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

    门口的小厮却道:“主人只叫请了赵姑娘一人。”说罢便关上了大门。

    惊鸿府外面是高墙大院,普通人即便想偷窥一二也难于登天,而真的进入府中之人,那便是真的是如临仙境了。赵寻燕跟在小厮后面,先是一段悠长的走廊,顶部是先是爬山虎的藤蔓覆盖成的廊顶,而后一段便是刚刚酿出丁点大果实的葡萄架,再往后还有一个个小小的葫芦,便是柱子上都雕刻着繁复的牡丹。走廊下面,大片的荷叶躺在水中,百子莲清新雅致,水里的鱼和水面上的蜻蜓嬉戏打闹,交相辉映出一副十分清爽的山水画。

    拐了一个弯,路过一个湖心亭,再走便来到了主人的庭院。赵寻燕跟在小厮后面,看到庭院中开满了五色梅和蓝雪花,心道这府中的主人真是喜欢花,院里种植的都是这般明艳可爱的花朵,便是自称喜欢花的自己,和他们比起来也是相形见绌。

    走进厅内,谢以辰正和刚刚那位男子谈话,见到赵寻燕过来,对男子说道:“叶先生,这便是我要带进来的人。”随即对赵寻燕道:“你且到我这边来。”赵寻燕顿了一下,虽没有理解谢以辰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略一施礼向主人问好后走了过去。

    男子倒也没意外反而解释道:“赵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府中有个规矩,每个请柬只能接待一位贵宾。谢公子以玉佩代替请柬,但只能代表一份请柬。在下本想为谢公子破了规矩请赵姑娘一同进府,但是谢公子不愿在下为难,便提出不带小厮,只带姑娘一个同伴进府。故而姑娘恐怕要受些委屈,在府中其他宾客面前装一装公子的丫鬟了。”

    赵寻燕这才明白,难怪刚刚门口的小厮只叫了她一个人进来,原来自己是顶着仆从的身份过来的。不过这倒也是谢以辰的风格,凡事都有度,做事总不能凭借一己之好,还要尊重他人的习性,就好比这满园的景致,若是破坏了一隅,整个风格便乱了。

    几句寒暄之后,府中主人叶先生便着小厮将谢以辰赵寻燕二人引到了客房休息。

    惊鸿府面积颇大,府主人给每个客人都安排了一间小的院落。谢以辰二人的院落中种了许多风雨兰,因着刚刚河面的大风浪下过一场雨,花开的十分恣意,还有高大的凤尾竹,清风一过,霎是清新。

    赵寻燕十分喜欢这样的小院,顾自坐在院中心藤椅上摇晃起来,抬头仰望竹叶间漏下的日光,甚是开心。

    谢以辰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同自己一道出来的姑娘,身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裙,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后散落在后背,耳边的几缕碎发平白增加了几分天真,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更衬得她明艳不羁。从未见过她浓妆艳抹,皮肤却是吹弹可破的白皙娇嫩,此刻她闭了眼小憩,修长的睫羽盖住黑白分明的眸子,眉如远山含黛,和宫中那些艳丽的女人比起来,不娇不媚,却仿佛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谢以辰不喜女色,却十分欣赏具有观赏性的艺术品,故而当这个明媚如骄阳般的女子耷拉着眉眼说自己渴望看到惊鸿府中的景色时,他几乎本能的就想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赵姑娘。”赵寻燕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了眼看向声音来处,回眸间一只蝴蝶飞落在发间,赵寻燕没去驱赶,抬眸望了一眼,觉得十分开心。只可惜蝴蝶闻风而动,赵寻燕便是再小心,蝴蝶也只停留了片刻便飞走了。赵寻燕撇了撇嘴,继续问谢以辰唤她做什么,只见谢以辰抬了抬下巴,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两棵比较粗壮的主子树,树中间系着一根常常的绳子,低垂处还有个小小的木板。赵寻燕心领神会,立即起身坐到木板上,在这简单的秋千上晃动起来。

