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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受害者

    几人在附近的招待所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在特调办见到一个青涩的生人,才明白原来韩来是赵越生叫来的。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单看打扮就是一个清纯的大学生,天师门徒里,之前也没听过这号人,难道还真是实打实的新人?

    张启福疑惑,什么时候新人也敢派来他们这里历练了?

    “赵括,这是张启福。”

    “李云,我昨天就来了,是特调处让我到这儿报道的。”

    赵括平素为人热情豪爽,很快搭上李云的肩膀和他介绍。

    “这是章城来的,暂且算作,嗯,外援。”

    “外援,对,就是外援。”

    “喏,他身后的就是我们江城的大佬,赵越生。”

    李云清澈的眼神里,一下子燃起了迷弟的花火。声音略显激动的确认道:

    “赵越生?赵越生,赵门当代前十的赵越生?”

    他们这一行,没有照片留影,但有实力的都口耳相传,能闻名的,手上都至少歼灭过几个大诡。

    新人见到传闻中的赵越生,直白地表露激动,虽然稚嫩,但胜在直率,倒是难得给他们这个枯腐的江城一丝新鲜的活力。

    顶着油头,叼着烟走出来的赵声阁,赵括一努嘴:

    “哟,赵声阁,我们的副队长,专门负责和警务那边对接,如非大战对诡需要辅助,轻易不出山。”

    “不出山也快累死了。”

    赵声阁把熬了一夜的总出来的资料拿来给他们,又整了一份,贴在黑板墙上。

    “罗大福,男,三十二周岁。”

    “父亲罗德刚,母亲蔡桂花,大姐罗招娣,二姐罗德子,三姐罗莱娣,四姐罗嬛娣。”

    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连张启福都不由地嗤了声。

    “今早警务那边把网格员和之前问过的村支书的所有问询资料一并发过来了,发现我们一直漏了一个人。”

    赵声阁把罗德子的资料用图钉订了上去。

    那是一张虽然年过四十,年华老去,眼角皱纹层层叠叠,也能看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的脸。

    而且她是单眼皮,眼尾上调,鼻子高挺。

    很明显,和罗德刚、蔡桂花谁都不像。

    “她死了快一年了,案情记录里面说的是家暴,她丈夫最后判的过失致死,儿子在几家推来推去没人管,据说就这个月进了两次看守所了。”

    “这次进去,把一个二百多斤的大汉背摔了,打架时突然力大无穷,似也有诡气相干。”

    从另一个特情回来的游彩莲,话语直白中带点奚落:

    “已经十八岁了,要谁管啊,自己管不了自己,从根上就是坏的,坏种的崽子最好也就是个杂种。”

    赵括:“可是从来没有死后一年才开始化诡的可能。”

    韩来:“除非是执念生根,但还没有彻底化诡的时候,被什么人收了,一年后再放出来?”

    赵声阁也是想到此处,眉头紧皱:

    “所以我怀疑的是,我们要对付的不只诡异,还有这背后的人。”

    “诡律的人?”

    “但这只是我根据现有的信息做的推测,实际情况,或许你们去罗家村考察一下会更好。”

    张启福也感受到事情的严峻。

    “据估算,面馆附近那个灵境,还要48小时才会消散,你们正好先出发去罗家村探查,看能不能多些线索。”

    游彩莲作为临时队长,安排道:“赵括,你和张启福守在灵境外围,等灵境彻底消散后再进去查探,注意看周围有没有小诡生变。”

    能越过他们特调办的标记,直接清除恶诡,还是消散后都能留下那么强大的灵压的恶诡。

    如果真的是诡律中人,个中实力不消细想,赵括和张启福自然是不敢托大。

    可他们先入为主,已经忘了,只有一个诡吗?

    诡也是可以杀诡的。

    若是寻常灵境后,游彩莲估计直接派李云就能探查。

    “越生、韩来,你们和我一起,带上李云,我们到罗家村去查彻底,总要有人为江城这三个多月的雨做个解释。”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游彩莲凝重地遥望着罗家村的祠堂方向,此地还有恶诡!

    “竟然是双生恶诡!”

