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生命一直以来都是鲜活的。
所以我渴望,贪婪地试图享有,因为我不曾有过而去珍惜。
“I loved, Madly, Madly in love, it was a feeling of hope.”
很显然我大概清楚了,那是“爱”,独属于我的,也独属于她的,所以我们共同享有。
———选自余年
余年大抵是将萧红当作了第一个来这的朋友,裳桃也不抗拒她的存在,接纳了她,成为了她第二个朋友。
她们三总是形影不离的,萧红长相不出众,也没有什么特点,裳桃长相甜美,在校有不少追求者,余年典雅却带着忧郁,姣好的面容和独特的气质,在学校里很快成为了与裳桃一样出众的美女。
二人与余年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添加了一个三人小群,形影不离的,不亦乐乎的分享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喝个水上个厕所吃的什么饭都可能会说一下的那种。
3.
或许吧,我其实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的那么乐观积极向上,但人就是这样的,但凡觉得一个人一个事物一直没有变化那他们便都是那样的。
积极的我也好,悲观的我也好,那也都是我自身不是吗?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很不能去理解裳桃的忍让,不是变相的自己在鞭策自己吗?
———选自萧红
裳桃一如既往地早起,但以往不同的是细微但折磨人的疼痛感,源自于头部,裳桃想着要不推脱这一次的逛街吧,但想想又是自己提出的约定,草草收场那未免太扫兴了。
她起身,忍着头痛给自己煎了个勉强还可以的蛋,随后拿了两片麦香味很足的吐司,稳稳地插在面包机的两个人口中,按下开关后,她转身随便给自己切了几块西红柿。
“啊!”
或许是头痛的原因使得她意识有些许模糊,裳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鲜红的液体流出,一丝丝难闻的铁锈味转入鼻子,裳桃走出厨房去客厅拿了张纸巾擦了擦。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裳桃随手拿了一张创可贴随便贴了一下便回厨房了。
倒霉。
她暗自吐槽着,正好吐司也好了,她将热乎乎地烤吐司摆好,将刚刚的煎蛋还有番茄铺在上面,不过还是不够完美,她又去冰箱拿了一条淀粉肠,随便煎一会切下来就可以开吃了。
先是吐司再是煎鸡蛋的香味,带着番茄一丝丝的酸甜和淀粉肠独有的味道,算是不错的早餐。
她整理好自己,化好妆穿好衣服便出门了。
那点疼痛还是可以忍受的,裳桃本那么想着,可一出门后预感不妙了。
太阳炙烤着大地,温度很高很热。
裳桃尽量避着光线走阴影处,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头反而更疼了。
她忍着烦躁和疼痛,选择在一个阴影处好好等着她们。
然而,萧红迟到了,她的闹钟并没有成功的叫醒她,还是离她家近的余年被裳桃委托着过来找萧红的。
萧红起来时着急忙慌地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衣服在昨晚也忘记提前找了,她有些抓狂,对于衣服搭配她这个“色盲”还真不行,要么土要么难看要么显黑,倒不如黑白灰一块。
“你的柜子里怎么都是三种配色的呢。”
余年看眼她的衣柜又看向她,捂着嘴轻轻笑起来。
萧红有些羞愧,紧张地撩了一下刘海。
“哈哈哈…我对颜色不怎么敏感。”
余年没有回答,仔细观察着萧红衣柜内的衣服,得到了“衣服款式很多的回答。”
她随便挑了几件,在萧红身上比划一下,咧咧嘴递给她。
“这样搭吧?时间也快不够了呢…”
萧红赶时间,也顾及什么了,穿好后一照镜子顿时发出尖锐暴鸣声,像个烧水壶水烧开了一样好笑,余年又捂着嘴笑了笑,很优雅,跟萧红咧着个嘴直笑大大咧咧的性格截然不同。
她的余光瞥见角落处摆着一把吉他。
“原来…你还会弹吉他的吗?”
萧红一愣,耳根一红,她挠挠头左看右看,活像是小爱好被发现的孩子一般。
“这个嘛,会点,但不是很多。”
萧红转移视线,看看手机屏幕的时间,见时间快不多了,她慌忙穿好鞋,和余年乘坐电梯下了楼。
而另一边,裳桃只觉得头痛加剧,快十分钟了,萧红她们还没来。
“啧…”
她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萧红的电话。
萧红见状愣了一会,接会被骂不接也会被骂,但是相较与后者,前者更轻一点。
“人呢?”