    谢以辰走过来,准备推赵寻燕几下帮助她荡起来。赵寻燕却爽朗地说不用,随即自己用脚撑着,凭借极好的平衡力和惯性自己荡起来。

    秋千越荡越高,赵寻燕的笑声也越来越爽朗,谢以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女孩子,觉得她就像那只刚刚飞走的那只无忧无虑的蝴蝶,自由自在地来到这世间,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和打扰。

    待到玩儿累了,赵寻燕自己从秋千上下来,谢以辰才突然发觉自己竟就这样看了她半晌。好在赵寻燕也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中,并未发觉什么不妥。

    不久府中的下人过来通知谢以辰到前厅用宴,二人简单换洗一下便出了小院。

    此次府中一如既往只请了十几位宾客,厅中也分开准备了十几个餐桌。桌上准备的菜肴倒是不少,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赵寻燕看了便觉得食欲大开。只可惜此次的身份只是个丫鬟,只能坐在谢以辰身后为他布菜。

    菜上齐之前,惊鸿府的主人和夫人便到场了。叶先生年过不惑,却依旧面如冠玉,约摸是常年与花草为伍的缘故,举手投足间更是一派清幽雅致。落座之前先拱手与诸位宾客简单行了礼,随即道:“诸位都是我惊鸿府的贵客,能应邀而来便是给足了我们夫妇二人脸面,府中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说罢,再次拱手行了礼。

    各位宾客心知肚明自己能进这惊鸿府就已经是难得的机会,自然赶紧回礼致谢府主人。

    “我夫妻二人向来喜爱花草,这府中的昙花能远赴盛名,亦是靠着夫人一日日费尽心血的研究和栽培,故而明日昙花花开之前,叶某照旧还是要当众感谢夫人的辛苦付出。”言罢叶先生举起了酒杯,夫人笑着接过丫鬟手中的酒杯与丈夫碰了杯。

    众人大喜,原来明晚便是昙花花开之时,连连恭喜叶先生夫妇。

    “相公真是谬赞了,这府中昙花隔月便开放一次,依照相公的性子,是希望更多的朋友能一同欣赏的,只可惜妾身喜静,耽误了相公的雅兴。还要感谢相公体谅,妾身在此便以果浆代酒,向相公及各位贵客赔礼了。”

    夫妻二人便又敬了宾客一杯酒。

    赵寻燕其实也不喜交际,全部精力都在丫鬟小厮送上来的一道道美食上,眼睛看的都快直了。直到叶夫人开口,她才抬眼向上看了一眼,因着谢以辰的座位被安排的十分靠前,其实就是紧紧挨着主人座位的次坐,赵寻燕得以看到叶夫人的容貌。

    那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修长的柳叶眉下一双含情目,抬眸时总有温柔的光泽流转。乌黑的长发盘成已婚妇人的发髻,偏偏呈现出的是更加端庄优雅的气质。握着酒杯的手美如柔荑,这样的一双手去修剪花草,若是花草也有生命,应该也会受宠若惊吧!

    赵寻燕目不转睛地看了半晌,直到谢以辰拿扇子轻敲了她的胳膊,示意她倒酒,赵寻燕才发觉谢以辰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赶紧为他倒上。

    “叶夫人真是个美人,略施粉黛,便美的不似个凡人。”赵寻燕放下酒壶在谢以辰身侧耳语道。

    谢以辰饮了酒,笑着回应道:“回头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比别人差到哪了。若是还没有自信,也去买些胭脂略施粉黛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

    赵寻燕只当谢以辰是在讽刺自己,瞪了谢以辰一眼为自己辩解说道:“我自然是比不了人家那样的大美人,但是跟在你身旁做个丫鬟,总也没有丢了你的颜面。”

    谢以辰笑笑没再说话。

    叶夫人借口身体不适,最后敬了大家一杯酒便先行离开了,叶先生亲自护送夫人回屋,大家知道这对夫妇喜好清净,也没多加挽留。于是宴客厅里边只剩下了各位宾客。大家皆是因爱好花木而来,无一不是在等待昙花花开,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是从外听说的昙花花开之时的美好景象。

