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飞

    安忆蕊果断租下那天路过喜欢的老式花园小洋房,拿了自己一部分的积蓄投资,顾炎没有操作贷款,自己出了一笔钱参股,对安忆蕊的呵护更加体贴到位,“传奇”的筹备十分上心。

    “忆蕊,最近头还会疼吗?”

    “忆蕊,传奇的装修方案你看一下”

    “忆蕊,三楼清吧风格,是你喜欢吗?”

    “忆蕊,装修我盯着,你别来了,甲醛重,对身体不好。”

    ……

    两人相处某种亲密,配合默契,郁锦时欣慰又妒忌。安忆蕊有另一个人细心照顾她,有非自己之外的人疼爱她。

    按照进度,预计明年年初可以开业。

    可是安忆蕊定在圣诞节开幕,时间很赶,郁锦时迷惑但没有深究,她什么也做不了,难不成,开幕时做化学实验当助兴节目,想了想,便罢了。

    好长一段时间跟踪分析病情,安忆蕊的治疗方案基本定下来,手术安排在元旦后一天,主刀刘医生提醒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离视神经很近,有失明的危险性存在。

    离开医院,安忆蕊一个人走在人群里,仿佛置身在一部默声片里,只有移动的画面,却听不到音响。

    回到家,望着屋里走来走去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忍住了多少次冲动,想拉着郁锦时的手说那句,“锦时,如果我失明了,你会留下吗?”

    她认输了,她说不出口,悲观的情绪浸透心脏,反复在脑海中质问自己:

    “对吗?对吗??这样做,对吗?留下来,一定会快乐吗?我们有未来吗?我能给她未来吗?”

    “不对,不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这算什么爱!”她在内心自问自答。

    她胆怯退后,她故作轻松,声调平稳告诉锦时,

    “锦时,治疗方案定下来了,元旦后一天手术,刘医生说没什么危险性,爸妈会过来陪我。”

    “安忆蕊,我会在你身边,去荷兰办完手续,签了白皮书马上回来。”郁锦时急忙应答。

    “手术后一个月,你才出国,那时我肯定健健康康出院啦。”安忆蕊底气不足,语气却十分坚定。

    “肯定的。”郁锦时神色隐隐担忧,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抱着安忆蕊,手臂箍得死死的,脸摩挲着她的脖颈和脸侧。

    安忆蕊微微张开口,又缓缓闭上了。

    半夜,安忆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一片混沌。

    郁锦时也很清醒,“在想什么?”

    “嗯……锦时,我好爱你啊。”

    “我也爱你,忆蕊。”

    “锦时,起来。”

    “嗯?不睡了?”

    “不睡了!”

    安忆蕊用力把郁锦时从床上拉起来,走到客厅,打开音响,播放陈靖霏的《舞舞舞》:

    敏感我太敏感

    浪漫附带着悲观

    只有简单让我心安

    世界有时太暗淡

    闭上眼不去看

    热情熄灭后的凋残

    我不怕孤单只是有点贪玩

    我好怕孤单来我们一起玩

    跳得多灿烂坚硬的都酥软

    尽情地旋转自由着多迷幻

    ……

    跳得多灿烂纯粹就是性感

    尽情地旋转自由着多迷幻

    ……

    “锦时,我们跳舞吧!”安忆蕊看起来像一只兴奋活脱脱的小兔子,她两只手搂住郁锦时的腰。

    郁锦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随着节奏扭动,尽情享受,忘却烦恼,不顾世俗,唯有彼此。

    身体自由,灵魂出窍,舞到世界末日,一起掉入万丈深渊!

    自由自在的安忆蕊让郁锦时着迷,把如焰火燃烧的肆意的她放到床榻上,用嘴唇和手指描摹她的线条。

    猩红的夜,地心和天空,不停反转着时空,有一束月光在流动,在潮汐中翻涌,凝固了风,穿破城市上空。

    这一刻,两个轻轻颤动的相拥的灵魂。

    又一次渴求,又一次惧怕。

    安全忆蕊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祈祷,只要能和郁锦时永远在一起,即使再也看不见也是无所谓的。

    翻过身又想想,怎么能让她一辈子为自己担忧,为自己不安呢?有过她的欢乐与泪水,一起尝过喜怒哀乐,自己是满足的,何必计较在意永远,就热烈地燃烧一次,像烟花般灿烂。

    有光就有阴影。

    就这一年,刚刚好。

    往后余生让她自由绽放,不被束缚。

    翌日清晨,如往常一样,安忆蕊准备好早餐,和郁锦时面对面享用。奶香四溢的热牛奶和醇香的面包。

    外面阳光绚烂,天气很好。

    安忆蕊用酝酿了一夜的气息,“锦时,你搬回去住吧!”

