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楼

    闭眼后铺天盖地的黑压下来,暗夜中,感官过分敏锐,王爷指腹纹路摩挲绸料簌簌声,绸料下洛玖卿瘫软如泥的腰蹿起火苗。

    无论他的唇他的掌如何温柔缱绻,无论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如何软腻沉沦,真到了那一步,她被紧贴的双唇之间,还是溢出破碎不成调的痛楚低吟。

    他一动,她就嘤咛哭泣,可她越哭,他越不能自持。

    洛玖卿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声音,她自认为平素自己假装的娇嗔已经够叫人难为情,可这随着幔帐翻涌从她嘴里溢出的,不成调的声音,更让人耳不忍闻。

    她捂着脸,开始自暴自弃放飞自我,毁灭吧,明日她就不见人了!

    迷药!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神思混沌中,洛玖卿没忘了她的任务,她将撑在他胸前的手上挪,自然地抚上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洛玖卿捧着他湿漉的脸,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将指尖的迷药送进他嘴里。

    可她身体不由己控,始终得不了手。

    褚青晏握着她的手拉下,将人翻了个面,洛玖卿脸埋进软枕,手顺势撑在两侧,更没了机会触碰他的唇。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过去多久,帐内复静,身上的汗止息。

    身后的人却并未从她身上起来,贴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盖住,褚青晏将脑袋枕在她耳侧。

    他的滚烫的呼吸打在洛玖卿耳廓上,又痒又麻,她缩了缩肩膀想躲,右肩却被他紧握:“别动。”

    洛玖卿一愣,万千脏话堵在喉间,只化作嘤咛。

    这一次二人都寻得了些门法,洛玖卿放松了些,褚青晏愈加驾轻就熟。

    “王爷……我、我想看着你。”她的脸红得几欲滴血。

    褚青晏想不到他胆小的王妃,此时竟如此大胆,他很轻巧地将她翻了个身。

    “王爷……”洛玖卿哼唧着轻声唤他,趁他迷离之际,将手靠近他唇边。

    褚青晏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动作慢了下来,他将她的指尖放在鼻下闻了闻,眉头微皱:“绛石花?此物虽能固色,却有致人昏睡之效,对身体不好,以后别用了,你若喜欢染指甲,府中有无毒的蔻丹。”

    洛玖卿心下一紧,身体也因心慌而紧绷起来。

    褚青晏抽了丝冷气,轻抚她的面颊:“放松些。”

    洛玖卿握着手缩了回来,他竟熟知药理,那他执意不肯喝酒,可是发现了什么?可他若发现了什么,定会防备着她,此刻不可能这般……

    褚青晏见她心不在焉,稍稍用力,便将她的思绪扯回。

    ……

    终于听见身侧呼吸沉重平稳,洛玖卿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身躯起来。

    细想方才种种,洛玖卿臊得脸红似血,她甚至一度怀疑,阁里的万用解药是不是失效了?

    她莫不是被媚药冲昏了头?

    本想着趁他意乱情迷后,再将迷药送入他口中,将他药倒,她便可抽身而去。

    可哪知她竟比他更早天旋地转不知身处何地。

    度过起初的难捱之后,她的沉沦竟不比褚青晏来得浅,甚至最后他还有力气提一桶清水来替她收拾,她已经全然瘫软动弹不得。

    甚至最后她口中乱骂,已经完全不顾这些日子汲汲营营树立的温柔形象。

    洛玖卿沉沉地吐了口气,但愿王爷明日不要想起她今夜的胡言乱语。

    她吸了吸鼻子,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烟火气,她挑了挑眉,确定是一开始没有的味道。

    细闻了闻,她分辨出了其中安神香的味道。

    洛玖卿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身侧的人,他为何会备着安神香?难道他有入睡困难之症?

    那倒是方便她行事,她带了几十种迷药出来,其中不乏以安神香为底,佐以其他药材,加深效果的,将这种迷药混在其中便不易被发现。

    洛玖卿不敢再耽搁,虽然浑身酸软还是爬到床尾,穿上鞋子下地。

    她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一手扶住床沿,另一手掩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她一瘸一拐地从妆奁里找出一包迷药,撒了半包在香炉里,包管天塌了褚青晏也醒不来,想到这里,洛玖卿终于有些高兴。

    她胡乱收拾了一把,在灯下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实在触目惊心,狗男人,她狠狠剜了榻上安眠之人一眼。

    他倒睡得安稳,她还得赶第二场工!

    洛玖卿一边暗骂,一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鹅黄布裙,这衣裳是她特地定制,分里外两层,正穿是寻常女子衣裙,反穿则是利落漆黑的夜行衣,这样她便可将衣裳堂而皇之地挂在柜子里,王爷看见也挑不出错来。

    换上夜行衣,她出房间唤醒夭英:“走。”

    夭英确认环境安全,点了点头,果然,王爷在时,暗卫都不会靠得太近。

    两人循着王府内守备最少的路出府,两道黑影从王府飞出,掠上东西巷紧密排列的屋脊房顶,踩在砖瓦上几乎听不见声音。

    洛玖卿脚底一滑,腿软直接跪在瓦片上,青瓦碎裂发出清脆声响,梁下发出几声咒骂:“死野猫!再来吵爷睡觉,老子弄死你!”

