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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晓星

    陆铭轩有一位堪称传奇的妹妹陆以亦。

    这位二小姐天生的商业头脑,年轻的时候就不靠家里的资助生活了,十七岁便离家出走,悄悄尾随被当时的家主强迫出国深造的陆铭轩,在俄国取得了当时极少数女子才能取得的法学博士学位。从俄国回来后,她组织学生爱国运动,挑起反抗性别对立的大旗,鼓动不敢发声的女青年积极维护自己的权益。还凭借自己的能力挤入律师行业,成为华邦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律师。她起草了众多维护女性权利的法案,经手大量的妇女案件,成为了解放妇女权益的传奇人物。

    拉莉莎是从这位女英雄在从俄回来时在陆家留下的日记知道她的经历的。作为整个图书角唯一一本全俄文的手记,在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吸引了拉莉莎的注意。

    她一直很敬佩这位传奇的女士,但由于陆以亦早就和陆家断了联系,拉莉莎不曾亲眼见过她。

    陆晓星是陆以亦的亲生女儿,十岁跟着母亲在俄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了华邦和这个坚硬而冰冷的国度最大的区别,体内汹涌澎湃的华邦血脉提醒她,祖国需要她。尽管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五岁。

    跟着母亲回国后,当时很多的学堂私塾都只招收男学生,陆以亦带着陆晓星四处求学无门只得放弃。在忙碌的工作中,陆以亦挤出闲暇的时间来教导女儿,陆晓星聪明学得也快,陆以亦到倒省了不少功夫。

    陆以亦整天忙的昼夜颠倒,有时候晚上刚脱下外套准备休息就被来咨询的客户请到了办公室。常年无休使得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在回到华邦的第八年,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去工作的她在家门口突然晕倒,从此再也没醒过来。

    陆以亦走的突然,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她只有陆晓星一个女儿,遗产自然都留给了她。

    陆晓星为母亲敛了遗容,花了几年时间为母亲打点好余下的事务,只身前往陆家,就像母亲生前或有意或无意中说的玩笑话那样,打算把她葬在家乡,魂归故里。

    陆铭轩的儿女们几乎都没见过这位小姑,自然对她没有很深的感情,只有拉莉莎机缘巧合知道了她的故事。但老一辈的陆铭轩和陆友恒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陆铭轩,他和陆以亦感情深厚,当年陆以亦瞒着老爷子去俄国的事他是知道的,明里暗里还给了她不少帮助。得知陆以亦去世的消息,陆铭轩几近崩溃,他还留着想和陆以亦再见一面的幻想,专门给她留了礼物,谁曾想直接天人永隔。

    整个陆家陷入浓重的悲伤中,陆晓星留在了陆家,按照华邦的传统,她需要在这里为母守孝三年。

    陆晓星住在了拉莉莎隔壁空着的那个房间。

    陆晓星不便出席这次宴席,饭局结束后把母亲去世的消息告知陆铭轩后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拉莉莎好奇地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隔壁房间,也没敢上前去打扰,见天色已晚就直接回房了。

    没成想刚在床上坐下翻开陆以亦留下的手记,门就被敲响了。

    “你、好。”,陆晓星敲门进来时,拉莉莎有些惊讶地抬头向来人磕磕绊绊地用中文打了个招呼。

    “Здравствыйте(你好)”,陆晓星挥挥手,用一口令拉莉莎意外的流利俄语回道,“Ты занят? Янепомешал?(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Нет, нет.(没有)”,拉莉莎从善如流地切换回了母语,她举起手记递给陆晓星,“Этооттвоейматери. Хочешьпосмотреть?(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你要看看吗?)”

    陆晓星凑过来,看着纸页上熟悉的笔迹,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感慨,“Явидел, какмамаписалаобэтом. Несмотреть... Посмотретьтожегрустно.(我见过母亲写的这些。不看啦......看了也是徒增伤感。)”

    “小姑她...”,拉莉莎突然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看向陆晓星。

    “去世了......”,陆晓星叹了口气,抬起头强忍住泪水,“去年,晕倒了再也没有醒来。”

    拉莉莎好奇过小姑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出席宴会,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有些笨拙地把手放在陆晓星背上安抚着,“Моисоболезнования.(我很抱歉...)”