“路上路上。”
“怎么,又要说是闹钟没——”
“姐姐啊,我错了,我下次,呸,都不会这样忘记调闹钟了,你大人有大量行行好。”
裳桃不想说什么,挂了电话,插着双手。
要死了。
萧红脑海传来这么一个念头。
“咱要快点啊…”
没等余年反应过来,手上便传来并不属于她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而治愈人心的温度,柔软而细腻的,余年看着的背影,她的马尾因为奔跑的原因摇晃的幅度有点大。
仔细一闻,余年能闻到一股太阳花的味道,淡淡的但刚刚好,并不会灼烧他人。
她默默看着眼前奔跑的背影,她咧咧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大概过了五分钟萧红才赶到裳桃眼前,她体能并不好,气喘吁吁的,但旁边看着病怏怏较弱的余年却没有什么变化。
裳桃看眼手机。
“嗯。”
“十五分钟不多不少,你还挺会凑时间的。”
裳桃阴腔怪调的,萧红气喘吁吁的地抬起头,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她一路上横冲直撞的。
“你的脸色不太好。”
裳桃挑眉,寻思着自己都化妆了,有那么明显吗。不过她并没有接余年的话。
“今天好歹是我生日...”
裳桃嘟囔着。生日也迟到那也太过分了吧?!
萧红听到了,递给她两袋纸袋,裳桃疑惑又好奇地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些她喜欢的游戏角色,裳桃眼睛一亮,不顾在外面的形象,叫道。
“天啊!好可爱!”
“我说,翻脸太快了吧?”
裳桃拍了下她的头,又哼一声。
萧红顿时炸毛了,自己一个体育差生跑那么远的路还要被骂被打?
“拍头长不高的啊!我已经够矮了!”
“矮点多好?多可爱啊。”
“萧红确实很可爱喔。”
萧红一怔,转头看向余年,她眼神澄澈的看萧红,一旁的裳桃嘲笑着她。
她忽然发觉这样不妥,好歹自己也生气了,露出过于高兴的表情可不行,她干咳几声。
“那就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原谅你了,可别求我下一次大发慈悲。”
萧红咧咧嘴,点头哈腰的应道。
萧红松口气,又是请奶茶又是请她吃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的,裳桃也才不那么恼火了。
但是头越来越疼了,裳桃有点遭不住,走在路上,忽然脚一软,差点倒下了,得亏萧红抓住了她,才没有这个可能。
萧红见她的脸色惨白,额头的汗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
她向来关心好友,更何况是玩了好久的朋友。
她有些着急地问。
“你怎么了这是?”
“头疼。”
“什么时候的事?”
萧红知道她这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有什么事情的。
“早上一睡醒就这样了。”
萧红和余年一块将她扶向一处阴凉处,正巧有椅子可以坐。
余年对这块地了解得多,于是她担任起了买药的责任。
裳桃见她眉头微皱,一脸担心地给自己扇风的样子实在好笑,推了她一把,但或许是因为身体原因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我像是要死了吗...一定要这样看我?”
“滚。”
萧红翻了个白眼给她,手头上的动作仍旧重复。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余年带着一些药小跑着过来了,她微微喘着气,先把药塞给了萧红。
“去里面。不会太热。”
两人随着余年的步伐前进着。
到了一家咖啡馆后,萧红要了杯热水,一旁的余年则跟裳桃说着药的事情,还很贴心的买了根体温计,让裳桃好好量着。
萧红惊叹于她的细心,不由得赞叹着,要是换作她,也就只会买一个止疼药之类的,余年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的粉嫩。
“发烧了。“
过了一会,余年拿起体温计看了看,垂下手,语气平常的道。
旁边的萧红托着下巴,看看裳桃又看看余年,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余年见她不说话,转过眼,对着裳桃嘱咐着用药事项和饮食事项。
便叫了一辆快车来接她回去。
裳桃见三人行时间要结束了,表情控制不住的垂下来,更显得脸色难看了。
萧红无所谓地打个哈哈,余年则是看着她,顺着萧红的话点头或摇头,安静的很。
4.
“I can't like someone of my gender, but why? Is it because it can't be passed on? But does love depend on a person's gender and appearance?”
