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真的如斑所言，宇智波和羽衣在此时就谈妥了合作的条件？

    宇智波斑此人自视甚高，一贯不屑于在在情报上搞小动作。

    由此可见，羽衣一族的忍者确实是斑亲眼所见。

    但此时的他在族中的地位应当和大哥一样，即便已经被默认会继承族长之位，但此时也仅仅他旁听战术会议，到真正要做决定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话语权。

    那么就算羽衣的使者的确是带着源平川应允的结盟意向来到宇智波，宇智波田岛是否会接受盟约还是个未知数……

    那个老狐狸可不是个能轻易放下仇怨之人。

    千手扉间并不认为宇智波田岛会乐意接受和其余忍族共享任务。

    作为最强瞳术血继界限的拥有者，宇智波对族中忍术的封锁堪比日向一族。

    况且写轮眼被旁人觊觎已久，强大实力为宇智波所带来的不仅是足以傲视其余忍族的实力，与之伴随而来的则是更多暗中的窥探。为了避免写轮眼的外露，宇智波们往往更偏向于固步自封。

    即便面对当世最强的忍者千手柱间的邀请，大多数宇智波族人仍然不能真心与千手交好。

    在木叶建立初期，筹备各忍族相互整合时，千手扉间对宇智波一族的排外有着深刻的体会。

    更何况，他并不认为羽衣能比千手更值得宇智波的认可。

    若论忍者的实力，唯有千手和宇智波才能称得上是永远的对手。

    千手扉间微敛目光，这次源良川的邀约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啧……扉间撇撇嘴，现在的年龄限制还是太多了，而大哥此时更加指望不上……

    他不由得有些想念日后的柱间，即使是那个日日留恋赌场，对未来总是抱以过分天真幻想的大哥，也比这个一点木遁查克拉都没有的青春版大哥好啊……

    扉间抬手拍拍大哥的肩头，在柱间疑惑的眼神中略微直起腰，挺身凑到大哥的耳边感叹道：“大哥现在还是太弱了……”。在对柱间完成会心一击后，扉间又缓慢地拍拍大哥的背部，递给柱间一个哀其不争的眼神。

    KO！千手柱间，战败！

    在听到弟弟无情的批判后，柱间肉眼可见地迅速失去了颜色，连向弟弟这边转身的勇气都几乎消失了。

    身为大哥的尊严已经随着弟弟的拍击，破碎成比训练场木人更小的残渣向空中散去。

    在佛间和一众队长激烈的讨论声中，年仅13岁的千手柱间遭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大哥最近确实有些懈怠，但再怎么说也不要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啊……扉间……柱间抽抽鼻子，扭头向弟弟展示他最擅长的水遁·宽面条泪冲击之术。

    该忍术在战场上毫无用武之地，但对扉间的冲击力可达100%！

    柱间的眼泪攻击显然相当有效。扉间看着蘑菇头大哥悲痛欲绝的样子，即便知道对方夸大的反应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安慰，也不免有了些忏悔的心思。

    把13岁的大哥和忍者之神相比较什么的，身体回到8岁也就罢了，连思绪也成了无理取闹的小孩了吗？扉间并不想承认刚才做出幼稚举动的自己。

    下意识地依靠大哥力量什么的……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千手扉间难得地涌起了一股想要背身逃避的冲动。

    大哥虽然有时候在会议上会突然发表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但同时也是推行政策的最有力支持者。

    在柱间去世的第一年里，当夜幕降临，火影楼中的人们纷纷告辞回家，千手扉间总是会习惯性扭头叫大哥一起去吃饭。当他反应过来现在的火影办公室中不再有两个座位时，他也只能无言地回头，继续拿起下一份文件……

    在后续的几年中他已经适应了独自工作的环境，但却依旧没有习惯大哥离开的感觉。

    即使过去更久，千手扉间也难以再更加习惯了。

    当他再次看到活着的大哥的时候，想要依赖大哥的本能又再次冒出了头。

    哪怕是少年时期的柱间，也会让扉间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大哥逝去的那几年是千手扉间最难以支撑的一段时间，而今最为亲密的家人又重新陪伴在他的身边。就连扉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仅仅是柱间的存在便足以让他不再精神紧绷而彻夜难眠。

    “对不起，大哥……”，此时年少的大哥并不足以扛起那些支撑未来的重担，扉间知道是自己太过急躁了。

    他向大哥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我有些太着急了……族中事务繁多我不想着帮忙承担，还只知道埋怨大哥，真是个遇到难题只会依赖大哥的胆小鬼啊……”