    “什么?……为什么?”郁锦时怀疑自己听错,但面对面又很清晰。

    “没什么……就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手术前不能□□刺激。”

    “那我们不做就行了,为什么要搬出去,这样我没法照顾你。”

    “可是……你在我身边,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想你拥抱我、亲吻我、占有我、来爱我……”

    “我……好……那我可以偶尔过来看你吗?”郁锦时慌乱,不晓得,不情愿,不得不分开住。

    “锦时,你来了,我又不想走。暂时,试一下,很快就手术了。”压制深深的爱欲,恳求。

    “那我们约在外面见面,总可以吧!” 郁锦时委屈,眼神充满了期许。

    “嗯。”安忆蕊想着就剩下这简单的期望,她不忍心。

    选择是痛苦的,尤其是无可选择的时候。

    安忆蕊下定决心的时候,被一把左轮手枪打中眉心,身体躺在血泊中无法动弹。

    郁锦时收拾一些必需用品,下午搬回家,留下很多个人物品,想着之后还是要住进来的。

    晚上洗澡的时候,郁锦时发现脖子上的那条水晶心项链不翼而飞,它不见了。心猛地沉到最底,疯狂搜寻家里的每一处角落,却始终不见它的踪影,她把安忆蕊的“心”弄丢了。

    这一周,郁锦时都待在实验室,拼命测试产品,麻痹自己,稍有停歇,心里默默祈祷,幻想有一天那条项链能奇迹般地失而复得。

    下班也不积极,不像以往提前整理桌面,兴冲冲去接安忆蕊下班,独自一个人在工位生闷气。

    同事两人在隔壁商量去哪里逛街吃饭,提到比斯特。郁锦时灵光一现,去买一条同款,有点飘飘然,但转念一想,这是法国的小众品牌,会有多一条吗?

    有一些东西,可以替换。但另一些,会消失。

    郁锦时速度收拾,使用最快的方式在下班高峰期赶去比斯特,想象柜台里有着一条同款项链,但又吓自己下一秒会被某个人买走。

    人,真是复杂,又敏感。

    锦时,直奔那家法国小众品牌珠宝店,展示柜里每一件饰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幻想犹如泡泡破灭在空中。

    失落的郁锦时站在原地,脸色僵硬。

    营业员见状上前询问:“您好,请问在找什么款式呢?”

    郁锦时不抱希望,茫茫然,语气低落,“一颗水晶心项链。”

    营业员扫视了一圈项链区的展示柜,突然停顿,“哦,被一位顾客预订了。”

    郁锦时再次失望,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可以让他退掉,卖给我吗?这条项链对我真的很重要,或者你们还有没有存货,从法国再定一条过来,我可以现在就付全款。”

    “刚刚查了系统,除了预订的那条,没有存货,这条是

    今年秋季限量款,不再制作,不好意思哈。”

    郁锦时听完,彻底绝望,准备离开。

    “不过,顾客还未付定金,只保留到今晚9点,这样,你加我微信,如果他没来,我就联系你。”

    剧本,有惊也有喜。上天,打败你,又怜悯你。

    郁锦时随意吃了个汉堡,对付了晚餐,在品牌店大门附近的商场设置的休息椅坐着,焦虑等待,期待9点前不要进去任何一位客户,看到每一个进出的客户,目不转睛去观察,观察他们每一个细微动作,从进门到出门,祈祷他们不是取那条项链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

    七点五十七、八点、八点零三分、八点二十一……

    九点准时,没等营业员通知,郁锦时冲进店内,急切询问。

    如来保佑,天降神兵,顾客有事没来,她得到了那条项链,一模一样的水晶心项链。郁锦时十分谨慎戴上项链,和营业员反复确认,卡扣是否已扣紧,害怕再次失去。

    周末郁锦时和安忆蕊约在外面见面,一起吃饭。

    安忆蕊看着郁锦时脖子上的项链,伸手抚摸那颗“心”,心满意足。郁锦时的心脏狂跳不止,生怕被看穿,其实不会,它们是相同的。

    思念折磨着两个人,悄悄牵起的手,躲在角落的拥抱亲吻,化开了一层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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