    谢以辰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赵寻燕也乖乖做着自己的小丫鬟。

    突然,谢以辰说道:“燕儿,坐过来。”

    赵寻燕愣怔了一下,似是没有习惯有人叫她这样的名字,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朝谢以辰望去。

    也是,作为一个丫鬟,可不就是莺儿燕儿的叫吗,谁管那其实是你的乳名啊。

    谢以辰只当赵寻燕一时听别人谈话走了神,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说道:“看样子叶氏夫妇短时间是不会再回来了,你也不是真正的丫鬟,不必再拘泥礼数,坐下来一起用餐吧!”

    赵寻燕当然想要坐下来一起用餐,这一桌子的饭菜看起来真是太有食欲了,立即就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

    谢以辰看着小馋猫一样的赵寻燕,无奈地笑了笑,为她倒上了一杯果酒。赵寻燕尝了尝,没有米酒的辛辣,反倒有种甘甜,应当是主人特意酿来待客的。

    谢以辰为赵寻燕夹过来的菜赵寻燕照单全收了,吃得开心的像个吃到小鱼干的小猫。

    谢以辰将身子直起来了一些,将几位投来疑惑或不满目光的宾客挡在了赵寻燕视线之外。因着大家都不熟识,谢以辰又被安排在了十分尊贵的位置,几位宾客即使对于下人和主人共用餐桌进餐很有意见,最终也并没有说什么。

    晚宴用到尾声之处,叶先生再次回来,正式通知大家昙花应当明晚便会盛开,诸位宾客无不欣喜不已。然后大家再次寒暄了几句后宴席便散了。

    因着昙花花开多在夜半,故而次日府中便没有邀请各位宾客再次聚餐,而是将膳食送到了各个小院中,让各位白日里自行安排或者好生休息。其实大家都懂,府中夫人本就不喜热闹,宴请大家一次也只是为了礼数罢了。

    赵寻燕拉着谢以辰在府中逛了一圈,将府中一步一景的风光饱览了一遍,感叹能拥有这样一个宅院真是三生有幸,如若今生能有机会,真想也亲手设计一个这样的宅院,哪怕规模只是这个小院的百分之一。

    夜幕降临下来之时,府中小厮将各个小院里的宾客引到了昙花苑处。

    今夜正值月圆,且是晴天,皎洁的夜光泻下来铺在花圃之中,还未盛开的昙花苑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让人不禁遐想,若是这昙花开了,仿佛身着五彩纱裙的仙女翩然降世,该是怎样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

    众人四散在花圃之中,一边小声谈论一边等待花开。赵寻燕也站在一簇花束跟前,稍稍向前探着身子,仔细盯着花苞,十分期待地等着花开。

    谢以辰拿着折扇立在赵寻燕身后,看着赵寻燕的模样莫名觉得这姑娘真是憨态可掬,不禁摇了扇子看了一会儿。

    突然一道异样的光泽晃过谢以辰的余光,谢以辰侧头一看了一眼,移步过去,似是院中的石桌发出的光泽,仔细看着这个白日里看起来并无特别的石桌。

    材料应该是上等的花岗石,桌面上有散在的光泽较强的区域,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隐隐有些五彩斑斓。谢以辰伸手去触摸,桌面平整光滑,那些五彩斑斓的区域也并未有什么特殊的触感。

    “要开花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赵寻燕面前的花苞在那人惊呼一声之后也松动了一下,赵寻燕立即屏息凝神,等待着花苞彻底绽放。

    赵寻燕最关注的是一株白色的花苞。洁白的花瓣逐渐张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绽放着,深红色宛如灯芯一般的花蕊渐渐显露出来。赵寻燕侧目看了一眼旁边一株红色花瓣的花朵,花蕊竟是洁白的白色。