我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自身被这一观念困住如此久
———选自萧红
余年很早就来到学校了,经过上周末的邀约,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不少。
余年时常会去注意着萧红,这是她不曾有过的行为,她好奇,于是便更加关注于她了。
余年放好书包后,去外面的走廊上吹着清晨的风,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也算是一种靠近自然的方法了。
除此之外她还能第一时间看见萧红和裳桃两人。
就这么待了有三四分钟左右,余年敏锐地听见了三道脚步声,她转头向那边看去。
为首的是一名扎着高马尾佩戴着深红色蝴蝶结的少女,长相出众张扬,但从那双眼睛里,萧红只看到了她内在敏感的自负。
左边的是位短发的少女,头发上上没有什么装饰物,相比较她身旁的两人来看,她并不出众,不过文静的气质,让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右边的是位扎着侧麻花的少女,她身材很好,苗条但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瘦弱,她左侧的刘海上夹着两个彩色发夹,手上戴着一条明晃晃的蓝月亮手镯,那双紫色的眼睛总是令许多人好奇,不过余年只想知道她压抑自身有多久了呢?
余年忽然想起为首的那位高马尾少女正是开学遇见的那位,也是萧红和裳桃常常提起的人的其中一位。
按她们的说法来看,一个是高马尾蝴蝶结,一个是短发,一个是侧麻花,那么大抵说的就是她们了。
为首的那个叫陈易韩,娇纵奢华,高傲自大。
她是班上的一个交际花,她为人圆滑,与男生们关系很好,加上她姣好的容貌,是班上男生的择偶对象。
她父亲是公司老板,对她溺爱至极,导致她根本无畏于学校的规章制度,没人敢惹她。
是一个十足的大姐大。
短发女生叫彭琪亚,擅长伪装、演戏,颠倒黑白。
她总是喜欢惹出一些祸事,看似是她的错,但其实暗地她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
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陈易韩仗着,她心中无畏。
所以她只需要假装哭泣,用委屈的语气在无形中引导指定的目标说出她需要的。
再看着当事人胜券在握的眼神变得支离破碎,她总是很舒爽。
是一个表里不一的糟糕物。
侧马尾的女生名叫钱遇桃,如她的名字那般,她为人贪婪而自私。
与陈易韩是发小的关系,臭味相投,热衷于仗着陈易韩的关系狐假虎威。
班上没多少人喜欢她。
但她很鸡贼,并没有做出全班厌恶的事情,一直都默默无闻。
四人相对着。
余年忽然将视线转移到彭琪亚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直有一个视线在探究着她,余年非常反感于这种目光。
蓝色的,杂乱无章的眼睛。
余年一瞬间感觉到厌恶,但并不能表现出来,情绪不易外露对处在人世间总是最好的方法。
彭琪亚见她看过来,心虚地看向别处,头微微低了一点。
总之,这三人并不是好招惹的人物。
陈易韩向余年打声招呼,当然的出于礼貌,余年也回了她一个微笑,那三伙人就进了教室。
余念没再多看,转头继续吹着风,可能是萧红和裳桃所说的,给她们加了层滤镜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讨厌了她们的原因。
她怎么看她们,都心情不会愉快。
她转头继续看教学楼外的风景。
今天阳光正好,不会很晒很晒,打在身上暖呼呼的。
“余年!”
裳桃一上来走到转角看见了余年,一看就知道在等她们。
不过可惜的是今天萧红没有来。
余年往后看看,以为是裳桃抢她一步上楼,但是没有。
裳桃看她这样,眨巴几下眼睛,说道:“萧红那家伙发烧了,这一整个早上都不会来了。”
余年将视线拉回来,看着裳桃,也眨巴几下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大概下午再来。”
“她昨天是着凉了吗?”
余年关切地问。
裳桃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表情。
“大概是这样,她这人从小就爱踢被子,开空调还开二十度制冷,又踢被子,不感冒不发烧就是奇迹了。”
“啊....”
余年的表情有了丝丝的失望,裳桃见她这样咧咧嘴,说着安慰的话语,余年不想麻烦,点点头说句好吧,换了一副表情。
第一堂课就是李楠的课
课堂上裳桃发着呆,又是李师太的课,是习题课,她除非是真不懂的才听听。
说实话,萧红一学期也就发烧那么一次,裳桃跟她当同桌习惯了,除了几次换位置没到一块以外,其它几次都坐一起的。可能她们能玩的一块除了性格爱好以外,还有一些在缘分作祟。
萧红上课挺吵的,当然,她不是不喜欢学习的人,新课还是认真听讲、记笔记的。
不过一旦是这种习题课她便开始闹腾了。
裳桃比较心口不一,一边说着嫌她吵的话一边又感觉开心不无聊。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原因吧?
