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玖卿睁开眼,她身前落下一片黑影,不是那两个猥琐男人,而是一条颀长清瘦的背影,而那两个方才口出狂言的男人皆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滚成一团。
洛玖卿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背影,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低声唤了一句:“季玄?……”
两个男人爬起来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个女人大侠带走吧,看她装束与所中之春.药,定然是青楼中的女子,包管叫大侠满意的……”
褚青晏冷眼瞪着他们:“闭嘴!”
他丢下两根绳索,示意这二人自己绑上,那二人将各自手脚绑缚,安静如鸡坐在一旁。
褚青晏看着宋三阳的尸体,和中了药的欢喜,心中疑虑难消。
这个女人今日所作所为,像是宋三阳的同伙,要助他逃脱,可是他们若是一伙的,为何会双双中药?难不成宋三阳逃亡途中兽性大发,欲对欢喜图谋不轨?
他会蠢到对自己和欢喜一起下药?让两个人都失去了行动之力?
褚青晏指着地上的尸首望向两个贼人:“他是谁杀的?”
身材魁梧的那个眸中精光一闪,看向躺在地上的洛玖卿:“她杀的!是她杀的,那个男人意欲对她不轨,她就杀了他!”
他旁边的瘦子,咽了咽口水,目光闪躲地低下头。
褚青晏冷笑一声,一脚踹上他的肩膀:“说实话。”
他竟拿他当傻子骗吗,宋三阳伤在后颈,欢喜与他正面相对,她怎么杀他?
那人被踹倒后马上弹起来跪倒磕头:“不不不,不是她杀的,是他!”
他指向自己身侧的瘦子:“是他杀的。”
那瘦子吓得屁滚尿流,也跪下磕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刘二哥杀的,我们来时就看到那个男人爬向那个女的,两个人都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刘二哥上去就给了那男的一斧头,男的死了,刘二哥想霸占那个女的……”
褚青晏望向瘦子,清凌凌的目光几乎将人看穿:“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从头到尾告诉我。”
“我们过来时就听到那个女的问男的,你受谁的指使杀人,别的都没听到……”
褚青晏暗自叹了口气,可惜,还是毫无线索。
林子里的暗卫已经寻了过来,他命人将这二人带走,又吩咐谢程去青玉楼告诉她们,欢喜姑娘已经找到,让她们派人来接。
“王爷,随便找个人将她背回去不就行了,何必一来一回那么麻烦。”
褚青晏瞥他一眼:“林中有女子么?”
谢程摇头:“没有。”
“那你来背?”
谢程忙不迭摇头:“属下立即去办。”
褚青晏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子,看护她的事情终归不好叫旁人来,只好站在此处等谢程带人回来。
洛玖卿是被林中的夜风吹醒的,她的身体本在发热,出了汗,汗湿了身上的衣裳,风一吹,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幽深好看的眼睛,怎么是他?
她昏迷之前,看见的背影,原来是他么。
面前的男人声音疏淡:“你醒了。”
洛玖卿浑身发抖,嘴唇暗紫,看上去很冷。
她身上的舞裙几乎衣不蔽体,褚青晏别开眼不再看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翻了个面盖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突然将洛玖卿包裹,她浑身一僵,原本倾力对抗媚药的防线土崩瓦解,直勾勾望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人,想直接将他生扑。
她赤.裸裸的眼神令褚青晏不适,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已派人去通知青玉楼,很快会有人来接你,你……再忍一忍。”
洛玖卿翻了个白眼,我忍你个乌龟王八羔子,你怎么不忍一忍?给你下药的时候,也没见你忍过!
洛玖卿努力想支撑起身体,实在不想一直以趴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在他面前。
褚青晏看出了她的努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隔着披风扶住她,帮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了起来。
就在他要抽手而去时,洛玖卿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声音低软可怜:“王爷……帮帮我,好不好……”
他们本就是夫妻,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给她解毒的人了,况且她了解他的身体,给她解毒足足足够用了。
褚青晏抽走自己的衣袖,转身欲走,身后的人竟然扑上来抱住了他,他惊骇不已当即想将人推开。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时竟推不开。
洛玖卿喟叹一声,那叹息的尾音变了调,如同一声婉转娇.喘,她双手在他胸前乱摸,额头抵在他后背磨蹭:“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
褚青晏愣了愣,这声音实在太像王妃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是王妃,他抓着她的手将她十指掰开,将人推拒千里之外:“姑娘请自重,我已有妻室。”
洛玖卿踉跄跌倒,靠着树干喘息,自重,自你奶奶个腿儿,老娘今天还非得让你给我解这个毒了!
