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灵泉中,一鲛人凝神吐纳,不过几刻,他便睁开眼,不由自主地想,秦宋怎么还不来。
鲛人名曰鲛渊。
东海一役,他来此暂避风头,事态早已在几月前平息,但难得出海,他本想再逗留一阵,没想到遇上了秦宋。
傻傻的。
鲛渊一贯对人族没有好印象,他们又贪又蠢,不值一提。
但鲛渊的雨露期快到了……
以往他不喜随意与别人接触,发情期都是靠吸灵丹而过,但这次恐怕不管用了。
他还在想办法,秦宋出现了。
若他有非分之想,鲛渊不介意吸干他的丹田以度过,这是度过发情期的第二种方法,但他终究是不愿杀人的。
第三种方法………
鲛渊颇期待秦宋会如何追求人的。
这么想着,他从灵泉出来,将鱼尾变回腿,拿起侍从新送上来的衣服。
随着衣物提起,一张宣纸抖落,鲛渊拾起,略诧异地看了一眼。
“送了你一些花,祝你天天开心
——秦宋”
工整的字迹下是一个滑稽又颇友好的笑脸小人,鲛渊疑惑地整理着衣服,走出灵泉回到寝室,忽地发现窗外多了一小块花圃,娇贵明艳的水灵花栽满了窗前的地,灵植自身令人舒心的水系灵气扑面而来。
那些花并不挤满窗口一方视野,而是只占下方一块空间,从窗子仍可以望到蓝天与院子。甚至鲛渊不喜欢,关上窗子便看不见。
鲛渊不知这些花用了小少爷多少心思,才能种得如此好且移植过来,水系灵气丝丝缕缕传来的舒适,让鲛渊有些恍惚。
他坐回榻上,凝神吐纳,不发一言。
…………
就如此过了几日,秦宋的消息又无了,
鲛渊莫名有些烦燥,明明是秦宋等他才对,但一切却反过来了。
他依言地做到了不打扰。
正思索着,门被敲了几下。
“姑娘!”
鲛渊带上面纱,本来他的容貌与女化后的模样就八分像,那双眼睛更是一模一样,他没有施化颜术,便走了出去。
今天秦宋一身暖黄色春装,双目略带羞怯地望过来,完完整整地把鲛渊的身影倒映下来。
“那个……今日铺子新进了一批东海的鱼,知道姑娘你是自东海来的,特意请你吃个饭。”
“好。”鲛渊对他笑了一下,秦宋被他眼中的明媚笑意恍了神,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鱼非常好吃,秦宋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会东海沿岸菜式的厨子,熟悉的味道令某人的示好一览无余。
秦宋只是问了鲛渊的名字和来历,又随口说了一些仙府的琐事。多半时间,他只是耳垂红红地低着头,一副绞尽脑汁想话题的样子。
鲛渊用指骨节轻轻敲了敲桌面,有点烦燥地想,秦宋到底想干什么。
想和他快活一段日子,还是想纳他作小妾玩玩?或是作深情公子那套玩弄感情?
他装作无意地伸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握住秦宋放在桌子上的手,又惊讶地收回来,把头慌张地转过来,又惊愕又羞恼地低下头,像无意碰到,
“抱……抱歉,我本来想拿手帕的……”
“没事,”秦宋微微那双桃花眼呆呆地愣了愣,又缓缓地眨了一下,颊上飞红,对她“不小心”地触碰宕机了好一会儿。
仙府少爷秦宋,二十岁生辰是上个月,按民间传言,应该可以推断他尚未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娈童也没有吗。
鲛渊在脑中搜索着看过的人族乱七人糟的话本,舔了舔牙。
鲛渊将混乱的思绪收起,轻轻低下头,待几刻尴尬的沉默后,他好似为打破僵硬的氛围而开口:“秦公子,你种的花,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哈哈……你喜欢就好,诶对了,开窗让冰晶花的灵气通进来对你的伤有好处,那个你可以……”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非常真诚地为心上人考虑,鲛渊突然很想咬指甲,什么时候秦宋才能快点呢?
目的不会纯,他一定是想对我……的,怎么还在用这一套?
鲛渊很想揭穿他,他可没时间与少爷玩虚假的游戏,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