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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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招舟躺在床上，一边打开了银行从业资格证的网课一边等着厉则深回消息。
江夏银行原本对银行从业资格证是没有要求的，今年快过完了，综合部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是明年可能会对从业资格证有一定的要求。
具体什么要求谁也不清楚，但是叶招舟还是老老实实准备不管明年行里有没有硬性要求都去考一个。
证书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尤其金融行业，基本好多证书的考试内容都是互通的。
“叮咚”一声，叶招舟暂停了网课，点开了微信。
厉则深找到了那枚戒指，并且戴在了手上。
照片里的戒指完美的套在中指上，将厉则深原本就修长的手指衬得更加修长。
叶招舟拿起手机打开了拍照模式，不停地找着角度，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角度，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一张照片被定格在了手机屏幕上。
叶招舟放大了好几次观察细节，确认没有问题才发给了厉则深。
【一叶扁舟：图片.jpg】
【一叶扁舟：好看吗？】
厉则深的好半天都没有消息回复过来，叶招舟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低头去看网课。
网课看了没有三分钟，叶招舟忍不住打开微信给厉则深发了一个问号，怎么能一直不回消息呢？
厉则深收到叶招舟发来的问号的时候还在打电话。
刚刚想要回消息的时候，就被突然打进来的一个电话打断了。
厉则深看了一眼号码地归属地，不是本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
挂断电话之后厉则深才意识道叶招舟在这个期间又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XXX：刚刚在打电话。】
【XXX：好看，但是本人更好看。】
叶招舟看着厉则深发来的消息，总感觉厉则深有些怪怪的。
叶招舟还想要说些什么，就收到厉则深发来的消息，“早点睡，晚安”。
叶招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给厉则深弹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叶招舟刷了一排问号，即便是说睡了也不能不接电话吧？
叶招舟还没有来得及质问，厉则深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叶招舟接起，游艇上的信号还不错，视频电话基本没有卡顿，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厉则深的脸。
厉则深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叶招舟就退口而出：“我想你了。”
厉则深声音很轻，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叶招舟的耳朵里：“我也想你了，舟崽。”
明明只是很轻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块沉重的铅石坠在叶招舟的心头。
莫名的，他感觉厉则深在不开心。
一个合格的成年人是可以伪装自己的，他会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埋葬在心底，比如厉则深，所有人都看不透厉则深的情绪。
即便是现在，厉则深也没有明确地表现出他的不开心，可是叶招舟的直觉告诉他，厉则深在不开心。
“你在不开心。”
叶招舟的语气太过于笃定，以至于厉则深忘记了反驳。
叶招舟有些不痛快厉则深的隐瞒，但是他更想厉则深开心，所以，他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厉则深没有隐瞒，但是并没有想要告诉叶招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想法，他只是把语气放轻松，“有点意外，不过没什么大事。”
叶招舟不信，继续追问了两句，没有得到厉则深的正面回答，有些不高兴。
倒是厉则深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笑着调侃叶招舟。
叶招舟不想听厉则深转移话题，整个人看上去怏怏的。
厉则深有些无奈，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只是不想影响叶招舟在外面玩耍的心情。
但是，眼下，叶招舟的心情已经被影响了，所以他的隐瞒没有什么意义了。
厉则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燃了香烟，“最近行里应该会进行一次频繁的人事调动，小道消息现阶段的有职位人员会或多或少的降职。”
叶招舟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间，他天真地以为可以帮厉则深排忧解难，却忘了二人之间由于年龄差导致的阅历差异，足以将叶招舟的想法衬得幼稚。
他甚至不明白银行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小道消息，但是通过厉则深的神情，他知道，厉则深清楚地知道这次的变动背后是什么。
厉则深倒是坦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种事情会有些膈应人，不过问题不大，毕竟没有落实，也只是谣言。”
叶招舟犹豫着开口：“对你会有很大影响吗？”
厉则深摇摇头，“不知道，如果变动到我，大概会有影响吧，都是未知数。”
“其实这件事情不会影响我才对，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这件事才会让我觉得有些烦。”
厉则深将没有抽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还有些哑，“说点开心的吧，你玩的怎么样？”
叶招舟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懒洋洋地道：“就那样，有点想你。”
厉则深轻笑一下：“我也想你，今天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叶招舟想了一下，“我学会了一个鸡尾酒，等我回家给你调啊。”
厉则深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好啊，你调。”
叶招舟抬手调暗了房间里的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厉则深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
厉则深听着那边叶招舟平稳的呼吸声，轻声说了句晚安，挂断了电话。
手机被放在桌子上，厉则深想着之前的电话，心里有些不踏实。
金融业之间的灰色地带太多，很多时候为了业绩，即便有违规，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往这种情况下就是民不举官不究，不知道又是哪位神仙被举报了，开始新一轮的严打。
***
叶招舟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机在枕边安静地躺着，打开手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则微博热搜——
“济楚村镇银行禁止取款”
叶招舟心下一惊，连忙打开微博，查看相关的消息。
叶招舟快速浏览着消息，尽量摘取重要的信息，叶招舟大概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退出微博之后打给了厉则深。
通话提示应一直在响，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叶招舟心底有些发毛，济楚村镇银行出事肯定会迎来银行业的大洗牌。
审计检查应该会更加严格，这件事情引发的舆论会影响银行业的公信力，叶招舟不担心别的，他只是有些害怕之前的事情被重新拿出来摆在明面上。
叶招舟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没有继续打第三个，只是打开微信给厉则深留言。
【一叶扁舟：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叶招舟把手机揣进睡衣的口袋里，起身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微微震动，叶招舟叼着牙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厉则深的消息，就重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洗了一把脸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叶招舟打开背包开始收拾行李。
今天是他假期的最后一天，原本他应该是要在船上度过假期的最后一天，去拆一下隐藏的定制酒水，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想要回到厉则深的身边，
哪怕一句话都不说。
他只想陪着他。
叶招舟收拾好背包就提前下了船，一直到叶招舟打开厉则深家的门，叶招舟也没有收到厉则深回过来的电话。
拎着电脑走到书房，叶招舟准备借用一下厉则深的书房，银行只要不倒闭，他这个证书就一定是要考的。
他只有两年的时间，听上去很是简单。
然而叶招舟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他根本记不住的公式和定义。
人有时候真的会不由自主的后悔。
就比如，此时此刻，叶招舟真的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学金融。
退一步讲，就是学了金融，为什么要跑来在银行上班，是因为之前专业课老师没有提醒吗？
再退一步，就算是专业课老师没有讲过，身边那么多人跨专业考研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叶招舟还在没有办法共情自己的时候收到了厉则深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叶招舟犹豫了一下，没追问，也没有说自己已经回家了。
叶招舟挂着网课，手里握着一支笔时不时在书本上勾画着。
叶招舟感觉肚子饿的时候才抬头，看了一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将近三点钟了。
再坚持坚持，厉则深就下班了，叶招舟起身去厨房翻找了一下，准备找点零食垫一下。
厉则深家的厨房原本是没有零食的，厉则深不是一个喜欢吃零食的人，但是叶招舟喜欢，平时总会去买小甜点，会屯点辣条。
厉则深的家里后来也会备一些叶招舟喜欢的吃食和饮料。
叶招舟刚打开冰箱准备找瓶汽水，就听到手机响起一连串的提示音。
“叮咚”
“叮咚”
……
声音急促，叶招舟扶着冰箱门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屏幕里满是收到，叶招舟点击查看@所有人的那条消息。
【@所有人：拟定于今日18:00召开全行线上会议，请全体员工准时参加，收到请回复。】
叶招舟指尖轻点屏幕，回复了一个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