她正预备再贴上去,将人就地办了,林中传来另外一道声音:“王爷,欢喜姑娘的婢女到了。”
洛玖卿与褚青晏一道望了过去,来人带着一个滑稽的年画娃娃面具,洛玖卿差点没绷住,要不是身上燥.热难耐,她定要好好取笑夭英一番。
褚青晏的目光没在来人脸上的面具过多停留,只是让开身,让那名婢女走到洛玖卿身侧将人扶了起来,背负在身后。
夭英背着洛玖卿走在前面,身后有褚青晏派的暗卫跟着,避免她们再遇危险。
夭英低声道:“娘子,你怎么会中了媚药?”
洛玖卿正在体内翻涌的气息做斗争,无暇与她说话。
夭英只好又问:“我们回青玉楼么?既然是楼里的药,柳娘应当有解药吧?”
“不。”洛玖卿忍得额上冒了一层冷汗,她咬牙道,“我们、回、王府!”
“啊?”夭英望了望身后还远远跟着的人,“你不怕被王爷发现啊?”
洛玖卿脱力地埋首她的肩头,如今已不是在与褚青晏斗气了,沉闷破碎的声音传出:“青玉楼未必有解药,别忘了青玉楼是什么地方……只有回王府,才有……我的解药。”
夭英悄悄又封了她两道大穴,确保她性命无忧,入城后,便与王爷分道扬镳,她在确保身后无人跟着后,施展轻功,飞回了王府。
“娘子,接下来怎么办?”
洛玖卿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浴桶:“替我打些凉水来,将我泡进去,然后去找邵严,让他找王爷,就说我病了,记住只能让王爷来,不可叫医者……”
“好。”
王爷匆匆赶回时,洛玖卿已经泡过凉水,撒上毁容药,裹着被子躺进了床榻内侧。
她迷迷糊糊听见王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怎么突然病了,请医了吗?”
“请了,但是王妃不许叫医者,在前院候着呢。”
随后是推门之声,轻而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入内室,停在床榻前。
褚青晏伸手探了探王妃的额头,冰冷湿凉,在他触碰之后,很快又由凉转热,发起烫来,王妃的面色潮.红温热,显然是风寒之症。
褚青晏收回手准备去叫大夫,突然被一只滚烫细腻的小手握住,王妃呢喃细语:“王爷,别走……”
褚青晏顺着她拉拽的势头,坐在床边,柔声哄道:“你病了,须得看大夫。”
“我没事……”她拿脸蹭了蹭王爷的手,另一只手顺着王爷的衣领去勾他的脖子,可他坐着的姿势太高,她几乎将半边身子探出被窝才够着。
褚青晏蹙眉去拾被她褪下的被子,一个不小心,被她勾倒,上身与她一起侧躺在床上。
洛玖卿突然睁开眼睛,她双眼发红,眼眶湿热,眸中凝着一层水雾,乌润的瞳仁闪烁异常兴奋的光。
这样的王妃让褚青晏有些陌生。
那双平日里温和畏怯的眼中,透出狐狸的狡慧与鹰隼的锐意,她唇角上翘,勾出一个魅惑又邪性的笑,双手将他的衣领剥开,贪婪地望着他胸前的美色。
用葱根似的纤纤玉手,丈量过他胸口每一寸肌肤。
褚青晏瞬间被她点燃,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火苗一阵阵蹿过他全身。
褚青晏还惊讶于她眸中的魅色,不知何时人已骑在他身上,褪去他的衣裳,解开腰带……辗转沉浮,满室春色。
两个回合后,洛玖卿力竭地仰面倒下,身上异常的热终于散去,她喘.息着抹去额上的汗,连穿衣的力气也没有了。
褚青晏酣然餍足,他侧眼望着自己的王妃,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头两次虽说也是王妃主动,可王妃每每只是主动撩起他的火,而后便羞怯地闭眼,将主动权交由他。
她总是撩火时放肆,动真格了又嘤嘤告饶,床榻之上总是被动配合的多,便是让她在上她也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做什么,总是由他引导,任他动作。
今夜他才知道,自己的王妃竟还有如此一面,偏他还挺受用。
他歇过片刻,缓过了劲儿,伸手再探了探她的额头,已不觉得多烫,他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将额头贴上她的,确认她的体温确已恢复正常。
洛玖卿已解了毒,对他有些不耐烦,伸手推拒:“干嘛呀,别动我……”
褚青晏捉了她的手,难得有兴致玩笑,带着笑音道:“原来王妃害的,是相思病。”
洛玖卿睁眼瞪着他,抽回自己的手:“王爷好不要脸。”
她正要翻身背对他睡觉,却被人压着圈在怀里,褚青晏双目皎皎地望着她:“方才王妃辛苦,接下来该我卖力气了。”
不由分说便吻住她的唇,洛玖卿很快便瘫软如泥,声音腻得不像话,褚青晏的眸光越来越沉,沉溺于缠绵缱绻的温情。
直至屋内最后一盏油灯燃尽,天光破晓,二人筋疲力尽,双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