    韩来见得多些,感受到这相似的诡灵压,就这一点端倪,就足够做出判断。

    李云也只是在道书上学过双生恶诡,万万不敢想,自己第一次出任务,就会遇上这么凶恶的诡异。

    游彩莲虽是挂名队长,迎战恶诡也是一向刚硬,到底是个女性,心思细腻些,注意到李云一下子被吓到有些僵住的神色,轻拍他的肩膀,算作宽慰。

    李云很快回转。

    他看了看左右,这次一同出任务的,赵门当代前十,剪纸门传人,章城特调办队长,这样的队伍他都还担心怕事儿,那以后就没有出外勤的必要了。

    几人转过山路,很快到了村支书家里。

    他们心知肚明,村支书不可能说出全部的实话,但生人进村,没有村支书,他们更是无从问话下手。

    村支书看着是个很憨厚的老头,后背结实但微驼,手臂有力,是个典型的庄稼人的形象。

    但这罗家村恶诡,就在这村支书家周围诡气深深,内里多半是有其他内情。

    “前些日子不是来过一次嘛,咋个又来了。”这老汉端出茶水,给每个人倒上滚烫的茶,看着像是欢迎的不欢迎。

    赵越生和韩来身体素质不至于,看他们作出喘粗气的样子,李云悟了,现在他们扮做是普通警官,在人类中体力很好,但这山路走了这些,也是应该累挺的。

    “警官们,没走过这山路,累了吧,来来来,先喝点水,歇歇,歇歇。”

    韩来收了自己的警官证,装作没看出来他的打量忖度和拖延时间。

    “上次就听那实习生说过,支书这里饭菜那是个顶个的香,要不是上头催得急,说是那实习生问话居然没有整理,搞掉了。”

    “你说说,要不是这实习生坏菜,我们队长也不会被责问,还要亲自来跑一趟。”

    赵越生也接道:“不就是一对老夫妻失踪的破事儿,一点小事儿,上头就是抽了风,拿我们队长开刀。”

    他那一副对队长屈尊的不忿狗腿样,还加着不耐烦和无语的表情,唬人得很。

    李云看着赵越生查线索和村支书说话的样,与他平素完全不同,还有和韩来一个眼神都没有就知悉彼此的娴熟配合,越发敬佩他。

    “不愧是赵门前十,诡事人事,无一不通。”

    韩来一脸瞧不上李云的样:“这不,好不容易,这又下来个新人,知道什么呀,还是个添头都不如的生瓜蛋子。”

    李云也跟着垂下头,装着不被待见的不好意思,瞧着被前辈骂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实际也在查看这村支书家里的诡气源头。

    村支书瞧着放下了大半戒心。

    “警官们辛苦,警官们辛苦。”

    “那事儿啊,我们早就说过,没有人失踪,就是那老两口不知咋的,就是躲在村巫那里,说是有诡害得他们大女儿、小儿媳,都是封建迷信,都是封建迷信。”

    低头哈腰的老脸,一闪而过,有着没有逃过韩来眼神的,觉得这些来查的人都是傻子,可以轻易瞒过的奸诈。

    这种奸诈和之后他们跟着村支书一起在村子里探查,一些人一无所知,知道的人中还有良知的,看到他们身旁的老汉,也会收敛话头。

    “那老夫妇真的躲在村巫家里?”

    “都躲着快一年了吧,不给钱,村巫撵不走,最后好像是让他们住的西间。”

    “我前些日子早上还见到村巫,村巫都说的他们钱看得紧,是算计鳖孙,村巫也不想他们躲过去的。”

    “那老夫妇为何躲在村巫家里不出来?”

    “喊着闹诡呀,说是有诡杀了他们大女儿和小儿媳,警官都说了是意外,说是啥,车祸,人不信啊,还是要躲着。”

    “那他们一直提到诡,诡从何来?”

    “这青天白日的,哪有诡啊,警官,那可都是封建迷信啊,我们都不信的。”

    那些参与其中的,稍有变色,但见村支书眼神提示,更是一种觉得他们查不到,一边和村支书一起问答敷衍的丑恶、滑稽的嘴脸。

    诡气已经盘桓在他们的居处还沾沾自喜无知无觉。

    看似没有一点有效信息,但是却给了他们一个最大的线索。

    李云:“诡气或少或重,基本家家户户,最后集中在祠堂方向。”

    游采莲:“这个村子有秘密,还是一个全村半数以上的人都参与了的秘密。”

    探查到这里,韩来的眼神和赵越生越来越像,越来越冷。

    在诡气最重的地方,罗家村祠堂的背山,赵越生以灵相为媒,敛风为线,唤起风语者。

    李云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蒙眼书生诡,现灵在眼前。发现这又是自己道术书上学过的,庆朝中期,所有天师世家大族一起协议契约封印的当世大诡之一。