    “谢公子,你快看!”赵寻燕将手向后伸了伸,引着她以为早该过来的谢以辰看那株红色的花朵,可是一伸手,身后竟然空空如也。

    “咣当——”石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引得赵寻燕立即回头。

    只见谢以辰身后的石凳已经倒在地上,他右手死死地抓住心脏的位置的衣服,左手借着石桌的力堪堪站着,可是似乎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力度,石桌被他单手强硬地搬起一角,随后似是又一阵疼痛袭来,左手的力度立即被抽空,桌子重重落回原位,从不离手的折扇掉落在一旁。

    赵寻燕此刻也顾不得昙花开放的事情了,三步并两步赶到谢以辰身旁。

    刚一碰到谢以辰的胳膊,不知是被疼痛彻底抽干了力气,还是终于找到了等待已久的依靠,谢以辰立即就倒在了赵寻燕的怀里。谢以辰身形比赵寻燕高出了一个头不止,赵寻燕哪里能扶得稳这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勉力将他护在怀里,眼看就要倒地,好在有其他闻声赶来的宾客,与赵寻燕合力托住了谢以辰,再将他扶着坐在了石凳上。

    赵寻燕看着谢以辰脸色煞白,口唇青紫,连呼吸的节奏都控制不好,右手死死攥住胸前的衣服,仿佛正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身上的汗液几乎瞬间就浸湿了衣服,眉毛狠狠拧在一起。

    赵寻燕瞬间也变了脸色,再没有悠闲地等待花开的心情,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而认真,她让谢以辰坐在石凳上,身子向她怀中靠拢以保持重心,再腾出右手来为他探脉。

    果然,是心疾犯了。赵寻燕和谢以辰同行了一路,暗自观察谢以辰似乎十分擅长控制自己的心疾,每当将要犯病之时便会有所预感,屏息凝神,不动声色地运动真气将疼痛压下。

    但是这次,似是毫无预兆的,疼痛便疯狂地袭涌而来,痛的谢以辰措手不及,遑论运动真气,恐怕连坐下没来得及。

    好在赵寻燕身为一名大夫,习惯身上带一小套银针备用。将谢以辰稳定好重心,赵寻燕便抽出一根根银针,为他将大穴控制住。几针下去,谢以辰终于能够控制自己的呼吸,嘴唇的青紫也略微退下去一些,只是身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赵寻燕请求身边的几位宾客与她协力将谢以辰安置进花圃中供人临时休息的小屋,便不好意思再耽误众人时间,毕竟大家都是来看昙花的,昙花一现,寸金寸阴,错过了花期再想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众人并不知道谢以辰病情的厉害,见赵寻燕面色镇定,且确实是个会医术的,也不舍得错过昙花的花期,等到府中小厮闻声赶到,宽慰了几句便陆续离开了。

    谢以辰并没有预感到此次心疾犯病之前的前兆,只在自己观察那花岗石桌之时心脏处忽然感到一阵滔天的疼痛,仿佛一只凶猛无比的猛兽霎时就将他吞进了腹中。虽然从小到大,心疾犯了无数次,但是自从自己拜师青山道长门下之后,这样的疼痛便越来越少见,即使自己已经所剩时日无多,但是他一直自信自己可以体面地离开这个人世。但是此次,这样的疼痛几乎立即就将他所有的自信击垮了。

    有一瞬间,谢以辰痛的觉得自己就要离开了,可是下一刻,就有一只手靠近,几乎是本能的,谢以辰就将周身的力气全都卸在了那只手上,整个人瞬间倒在一副娇小的躯体怀里。他控制不住自己,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可是在触到那个娇小的身躯那一刻,他竟在这样无边无际的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随即有银针刺入大穴,疼痛逐渐被控制在一个相对可以忍受的范围里。随后他被扶到了床上半靠着,身后依然是那个娇小的身体撑着。

