抚,

    “没事没事,”

    她抬头,迎上雾啬探究的目光,回答道,

    “我们是苍黄离陆麒麟属,不知这里是何处?”

    “此处是乌曜羽台,朱雀属,”雾啬道,

    “边界风沙大阵为何崩损?你们为何能安然无恙来此?”

    子栖静静站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看着。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棋开口,眉眼间隐有厉色,“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身在此地,自然是朱雀属民,”雾啬看她,定定问道,

    “你们究竟如何来此?”

    棋闭嘴不言,将头扭至一边,梿适时开口,面上泛着悲情,

    “我们麒麟一属……被……灭族了 。”

    “灭族?!”雾啬飞快和子栖对上一眼,皱眉问道,

    “谁灭的?”

    “不知道,”梿凄凄落泪,哽咽道,

    “我和棋正在休憩,猛然间……被一阵灵韵巨波震醒,”

    “睁眼方看见漫天红光,每一只碰到红光的麒或麟都瞬间化为尸骨,”

    泪水不断,棋抬手给她擦去,雾啬静静看着悲痛的梿,

    “我们拼死逃到边界,就在红光即将袭击而来时,赌了一把,跳了上来……”

    “原来如此。”雾啬嘴角一翘,看向子栖,

    “把她们带回去吧。”

    皎洁月光照着浓色的子栖,似是要在看者眼中打上烙印,子栖在四个人的寂静中突然开口,淡淡道,

    “你们,是什么关系?”

    梿的泪痕未干,棋正给她细细地擦,闻言动作未停,平静回道,

    “结缘,爱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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