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旧事

    吕鱼见她走远,门也被轻轻阖上,才端起碗来端详。汤底色乳白,鸡蛋成丝状漂浮,闻起来没有很大的味道,却像太阳,暖洋洋的。

    她呡了一口,又鲜又润,好喝得紧。肚里有东西了,因环境骤然改变的惶恐才稍稍疏解。

    吕鱼对铜镜打量自己,小洋装,时髦的翘边女式礼帽,不难看出是民国时期。

    刚刚那女人喊她“小姐”,像是下人。她穿衣传统暗沉,用的料子却不像布,脸上不施粉黛但看得出主人的精心爱护。

    吕鱼摸摸下巴,心里打了个疑问。

    吃饱了有力气,吕鱼开始翻找屋子。

    这里处处摆件都古色古香,多是木制的。那床更是流光溢彩,掀开被褥,上面薄薄的一层油墨有光在流动。吕鱼咂舌,没见过世面般地摸来摸去。

    桌子上堆了一堆报纸,没有规律。桌子上几乎是近几年所有的报纸。报纸褶皱很多,但没什么特别标识的地方。

    ……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谁?

    来人穿一身小西装,长得斯斯文文,眼神带着股扭捏造作。他开口,“小莲,我们现在就私奔。”

    吕鱼退后几步,虚与委蛇:“这事,我再想想吧。”

    男的快走几步上前来,抓住吕鱼的肩膀,“你知道的,你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他嫌我流鸣只是个下九流的戏子,是个玩物!”说到后面,流鸣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大起来,就连锢住吕鱼的手也越发用力、冒出青筋。

    吕鱼吃痛,心下恼怒,想脱身离开,带几分劲推开他。

    流鸣吃不住吕鱼的力道,也没想过会被这样彻底推开,跌到地上,神色惊惶。

    他以为他的爱人暗自变心,垂目险些落泪,低沉悲意环绕。

    这头还没处理好,一位夫人又闯进来。

    她走来时带风,额发凌乱,汗津津的。甫一进门,就扯住流鸣,嘴里不住地说:“你这个王八羔子!”

    吕鱼瞠目结舌,默默缩在一旁,眼睛看着鼻子,只希望不被人发现。

    那夫人又狠狠扇流鸣几个巴掌,手却是抖的。然后唤来门口的小厮,用棍子赶他出去。

    流鸣一言不发,侧头只看吕鱼的反应。

    吕鱼沉默不语,他在棍棒破空声中狼狈回去了。

    等声音渐远,夫人面带心疼与担忧,哄着吕鱼:“小莲,你再心悦他,也得顾门当户对。咱的娇娇,怎能沾尽阳春水,受尽凡妇苦。”边说体己话,她边拉着吕鱼的手坐到床边。每说几字,总要抬头看几眼吕鱼,见她没反应才又是庆幸又是激动地说下去。

    说到“难不成你自个儿今真要随他走了?”时,夫人掩面哭泣。

    屋子摆设凌乱好像正映了她说的那句话。

    吕鱼摇摇头,轻声喊:“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犯了。”

    夫人又怕又喜,既怕是她的缓兵之计,又喜她第一次没反驳她。她单手捧住吕鱼的脸,用手帕擦了擦吕鱼不知何时蹭上的灰,连连喜道:“好!好!”

    夫人又和吕鱼聊了一会,无非是谁如何如何门不当户不对,日后过着如何的苦生活。

    没聊太多,夫人便咳嗽连连。

    旁边丫鬟有颜色见地进来,搀扶夫人起身。

    随着夫人告别,屋子重归宁静。

    所以,小莲小姐和流鸣相恋,对抗家族,谋划逃婚。

    不过这屋子挺大的,应该有不少下人,流鸣怎么如此轻易就进来了?

    吕鱼打开系统,找自己的任务,“和流鸣逃婚”,“保护夫人七日安全”。

    头大…和流鸣逃婚吗?吕鱼想着流鸣秀气的脸,较之自己瘦弱的身体和散发出的颇敏感脆弱的性格,感觉自己人都不太好了。

    至于保护夫人七日安全,谁会害她呢?

    深宅事多,诚不欺吕鱼。

    眼下屋子已翻过,没什么值得继续待在原地的必要了。

    吕鱼出门,先是下了楼到花园里。

    花园有很多花,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吕鱼东看看西看看,倒也不觉无聊。

    一个脖子上挂着摄像头的呆傻记者突然出现,看来的方向,应该是从正门那里进来的。

    记者看到吕鱼就兴奋起来,眼睛弯着,挥手呼喊她。

    吕鱼矜持地点点头,看他飞奔而来。

    跑得离吕鱼近了,吕鱼还能感受到记者带来的一阵风。

    风停了,记者却还未站定。他努力稳住身形,喘着气开口:“小莲,我准备和你一起去作些大新闻。工具我都准备好了!”

    吕鱼点头,上下打量他。

    记者穿的也是潮流的小西装,带了副装饰时髦的眼镜。胸前别着姓名牌,“李立”。

    吕鱼开口,“那我们怎么去找大新闻啊?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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