    整个过程谢以辰都看不见东西,或许是疼痛将他抬眼的力气都夺走了,所有的触觉都集中在那个娇小而柔软的身躯,所有的力量,似乎也都来自那个娇小而柔软的身躯。

    随着更多银针的刺入,谢以辰被扯回了一丝清明,想要勉力让身后的人少受些负累,可是刚一挪动身体,疼痛便再次巨浪般袭来,本能地,谢以辰靠回那个怀中,深深睡去。

    赵寻燕将谢以辰护在怀中,怕他躺的太低会再次呼吸困难,等到稍稍缓解一些了见他想要起身,便也想趁机让他躺下,可是刚一要挪动他,他的心疾就再次发作,赵寻燕只好再次将他揽入怀中。似乎终于在她怀中找到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赵寻燕便让他就着这个姿势睡下了。

    三更之后,昙花开落,宾客纷纷散了回到各自房内休息,原本热闹的昙花苑中,只剩小屋中一盏油灯亮着。

    谢以辰从朦胧中醒来,看到自己身后靠着的果然是赵寻燕,暗自叹了一口气,便撑着从她怀中起身。

    跟着谢以辰一起折腾半晌又看护了他半宿的赵寻燕也累极睡着了,但是谢以辰从她怀中起身,赵寻燕感觉胸前一空,也立刻就醒了。

    “你好些了?”一边说着,赵寻燕将手搭在谢以辰的脉搏上。平缓而有力,赵寻燕放下心来。

    谢以辰任由赵寻燕为自己抚脉,低头看到她被自己压得都有些变了颜色的胳膊,不觉心中有些发闷。

    赵寻燕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从床上站起,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头问道:“你可饿了?折腾这一道,我觉得你肯定饿了。”随即又道:“其实我也饿了。”

    谢以辰望了望窗外,说道:“此时是什么时辰了,府中可还有没睡下的厨子?”

    赵寻燕说道:“此时已经过了三更了,莫说是厨子,便是刚刚在门外看护的小厮也顶不住了,我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说完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道:“但是我问下了府中厨房的位置,你且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扶着谢以辰躺好,为他掖了掖被角,便转身离开了。

    谢以辰不知赵寻燕跑出去要做什么,但是此刻身体疲乏难当,赵寻燕又给他将被子整理的十分舒服,没一会儿便又沉沉睡过去了。

    等到谢以辰再次醒来,是听到赵寻燕拎着食盒进门的时候。只见赵寻燕将桌子往床边挪了挪,又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饭菜色泽诱人,散发着袅袅的香气。

    “起来吃吧,常常赵大厨做的药膳。”一边说着,赵寻燕将谢以辰扶起,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你做的?赵大夫还会厨艺?”谢以辰接过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的一个大夫就不能会厨艺了?赵大夫不仅会厨艺,而且还会药膳厨艺,既好吃又能去病,谢公子尝尝便知。”赵寻燕刚刚在厨房酣畅淋漓地发挥了一把,此刻心情格外好。”

    谢以辰夹起一道菜尝了尝,确实五味俱全,因着加了药材,比一般的菜肴更多了一分回味。谢以辰折腾一道,虽然饥饿,但是其实是没有什么食欲的。但是赵寻燕的菜肴里似是加了什么开胃的药材,不知不觉间,谢以辰一小碗米饭已经见底。

    “之前倒是没听说赵姑娘会厨艺,想不到竟然如此精湛。”谢以辰不禁夸赞道。

    “之前吃住都在客栈,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展现厨艺的地方啊!”赵寻燕一边吃得开心一边无所谓地说道。

    还真是,之前三人吃住都在客栈,吃住都有客栈的小厮打点,一段时日下来,几人吃过各种不同风格的菜肴,但是谢以辰竟觉得,没有一顿是能和这顿饭媲美的。饶是在宫里,御厨手艺精湛,七天没有重样地做,依然没有一顿是能和这顿菜肴相提并论的。

    “是不是很好吃?我都觉得十分好吃,虽然这顿饭是根据你的体质做的,但是我今日真是超长发挥了,实在是太香了!”赵寻燕一面吃得开心,一面还将远一些的菜递到给谢以辰碗里,谢以辰接过一一品尝了,一口都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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