裳桃的父母是利己主义者,性格都偏向于理智,他们不止一次教导过裳桃。
什么事情都不要让知道你的心声,无论多么要好的朋友。
加上她曾经把自己的心事告诉给了朋友后被告密的事情。
她很伤心这世态居然如父母所说那样,人性本恶,自私自利。
所以即使是萧红,裳桃也很少与她倾诉过,就算她知道萧红不会告诉给别人,她依旧不想惹她嫌,麻烦她。
裳桃和萧红是怎么认识的呢?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裳桃和萧红从小就是邻居,上了小学才有的交集,当然不是什么好交集。
两人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吵了起来,之后便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
不过关系的改变可以说是很奇妙的。
裳桃因为告密者的原因,小秘密被班上的小霸王拿出来嘲笑,也成了那些小霸王欺负她的一个资本。
那个时候收钱是算严重的问题,没有像现在这样花样百出。
当时裳桃被几人堵着,人多势众,裳桃也不敢反抗,她想求助但没有人帮她。
那些所谓的朋友遇见裳桃也都绕道而行。
“住手!”
裳桃很惊讶,循声而去,却看见了那个让她熟悉的,讨厌的身影。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自己的朋友没有来帮忙,反而是自己讨厌的人帮助了自己。
萧红的爸爸名叫萧义军,以前当过兵,富有正义感。
当时他看见了是邻居家的孩子被欺负了,顿时有种不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碰了碰萧红,萧红转头才看见了被欺负的裳桃。
虽说她们吵架了,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受父亲的教育而影响。
萧红把这些恩怨抛在脑后,抢在裳桃妥协前才止住。
那些小霸王也是群纸老虎,看见比自己大的或者是成年人,瞬间歇菜了,跑的比谁都快。
这时裳桃才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有可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萧义军不放心裳桃一个人回家,谁知道那些小霸王会不会躲在暗处,等他们走了再继续他们的行为呢?
所以他带着裳桃上了自己的车。
见裳桃还在默默的哭,他透过后视镜看向旁边的萧红,皱起眉头。
萧红并不会安慰人,她见父亲不满的眼神,也瞪了回去,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萧义军还在开车,他不想边说话边开车,这样会分神,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后面两个小家伙他担不起。
萧红也理解父亲,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巧克力糖。
这是老师奖励给她的,萧红转头看眼裳桃,她依旧低着头,默默流泪。
究竟是给还是不给。
萧红挣扎了十多秒,终究是把那颗糖给了旁边的仇家。
裳桃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萧红,表情透着不可思议。
萧红努努嘴,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吃不吃?”
“啧。”
做父亲的看自己的女儿这个态度自然是生气的,毕竟人家也还在伤心着。
“哎呀,吃甜的好开心啊,我又没在这颗糖里面下毒....”
萧义军从后视镜见萧红的表情快别扭成一个囧字,生气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
他了解自己女儿什么性格,随自己,倔脾气。
“没事的裳桃,你吃哈。萧红刚刚语气是不好了点,但她还挺关心你的。”
“...谢谢。”
裳桃接过那颗糖,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甜甜的巧克力味在嘴中炸开,直达云霄。裳桃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余光小心地偷看着萧红,发现她在找着什么,等到她把纸巾递给自己擦的时候裳桃才明白。
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眼前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
裳桃在这之后试图跟她和睦相处,虽然刚开始挺尴尬的,但萧红很快就放开了,开始对裳桃放声大笑,偶尔也会讲些好笑的段子逗她开心。
她的性格自然少不了她父亲和母亲的影响。
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萧义军就找她的父母谈起这件事情,父母也好好的跟裳桃说清楚了这件事情。
虽然父母也没有说是谁说的,但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告诉的。
除此之外,她的母亲何睦,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和蔼可亲。
何睦热爱做饭,也热情大方,所以裳桃每次去萧红家都能品尝到她母亲做的甜品。
思绪拉回现在。
裳桃喝口水的功夫便下课了。
她朝余年的座位看了过去,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在画些什么。
很显然,她并没有空去搭理她自己。
裳桃对这点清楚。
余年这人一旦开始认真做些什么,什么事情都会自动屏蔽。
她打个哈欠,又喝口水,趴在桌子上小睡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