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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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招舟圣诞节的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去了邮轮，尽管现在的邮轮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
叶招舟刷卡打开房门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
如果，现在厉则深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明明分来也不过两个小时，但是思念汹涌而至。
叶招舟拍了一张房间的布局照片发给了厉则深，半天没有等到厉则深的回复。
临近12月31日，银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忙。
内勤恨不得变身八爪鱼，这样才不至于等位的客户在大厅里只增不减。
外勤不是想脚踩风火轮就是想有筋斗云，这样才能减少跑贷款时候浪费在路上的时间。
至于管理层，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今天上午是这个贷款风险会议，下午是那个任务指标分析会议，中午的时候再穿插一个贷审会。
厉则深时常觉得这群领导自相矛盾，一边要人贷款上涨到一个夸张的数值，一边又要人把控贷款风险。
既要又要的银行版本。
叶招舟收到厉则深回复的时候正躺在房间的床上准备午休。
厉则深先是回复了关于房间的夸赞，然后是提醒叶招舟不要犯懒按时吃饭，最后叮嘱叶招舟不要喝酒。
叶招舟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微动，刚要把“知道了”三个字发送出去的时候，收回了悬在“发送”按键上的手指。
叶招舟坏笑着添加了几个字，才摁下了发送键。
【一叶扁舟：知道了，daddy~】
视频通话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叶招舟有种自己大限将至的恐慌。
完蛋了，他忘记厉则深有单独的休息室了。
也就是说，厉则深午休的时候，只要不炸了休息室，别人不会知道厉则深在休息室干什么？
比如现在。
厉则深在教育自己的小男朋友。
挂断视频的叶招舟涨红着一张脸，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之后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厉则深真的是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
这座邮轮每年圣诞节的时候不会出海，据说是因为东家在圣诞节这天返航的时候遇到了喜欢的人。
所以圣诞节是他们相识的纪念日。
圣诞节于东家而言是返程与团圆的象征，因此，圣诞节前后，这艘邮轮会停靠在港口，举行各种庆祝活动。
叶招舟借着这片热闹把自己沉浸在过去里，安安静静的。
圣诞节的晚上会有雷打不动的舞会，叶招舟从来没有参加过，以前是因为没有心情，现在则是因为心里住了一个时刻挂念的人。
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叶招舟立马弹了一个视频给厉则深。
叶招舟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近乎贪婪的盯着屏幕里的厉则深，
厉则深在电梯里，信号不是很好，画面总是卡住。
叶招舟安静地等着厉则深从电梯里出去，笔记本的屏幕左边是视频的画面，右边则是银行最新下发的信贷通知。
厉则深在下班前一分钟转发到群里的。
叶招舟专心看通知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厉则深那边已经回到家里了。
厉则深看着屏幕里明显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叶招舟，轻咳一声，“在看什么？”
叶招舟回神：“看你发的通知，你到家啦？”
厉则深点点头，狗儿子听到了叶招舟的声音跳上了沙发，一直在厉则深的身边不停扑腾，厉则深实在顶不住，只能捞起狗儿子抱在怀里，捏着狗儿子的爪子对着镜头晃了晃。
叶招舟的声音透露着惊喜，“儿砸！”
厉则深扬眉，调侃道：“差辈了。”
叶招舟不解：“哪里差……”
话还没有说完，叶招舟就反应过来了。
中午的时候他叫了厉则深daddy，而厉则深把狗狗叫儿子……
叶招舟抬手遮住了摄像头，“你好烦啊。”
尾音拖长，明明是在说别人说烦人，但是落在别人耳朵里仿佛是撒娇。
厉则深轻笑着叫着叶招舟的名字，“手拿开，今天还没好好看看你了。”
叶招舟不松手，不知道是不是又把人拧成一个麻花裹进被子里了，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的时候闷闷的，“不要，你总是说我。”
厉则深捏着狗儿子的爪爪，“真不给看啊？”
叶招舟闷闷地“嗯”了一声。
厉则深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行吧”。
叶招舟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窗口画面抖动了一下，然后厉则深从画面里消失了。
叶招舟愣了一下，消失了？
还没有等叶招舟生气，就听见那边传来厉则深的声音，似乎是在让儿子从衣帽间出去。
叶招舟竖起耳朵，准备看厉则深耍什么花招。
等了半天，厉则深那边的动静没有了，叶招舟调大了耳机的音量，还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有些不耐，想要和厉则深吵一架。
厉则深再次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居家服。
叶招舟扁扁嘴，松开了手，“你换衣服去啦？”
厉则深点点头，“嗯，你不理我我就换衣服了啊。”