    夭英皱了皱眉,无奈反身回来扶起她:“小心些。”

    她架着洛玖卿很快到了青玉楼外,夭英欲言又止,时间紧迫,她还是先让洛玖卿赶紧去梳妆,别误了今日的压轴表演。

    进楼前,洛玖卿丢了个药包给她:“帮我熬了,立刻送来。”

    “这是什么?”夭英看着鼓鼓囊囊的药包,药材香味浓郁,她只能分辨出这不是治伤的药。

    “避子汤。”

    明白她在屋中发出那些声音的原因,夭英臊红了脸,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你还好吧?”

    她又看了看她的腿,这一路上,她连路都走不好:“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打你的腿啊。”

    洛玖卿哭笑不得:“他没有……”

    多的她也不好再解释,提气纵身一跃,跳进了二楼专供她使用的房间。

    准备给她梳妆的娘子们早就候着了,几位娘子先推了两架衣裳出来:“先选衣吧。”

    “娘子跳绿腰舞,这边这些都很合适。”

    洛玖卿一一扫过,最终选了最保守的一件。

    管衣裳的几位姑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先前说话那姑娘提醒道:“这件款式较为呆板,颜色也素,怕是不能彰显娘子的颜色。”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柳香玉走了进来,看见洛玖卿登时大怒:“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来得这样晚!”

    “我的解药呢?”洛玖卿伸出手。

    柳香玉撇了撇嘴,屏退左右,将一个青瓷瓶放在她掌心:“阁主说了,这药一刻钟才能起效,你赶紧用吧。”

    洛玖卿撤下黑面纱,将药水浸透右脸的伤疤,那疤痕竟奇迹般地化开,从她脸上脱落,复原她白皙如瓷的肌肤。

    柳香玉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这样的绝色,只消站到台上,花魁之位非她莫属。

    看她手里拿着的衣裙,柳香玉也有几分嫌弃:“你就挑这个?”

    简直是暴殄天物,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将这身摆上来的,凭她的身段,就该穿低胸齐腰襦裙,掐腰露.乳。

    “我只能穿这个。”

    柳香玉是楼里唯一知道她还有第二个任务的人,她在风月场浸润多年,听得此言立刻知晓了是怎么回事,她在尚京多年,有幸见过王爷几面,想不到那样清风霁月的一个人,关起门来竟是如此狂野。

    洛玖卿拿着衣裳却没着急换,柳香玉了然,小姑娘面皮薄,她能理解,默然退了出去,替她带上门。

    半个时辰后,洛玖卿以薄纱覆面,笼着水袖娉婷袅袅走上台。

    她将长袖一甩,脚踏着节拍站立,上身后仰持平,随着鼓点将水袖点出,这本是她烂熟于心的一支舞,可此刻她腰软腿软,根本站立不住。

    身形一晃就要跌落。

    前排一书生模样的雅客摇头啧道:“上来那两下身段倒有些底子,只是这下盘不稳,中心不定,可惜了可惜。”

    洛玖卿蹙眉,还从没人对她的舞道过可惜,下盘不稳又如何,她照样能舞。

    她右腿往前一滑,摇臂到身前,随着上身落地卸去些坠落的力度,双臂落地恰好对上鼓点,斜倚侧躺,挽了个手花做出饮酒姿态,随着节拍勾腿翘脚,将一出六幺生生跳成了醉舞。

    她眸色随着舞姿变化,迷离失焦真像有了三分醉态,摇晃的舞步媚态天成,惹得近台的贵客几次想要上前扶她,她又总是适时抽离,若近若离,惹得人心痒痒。

    在最后一下鼓点上,长袖拂过扬起面纱,她半掩着面容,将面纱甩到那书生面前。

    书生目瞪口呆地盯着面纱从眼前飘落,喉头滚动,在满堂喝彩中,后知后觉地鼓起了掌。

    青玉楼新花魁欢喜一舞动尚京,成了第二日尚京城里百姓们津津乐道谈资,大家不仅谈论她的舞蹈,更谈论她的神秘,昨夜她一曲醉舞后,便再没出场。

    柳香玉宣布今朝花魁是她,她也没出来谢场。

    有传言见她一面的价格已经炒到千金。

    洛玖卿下台后,彻底瘫软,她趴在桌面上,任柳香玉如何拉拽也站不起身了。

    夭英端了药来,洛玖卿将药一口饮尽:“阁主若无安排,我三日后再来。”

    柳香玉跳脚:“你这妮子,夺了魁就销声匿迹,你想叫我这个青玉楼翻天不成。”

    洛玖卿笑眯眯的,嘴比笑更甜:“凭柳娘的手段,谁敢掀青玉楼的天?我越不露面,越是稀罕,包管日后给你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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