    “我会更努力的，最好能超越大哥！”若是能与大哥并肩的话，是否就能更加理解大哥和斑眼中的世界，是否会有更多可回转的余地呢……

    “扉间不是胆小鬼……”，柱间难得见弟弟的态度弱化。

    平日里过分坚强的扉间总是让柱间有些心疼，“明明是大哥最近没有好好练习……扉间就算考虑得太多了，更多地依赖一下大哥吧。”说着，柱间便向扉间这边蹭了过来，悄悄地伸出手臂揽着弟弟的肩膀，将扉间往怀里塞了塞。

    还没到发育期的扉间身量相较他小了整整两圈，柱间没费多少功夫就靠到了弟弟身边。

    “扉间还是小孩子呢……等长大后一定会比大哥厉害的！”柱间将扉间的手包在自己的手中，“所以现在，让大哥来保护你们吧，等扉间长大了，就让扉间来保护我们。”

    笨蛋大哥，以后我追不上你了啊……扉间腹诽着，但他并不想让大哥过早地知晓日后的重负。

    他只是像个真正的8岁孩子那样，安慰地靠在了大哥的身边。

    直到会议结束时，两个坐在角落里的孩子依然依偎着，就像他们在往后的数十年一样，紧紧地陪伴在对方的身边。

    需要确认的情报还很多……如果想要在源良川送上的机会中找到突破点，千手扉间需要掌握更多的情报。

    比如……宇智波一族的真正动向。

    既然已经和斑达成了初步的和解，扉间便也不再费心思猜测。这天黄昏，他发动了留在斑手臂上的印记。

    千手扉间准备趁着傍晚换班时偷偷混出去。

    这次行动他并没有告诉柱间。扉间也有所考虑，大哥毕竟没有未来的记忆，一起行动反而麻烦。况且，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和斑确认，而这些事情大哥在场会变得更加麻烦。

    借口要去完成母亲委托的任务，千手扉间支开了柱间，趁着巡逻队换班的空挡从先前留下的结界节点处悄然离去。

    为了防备敌人的偷袭，千手在夜间会加强警戒，族内结界的查克拉流转节点更是派遣了多名实力不错的族人看守，若想从这些节点通过必然会费一番功夫。

    好在生前研究忍术时，扉间也曾向水户请教过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此时面对同出一源的千手结界自然也并不陌生，用不了多久便找到了一处查克拉流动晦涩的漏洞。

    扉间用类似的术式在此处重新设置了一处节点，不仅让结界的整体运行更加流畅，也方便了他避人耳目的出入。

    此时，千手扉间便暂时中断了这一点的运行，无声无息地没入了森林层层叠叠的阴影中。

    傍晚的南贺川依旧平静。

    无数的忍者在河岸边丧生，河水也染成了落日的鲜红。两族的憎恨随着时间不断发酵，逐渐成为禁锢在忍族身上深重的枷锁。可那些亡者留下的血迹已经随着水流消失殆尽了。

    扉间并没有在对岸看到宇智波斑那头显眼的黑色炸毛，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之前，他也只能耐心等待，正好借此机会测试下生前惯用的忍术是否还能流畅运用。

    千手扉间对生前惯用的忍术自然不会忘却，但族中毕竟人多眼杂，在各族依旧征战的年代中，展露出能够改变战局的忍术需要更好的时机。

    不知道现在身体中的查克拉的控制力是否足够飞雷神的使用……

    飞雷神之术是千手扉间的得意之作，在秽土转生被滥用之前，飞雷神便是他的成名绝技，也因此被冠以忍界神速的称号。

    这个术的难点并不在于复杂的查克拉性质变化，而是更为精确的查克拉输出控制，相较于其他忍术而言更适合现在查克拉储量并不充沛的身体。

    千手扉间从腰间摸出一支苦无，在柄上留下定位的标记后向河对岸掷去。

    苦无飞出的同时，他感知力完全释放，迅速向前方展开，精准地捕获印记的位置。

    到对岸了！

    大脑迅速计算身体与印记之间的坐标位移，定量的查克拉引导至准备好的飞雷神术式中立即发动。

    成功了！

    看来身躯的变化并不会影响查克拉控制的熟练度……飞雷神的成功让扉间的精神为之一振，此后他能够回转的余地便更大了。

    落地后，千手扉间习惯性地伸手去接还未落地的苦无，但却被另外一只手从中截获。

    “果然你还可以用飞雷神……”，千手扉间偏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正好赶到的宇智波斑，刚才的那道气息果然是他。

    黑发的男孩依旧是中午时分随意的穿着，但眼中却闪着明灭不定的红光，“怪不得在我攻击的时候你不是很害怕……现在的你，应该是能杀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