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被拖拽出外面,反抗的被打的趴在地上,任由灰尘在微弱的呼吸下进入身体,打手将人拖走后,地上的土和血混成一片红色的泥泞,拖拽的痕迹歪斜地延伸出去,像是谁用了根超大的毛笔在纸上随意画了一笔。
刘明悦在心里盘算着,这里的人要么有的被打残废了,要么浑身是伤,这时候反抗逃跑无疑自寻死路,在路上或者目的地逃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因为不明智的抉择慌不择路,等待她就不一定是什么了,只要人活着想好对策,她就能回去。
刘明悦在这屋子里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天,第二天早早地就被带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车,为了防止人太多容易逃跑,车上除了三个‘售美’的人就只有五个女孩子,每一个女孩子在上车前都被蒙住了双眼,双手反绑在后,上车后双脚也被绑的严严实实,嘴巴也拿东西堵得严严实实,无法用舌头顶出。
凭借着惯性刘明悦能感知到车子行驶出不久后就拐了个弯,车轮的行驶在不同路面上的声音质感不一样,行驶在水泥铺就的路面上是那种比较平稳,但经过接缝处还能感觉到车辆的轻微震动。随着车辆的加速,拐了几个弯后,车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变得嘈杂,车辆变得颠簸,这让通过惯性辨别方向的刘明悦受到干扰,有两个弯道没有感知出来。
行驶了大概五个小时左右,车辆在第一个目的地停下后,一个女孩被拖拽下了车,车子被改装过,外面被锁住无法在车内打开,杜绝了车上无人的情况下有人逃跑,出于谨慎,车外还是留了一个人看守。
接过一沓红色钞票后,女孩被留在了这里,刘明悦心里想着希望这个女孩能逃出去,但更多的是希望自己也能逃走回到家,这几个女孩的命运跟自己没有关系,自身都难保的她又如何能将他人生死放在心上,只能在心里保佑她了。
路程算不上近,到最后刘明悦被拖拽下车摘下眼罩是,天是蒙蒙亮的,推测时间是早上四点多,被推上车的时候也是早上,比现在稍晚些,大概行驶了三天才把她送到这偏僻的地方。
对车辆行驶的时间有了初步的推测,接下来就是要如何熟悉这里的地形逃出去。
铁门被敲得框框作响,门口的大黄狗汪汪的叫着,屋里很快就有人起来开了灯,从门缝瞄过去,一个男的披着件外衣朝大门走来。
大门有些年头了,打开的时候有些许的铁锈摩擦的声音,开门的男人嘴里还嚷着不中听的脏话,大致的意思是外面的人有病大早上的不让人睡个好觉,开了门看到熟人就换了副嘴脸“呦,刘哥,你终于给我儿送媳妇来了,我等的可着急了。”那男的长得也不算难看,放在大街上也不是很出众的一款,要是抛开那色眯眯的眼神不谈,看着就是个老实憨厚过日子的好人。
刘哥手在那男的眼前搓了搓,男人立刻就明白了,嘴里嘟囔着物有所值,真漂亮的话,进了屋翻找了一阵拿着一沓钱交给了刘哥。
“这可是个女大学生,聪明着呢,你可得好好疼爱。”刘哥间接的提醒了这次的‘员工’身份贵重,让男人好好看管,出了事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男人领着刘明悦进了门,她乖乖的坐在了炕边上,炕上还躺着一个光膀子的男的,掀开被子说不定还能看见没穿衣服的□□。
炕上的男的被他的父亲摇醒,余光瞥见炕上坐了个美女,从炕上‘呲溜’一下翻身爬起来。
“爸,这就是你给我买的媳妇?这比村书记家的女儿好看太多了。”
“你刘叔说了,这女娃娃是大学生,学问高着呢,指定能给你生个带把的。爸先去给你做饭,你先把她关西屋去,咱爷俩找村长算个良辰吉日让你俩拜堂成亲,到时候再洞房。”
刘明悦挣扎着躲避男人的手,,说实话她真的有点恶心,可又没有办法逃离,只能尽量躲避。
良辰吉日挑选的很快,象征性的在院子里布置了几桌流水席,新郎官敬了些酒就迫不及待的转回屋里想跟自己的新娘洞房,外面欢声笑语吃吃喝喝的人与屋里挣扎哭泣无助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气的变化是快的,昨天还是冷风阵阵,今天地上就都是冒头的野草了,顺着地缝钻出来,贪婪地吸取着地上残留的雨水。
双手早已经变得不在纤细柔软,指甲也被剪得光秃秃的,就连留了很久的长发也被剪得很短,发尾也变得发黄干枯。住在西屋的她脚上和手腕上都缠着一条大锁链,十个月以前她刚刚来到这里,用了一些借口少受了许多苦,但在那次出逃没成功后就被困在了这屋子里,吃食有专人照看,一步也不用出去,活的像个大小姐。
腹部的隆起是无法遮掩的,她憎恶腹中的孩子,这不是正常关系下的产物‘它’不应该存在,她也不会心疼,这是一条生命但也要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才算是生命。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实在没办法让这东西消失不见,只能在这屋子里等待腹中的东西降生。
这里是吃人的地方,原以为这里的妇女会同情她,能帮帮她,可是她们也早已被这村子侵蚀,一辈子没走出去,一辈子留在这,一辈子也无法想明白为什么女娃娃也能上学,一辈子认为女人就应该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服侍公婆。
“我生了好几个,直到后来,他们甚至开始让村子里的人进入那间屋子,持续了很多年,我终于找到机会再一次逃了,他们追捕我,我被追捕的人打到了头,他们哪有什么医学常识,直接将我扔在荒郊野外,我就这么死了。”人死后会维持在最美好时候的样子,刘明悦的灵魂跟她被‘招聘’那一天一样,年轻有活力,反而气质上却没有了年轻人的那股韧劲,眼中都是怨念,恨意。
“几天前,我遇到了一位黑无常大人,他说没有办法带我走,求求您,大人,带我走吧。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想看看我的家人。”刘明悦跪了下来,拽着王长生的衣角央求着,那位黑无常大人说了,父母还没有放弃寻找她,在人间她还活着。
她恨她怨,她没办法变成厉鬼,她甚至都离不开身体附近,只能看着蚂蚁、苍蝇爬满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被飧食殆尽,剩下白骨一堆。
她变成鬼魂后几个月都只能在原地打转,无法离开,直到几天前遇到一位黑无常大人,村子里有人死了,那位大人感觉到这边有魂魄就过来看看,可却没有办法带她走,原因是人间没有发布她的死亡证明,她在人间还活着。
那位大人还给她看了父母张贴寻人启事的照片,本来经营的超市交给了姐姐,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的张贴着,眼睛哭花了,腿脚经过十五年的寻找也不利索了,期盼着能在某一天在某一个城市或是村子能找到他们的女儿。
可是他们的女儿远在1500km的它省的偏僻村子里,离家太遥远了,C国太大了,1500km范围内有上百个村子,一天走一个是不现实的,他们每一次在一个村子停留两到三天,没有消息就去下一个,就这样过了十五年。他们的女儿尸体早已化成白骨,被虫子,野兽啃食,最后被掩埋在泥土和树叶之下。
“大人,我只有这一个愿望,我想看看他们,告诉他们不要再找了,和姐姐把日子过好,求求您。求求您带我走”刘明悦的苦苦哀求让王长生动了恻隐之心,他想去杀了那些人渣。
系统这时发来消息,是一条‘黑无常工作提示’禁止感情用事,过度怜悯灵魂,如若使用力量伤害阳寿未尽人类,轻则处罚禁闭,重则开除打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