叶招舟原本没有生气，但是听到厉则深说完的时候，抬手就挂断了视频。
气死了，什么人啊！！！
厉则深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叶招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但是语气却不是很好：“干嘛？”
厉则深只是笑，“想看我换衣服啊？”
厉则深不等叶招舟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可是我已经换完衣服了，那不然等下去洗澡的时候给宝宝看吧？”
叶招舟的脑海里自动浮现了厉则深的身体，长期久坐办公室的人，很难保持身材，江夏银行里很多大腹便便的客户经理。
但是厉则深是有腹肌的，还是叶招舟最喜欢的那种薄肌。
“耳朵红什么？”
厉则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招舟回过神，诡辩：“没有想什么啊，就是房间里空调开的有些足。”
厉则深恍然大悟状：“啊，热啊，那您那边空调是挺暖的，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冲个澡，等会儿再给你打电话。”
叶招舟叫住了厉则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真的不能给看吗？”
厉则深笑了一下，调侃道：“叶招舟你色不色啊，想看等你回来看啊。”
叶招舟“哦”了一声，心里盘算着买点东西，准备元旦那天给厉则深一个刺激的跨年夜。
“你今天都干什么了？”厉则深收敛起玩笑的意味，坐在沙发上同叶招舟聊天。
叶招舟把电脑放在做枕头上，趴在床上，数着今天的日常。
“下午的时候再窗台上躺着晒了一会儿太阳，我房间里的那个窗台真的好大，铺了绒绒的毯子，晒太阳好舒服啊。”
叶招舟是一个很喜欢晒太阳的人，家里的卧室有一个可以晒太阳的窗台，自己的公寓也有一个可以晒太阳的窗台。
但是厉则深的公寓，卧室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厉则深轻笑着接话：“这么喜欢晒太阳啊，你怎么和猫咪一样啊。”
叶招舟点头，“晒太阳就是很舒服啊。”
“对了，今天晚上有舞会，不过我没去，听说舞会里有平时不提供的酒欸。”叶招舟有些遗憾。
厉则深有些疑惑：“想去？那怎么不去啊？”
叶招舟回答得理所应当：“你要是因为这个生气多不好啊，而且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喝酒。”
厉则深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开心，反而是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同厉则深说：“叶招舟，我们是在谈恋爱。”
叶招舟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厉则深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点头。
厉则深看着乖巧点头的叶招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别这样，我只是想说，即便我们是谈恋爱，你也是自由的，你想去舞会喝酒就去喝，只要不喝多就好。”
“叶招舟，谈恋爱的目的是为了快乐，而不是让你压抑自己。”
叶招舟呆愣着，他有些不知道厉则深是不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生气了？”厉则深只是看了一眼叶招舟，就道破了叶招舟的心声。
叶招舟突然有些沮丧，开口问：“我是不是挺没劲的。”
隔着屏幕，厉则深心底无力感，但是他依旧坚定地否认了叶招舟的观点，“不是。”
“叶招舟，我今天跟你说这话，不是说你没意思，而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所以你不要因为揣测我的喜好而让自己不快乐。”
厉则深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进叶招舟的耳朵里，在叶招舟的心底种下了一朵又一朵的玫瑰。
叶招舟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声，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他不想让厉则深察觉到他的开心，明明只是很简单的话，可是他真的会记很久。
圣诞节的夜晚，他和厉则深没有在一起，尽管如此，他依旧对着电脑屏幕说了一句“我爱你。”
厉则深听到“我爱你”的时候笑着说，“我也爱你，我想比你爱我多爱你一点。”
叶招舟丢下一句记得在家里好好找一下圣诞礼物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跳回到聊天界面的时候，厉则深认命地起身去寻找叶招舟口中的圣诞礼物。
客厅，餐厅，厨房，卧室，衣帽间还有卫生间都已经找过了，但是厉则深没有找到所谓的圣诞礼物。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过今天是愚人节。
厉则深实在没有找到叶招舟说的礼物，只能拿起手机给叶招舟发去了求救信息。
【一叶扁舟：卧室。】
厉则深看着叶招舟发来的提示，重新走进了卧室，衣柜的抽屉里，枕头下面，床头柜的抽屉里……
厉则深感觉自己在做大扫除一样，把卧室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礼物，感觉卧室里都是他熟悉的东西。
坐在床边思考的时候，厉则深感觉床头的台灯灯光有些不对劲。
厉则深拔了台灯的插座，把台灯调转了一个方向，果然台灯灯罩的内壁上粘着一个素圈。
厉则深找到了他的圣诞礼物，是一枚戒指。
厉则深的指腹在戒指上轻轻摩挲，素圈的表面是凹凸不平的，厉则深重新打开台灯，把素圈凑到灯光下仔细辨认着文字。
小小的戒指上刻着三个字——
“上上签”
遇见你，是我此生的上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