    绝世翩翩,学贯古今,以风为媒,无处不诡的风语侯。

    “赵家小儿,你以功德五金为礼,可以问两个问题。”

    以风为声,声如泉流。

    赵越生:“此地双生诡异来由,和此地诡异生平。”

    要用灵相为媒,就这一点已经劝退众多天赋一般的天师,何况还要五金功德,这要不是赵越生这样消灭过数个大诡的天师,就一般的天师,还真是给不起。

    怪不得就算风语者号称:“凡所人事,先诡后言,反所诡事,无所不知。”问他的都少。

    风语轻言,人世苦厄自负。

    “此双生诡异起由罗德子。她的双生诡异,牵动诡异双生于江城,为其人世时再养之家大姐,罗招娣。诡气动,大诡出,小诡生变,连引袁大勇同时成诡。”

    “她们八字相近,罗招娣又沾有将她拐来此地的因果,改人命途,阴生欠命,故而可化为双生诡异。”

    “诡异罗招娣先灭司机化诡袁大勇,后被诡异罗德子消灭,灵境所聚灵压,将会源源不断输送给此地诡异罗德子。”

    来不及感叹居然是三个诡异,怪不得江城一雨下近三月。

    游彩莲反应过来,联系赵括和张启福,让他们不用守在面馆老板家那边,赶紧赶过来。

    恐怕江城面馆附近是双层灵境。

    不知道是双生诡异,测算有误,这里双生诡异不除,灵境双生,会一直维持不散,向这边源源不断输送灵气、灵压。

    游彩莲甚至叫上了赵声阁来,双生诡异算是一人因怨成的诡异中最为强大的一种,特调办全军出动才算完全。

    “此地诡异人世时长名罗德子。”

    “出生在江城小康之家,初名苏明欣,居五年,广场游玩被时年六岁的罗招娣,以玩耍为名引到偏僻处,罗招娣其父罗德刚、其母蔡桂花,三人同拐至罗家村。”

    “村巫合八字,定名罗德子,再未及学,无处可逃。”

    “养至十二,容貌上佳,在外为女,居家为妾,十五生子罗大福。”

    “十八岁年,此事败露,村支书罗旺福以族谱不上罗大福为要,胁罗德刚,此后二人共享罗德子至二十三。”

    “后村支书妇人高翠翠知晓,怨恨罗德子,造一间屋子,锁其为妓,所获钱财,罗德刚、罗旺福各得其半。”

    “再等被外乡嫖客举报解救,只高翠翠入狱,罗德子年至二十六。”

    “转年蔡桂花收瘸子李文两万块,卖罗德子至李家村,生子李刚。每月回罗家村四天,罗德刚、罗旺福一人两天。”

    “转年李文尾随知秘,畏村支书,怒罗德子,常揍之。”

    “如此又十五年,李刚体育特长招至江城中学,往返江城,见原同胞妹妹苏明乐于琴房教琴,美艳动人,追求者众,起念妒害,尾随坑害未成,被苏明乐男友打伤右腿。”

    “生怨动恨,回怒起反揍夫李文,被李家村围殴致死。”

    “死后七日,李家村不愿安葬,李刚、罗大福敛尸回罗家村,棺落成诡,盘踞罗家村,三个月半前,引罗招娣身死,双生诡异成。”

    血淋淋的一生,只得五年畅快时光。

    风语者的话语客观而冰凉,观世事流动,也任它流动。

    身死成诡也不敢怨罗德刚、罗旺福,最后反最怨生父母不找,同胞妹妹日子安顺,后盘踞罗家村祠堂,只求罗家村不得男胎。

    生苦愿小,化而为诡,来世再难得福,何其可怜又何其可悲。

    赵越生、韩来灭诡,遇过无理的凶,见过最深的恶、看过太多的苦,除诡灭恶,心志坚定,不太会被影响。

    同为女人游彩莲最是感同身受,她浑身冰冷,身躯颤抖,还要提点李云:

    “诡属阴司,人间不可肆虐,人作恶,入阴司自有判例。”

    赵越生冷着脸,不知其想。

    倒是韩来想到也说了:

    “这些作恶多端的人,若是死于非命执念不消,更易成诡,反而比这些定点寻仇的诡更加凶恶麻烦,只是杀起来痛快。”

    “人世法理,阴司判例,自有道理。”

    “这些悲苦之人成诡,我们早日消灭也是减少他们的杀孽,下世还有机会进那畜生道,短途来世不沾人忧反而痛快,等到再世为人,说不定这一世的苦,阴司会引再世幸福平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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