    陆晓星笑笑,“Ничегострашного. Всевпрошлом.(没关系,都过去了。)”

    她起身看到了拉莉莎房间的图书角,看着满满当当的小书架,转移话题道,“这些书都是叔叔为你准备的?”

    拉莉莎也跟着起身,站到陆晓星旁边,“是啊。”

    “那叔叔人还挺好,我以前没见过他,都是母亲生前的时候经常提到他。据说他在我母亲求学期间给了她不少帮助呢。”

    拉莉莎闻言笑笑,不置可否。

    “你喜欢看哪些书啊?”,陆晓星伸手,试探着询问,“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拉莉莎很欢迎,“随意。我平时还是喜欢看些俄国小说,像《战争与和平》、《罪与罚》、《日瓦戈医生》......”

    陆晓星兴奋地回应,“你也喜欢看这些?”

    拉莉莎点点头,看来这位姐姐跟自己地口味很相似呢。

    陆晓星观摩着拉莉莎在《傲慢与偏见》这本书上写下的略显笨拙的华邦字迹,“你在学写华邦字?”

    拉莉莎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很、很丑......”

    “怎么会呢”,陆晓星扶着她的肩膀鼓励她,“看你这进度,应该是刚学没多久吧?已经很好啦......我刚学写俄语时可比你差了好几倍呢。要不我以后经常来帮你,顺带可以教你用华邦话进行日常的交流。不收学费的哦,考虑一下?”

    拉莉莎很惊喜,没想到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姐姐愿意帮她,“好,谢谢姐姐。”

    “别叫姐姐了,怪不习惯的。”,陆晓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叫我晓星就好了。”

    “好~晓星姐姐!”

    “哎,你这人——”

    ......

    陆晓星说到做到,从那天起,她天天大早上跑到拉莉莎房间教她。有着陆晓星每天的早中晚闹钟服务,拉莉莎被迫适应了因为时差带来的诸多不习惯。陆晓星学着母亲以前教她的方法,寓教于乐,拉莉莎的华邦语有着突飞猛进的提高。

    某天。

    “Ой, почемусегодняневстал?(哎,今天怎么还没起?)”,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门外陆晓星嘀嘀咕咕的声音,拉莉莎猛地起身,一看外面的天色都接近黄昏了。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创门声差点把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拉莉莎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Иду, иду.(来了来了——)”,拉莉莎万分无奈地对着门的方向吼了一声,趿拉着鞋跑过去开门。

    “Ты менядосмертинапугал!(你吓死我了!)”,拉莉莎拉开门抱怨了一句。

    “咳咳,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力道...”,陆晓星尴尬地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现在还不能用华邦语说话吗?我现在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拉莉莎没好气去拍她的手,“能听懂...也能说,就是、有点不太...习惯。”

    陆晓星逗她,“完了,教、教这么久教出来个......小结巴......白教咯~”

    “你!”,拉莉莎气得伸手指戳她,“进来吧。”

    陆晓星在门口的毯子蹭了蹭鞋底,跟了进来。

    今天的教学结束,陆晓星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拉莉莎写完“清”的最后一笔,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

    陆晓星见她停笔,伸手去拽她胳膊,“跟我来,去了你就知道了。”

    拉莉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晓星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一个箭步拿起她的外套扔过去,“没事没事,趁现在叔叔不在赶紧出去,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得说什么呢......陆家的条条框框多的要死,整天在这里闷着闷得我都快长蘑菇了。”

    “父亲......不在?”,拉莉莎一愣。

    “对啊,我早上都听到了,外面打扫的下人都在议论今早叔叔急急忙忙出门时要去会哪个......”

    “笃、笃笃”,突然想起了三声敲门声,拉莉莎这里这几天除了陆晓星和送饭来的下人没有别人过来过。她一脸茫然地打开门,和门外的奎叔打了个照面。

    “二位小姐”,奎叔对着两人微微欠身,“大少爷请陆小姐过去,有事一叙。”

    “陆小姐?我?”,陆晓星从床上蹦下来,指着自己又指指拉莉莎,“没叫她吗?”

    “没有的,小姐,只是请您过去说是有些事要同您商量。”

    拉莉莎笑笑,拍拍陆晓星的肩,“去吧,想去什么地方下次找机会再去,那地儿也不能跑了不是?”

    陆晓星有些不甘心地跟着管家走了。拉莉莎没事可做,打算到院里透透气,尽管还是有一定的几率可能会迷路。

    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陆家的后院种着好几棵石榴树,总有种清甜的石榴香在空气中蔓延。

    拉莉莎还是头回来到这个地方,不觉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突然,她听到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赶忙背过身躲在树后。

    “......老爷为什么会把......接回来?万一......看见......我们岂不是就暴露了。”,一个男声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拉莉莎所站的地方比较远,听不真切。

    拉莉莎探出半个头,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两个男人的影子。

    “不会的,那小杂种不是去上学去了吗?我们都搜过了,现场没有第二个人,放心我们做事干净着呢......”,一个恶狠狠的男声骂道,“事情都做过了,这么胆小做什么!老爷既然把那小杂种接回来,自是有他的道理。你要是想什么歪点子,我可不好说还能在老爷那里保住你。”

    拉莉莎浑身一震,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那个恶狠狠的男声警惕地止住了话音,往拉莉莎所在的方向走来。

    拉莉莎捂着嘴踮脚逃了。在转头看对方的动向时,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恶毒、凶狠、如魔鬼一般的眼睛,跟杀死她母亲的凶手一模一样的眼睛。

    为什么来到陆家这么多天一直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们是陆铭轩的人吗?他们口中的“老爷”是陆铭轩吗......

    为了防止那个男人还在后面追着她,拉莉莎绕了个原路才回到自己房间。安心把门落了锁,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想起母亲的惨死禁不住浑身发起抖来。

    是的,波琳娜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自杀去世的,她是被闯入家中的两个恶魔杀死的。那天生病请假没去学校的拉莉莎躲在衣柜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死波琳娜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把她的尸体吊在了客厅的天花板上。

    当地警方里一群拿钱不做事的饭桶,简单勘察过现场就直接定下了自杀的结论。

    波琳娜家族根本不把这个和外邦人私通的小女儿当一回事,对她的死也是不管不问的。拉莉莎在母亲死后申请退学,没日没夜的找机会闯进警局,想去为母亲讨一个公道。但一个刚成年的小孩的声音又有什么用呢?那群饭桶们只当她是因为丧母之痛精神失常了,一次次地把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赶出警局。

    最后一次被几个实习警拽出警局时,她听到了一个性感的女声从头顶传来,“Вы, какместнаяполиция, несетеответственностьзабезопасностьлюдей. Чтовы делаете?(作为当地警察,你应该对人民的安全负责。这又是在干什么?)”

    “Извините, мэм.(对不起,女士。)”,这女人似乎是个重要级别的人物,两个实习警听到她发话立刻就老实了。

    “Спускайтесь, япосмотрюнанее.(你们下去吧,我来看看她)”

    “Да, госпожа.(是,女士。)”

    拉莉莎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女人的眼睛是不同于这个地方大多数人的纯黑色,就像深不可测的陷阱吸引各方来的猎物上钩。她烫着一头时髦的波浪卷儿,头发尖透着不太健康的黄色,嘴里叼着烟斗。

    她领着拉莉莎坐在了警局门口的凳子上,“Ты Ларис?(你是拉里斯?)”

    “Нет, госпожа, менязовутЛарисса.(不,女士,我叫拉莉莎。)”

    面前的女人浑不在意地吐了口烟圈,“Бa, всеодноитоже.(啧,都一样。)”

    拉莉莎被烟味呛得咳了一声,无力反驳,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Спасибо.(谢谢)”

    女人把烟斗收了起来,“Нестоитблагодарить.Мы встретилисьслучайно, давайтестанем друзьями. Приятнопознакомиться.(不用谢。萍水相逢就当交个朋友了,我叫黎晓晟,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她举起胳膊虚虚地给了拉莉莎一个拥抱。

    这是母亲死后,她收到的第一个拥抱。

    拉莉莎怔了怔,等回过神时女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看到她不羁地背影和空气中弥漫的烟草味。

    此后,这两双眼睛就在她的心底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她坚信自己的记忆不会有假,但她又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母亲的死和父亲有关的事实。

    陆铭轩虽然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俩不管不问,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拉莉莎来到陆家以后,陆铭轩在一些方面还是很照顾她的。

    这两个人一定是误闯进来的吧......拉莉莎烦躁地摇摇头,回头一定要去找那俩人套个话。

    或许可以从那个胆子小点的男人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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