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晚餐

    【童话?预言】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被一片混沌的迷雾笼罩,身处迷雾之中的人和动物都变得暴怒异常,土地寸草不生,战乱和饥荒接踵而至。”

    “悲苦的哀鸣被雷暴掩盖,河流中奔涌着浓稠的鲜血。”

    “这是诅咒,是违反神明旨意的惩罚!苟且偷生者叫嚣着,苟且偷生者祈祷着,无人有心留意路边堆累的森森白骨…”

    “…没人说的清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危机的时刻,一束光穿透层层迷雾照在了饱经沧桑的大地上,是神明派下的使者,纯白无暇的祂们带来了光明,所到之处迷雾退散,百花丛生…”

    深夜,地下小巷传来阵阵孩童的笑声。

    维斯康汀的夜晚是安静的也是热闹的,人们并不在这时外出,因为黑夜是魔女们狂欢的晚宴,他们要为魔女———被“神”眷顾的家族,维斯康汀的统治者,腾出地方。

    不过魔女们的聚会一般不会在地下小巷,在这里玩耍的是她们的孩子,未来的魔女。

    他们的影子被烛光映照在青石砖堆砌的墙上,拉的很长,忽明忽暗的,这可能和巷子里偶然吹过的晚风有关。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是他们的笑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孩童的笑声理应传播着快乐,但他却只觉得这笑声刺耳。

    “哈哈哈哈…不会吧?居然还有人相信童话故事吗?”为首的男孩率先一步上前抢手了他手中的童话书,轻蔑的瞟了一眼后展示给身后的几个同伴,那几个同伴也都捂着嘴哈哈大笑。

    “还给我。”他试图伸手去将书抢夺回来,奈何他的个子不如男孩高,力气也没有男孩大,男孩只是将拿着童话书的手举起他就碰不到了。

    男孩似乎也有些惊讶他的反应,随手将童话书一扔,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他很快就起了身,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就跌跌撞撞的跑向童话书,将它紧紧护在怀里,像什么宝贝似的。

    那几个孩子见他这样也觉得没趣,就又合伙一起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啧,一本破书当成宝贝…”

    他听着他们对他的嘲讽,也不做任何反应,蜷缩在墙角,紧紧的护着怀中的童话书,等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慢慢放松,用手轻轻抚去粘上的灰尘。

    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会发生他早就习惯了,也渐渐明白了,只有让那些人找不到趣味他们才会离开。

    还记得第一次,当他们嘲笑他居然会相信这种童话故事的时候,他还一本正经的据理力争,

    “这是真的,我在算出的寓言中看到了。”

    当他满怀着期待,急切的拿出水晶球想向他们展示自己没有说谎时,他们非但没有相信还摔碎了那颗水晶球。

    “你的寓言,能准吗?”

    他不明白,父亲,母亲,甚至爷爷奶奶都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他们全都不相信他。

    他在家中也从来不受重视,因为家里的重心,甚至整个家族的重心都围绕着他的姐姐,那个现任大魔女钦点的继承者,寓言中最强大的魔女。

    *【魔女的晚餐?文本1】已收录

    【魔女的自述】

    我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儿已经多久了,自从那场“瘟疫”爆发后我就被当成罪魁祸首,他们把我困死在圣石上。

    因为他们杀不死我,我从没想过这诅咒竟真为我带来了福音,我可以亲眼见证着他们自食恶果。

    “我叫斯宾塞尔,出生于贝格罗斯家族。也就是维斯康汀人所说的“魔女家族”。”

    遇到孩子们时,我总会这样自我介绍,他们是幸存者的后代。

    那些没被“瘟疫”影响的人或者影响很小的人都躲藏了起来繁衍着新的生机和希望,这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食物的匮乏逼迫着他们走出安全的角落直面外界的感染者,孩子们也不例外,最大的保护可能就是不会让他们单独去太过危险的地方。

    我对这些小家伙们还是很喜欢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长辈甚至也对曾经三缄其口,所以一直是由我来告诉他们,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当然,以我的视角来讲述。

    “这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多么的不同,相反,我后悔出生在这里。”

    “或者准确来说我一直厌恶着威斯康汀。”

    “这个从内部一直腐朽发烂的国家就像高温梅雨天里发霉了的烂谷子一样。”

    我忽视了孩子们或崇拜或新奇的目光,我从不指望他们能懂得什么。

    “我不止一次看到,大街上有人为一块锡条而大打出手,我很清楚,他们并不是需要这东西做什么,也不是困难到需要捡垃圾度日,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自己的,不该让别人得到。如果你在那时威斯康汀,小心路上见到的所有人,孩子们会是最好的扒手,他们跑的比老鼠还快,别想把你的东西拿回来。要是你求助路人,好的冷眼旁观,坏的会再坑你一笔…”

    “他们也不止一次的打听探寻着贝格罗斯家族的秘密,尽管表面上恭顺,也只是他们畏惧“魔女”的力量,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找到先祖伊桑得到的神明赐福的方法然后取而代之。”

    “家族的人也明晰这一点,为了伪造一系列“神的旨意”她们可下了不少的功夫。”

    “从来就没有神明的赐福,只有诅咒。”

    “这还是我偷偷翻阅家族图书馆内尘封的禁书时知道的,现在想来这也是让我厌恶最深的一件事。”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样的情况何时才能终结,原谅那时幼小的我还不足以想到自己来改变,好吧,想到了也没什么用——就像现在,这是必须承认的一点。”

    “继续,讲到哪了?哦,对,那时我找到了一本童话书,生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国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光,尽管只是文字的叙述。”

    “我对书中的描写坚信不已,甚至我在水晶球中都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寓言,可他们从来都不重视我,也不愿意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在她们眼里,只有我的姐姐才拥有最准确的占卜术,毕竟她未来会是“最强大的魔女”,而我只是个男巫罢了。”

    “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也从不重视他们对我的看法,所以我只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这本童话书,总有好事的孩子来嘲笑我,抢走我的书,但只要让他们得不了趣自己也就散了。”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约莫十年的光景,在我十六岁时,我的寓言照进了现实。”

    “我只能说,你们相信童话吗?”

    阴暗的角落,少年抬头仰望着从天而降的神子,神圣的光芒折射进他微张的瞳孔,没有任何精准的词语概括他的想法或心情,也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绘那场景。

    因为那就只是简单的纯粹的光明。

    “瞥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确信,”

    “她是我的光明。”

    可我却没想到,正是这光明拉我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并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打算,而是抬头看向天空,漆黑而坦荡的天空星光璀璨,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片净土。

    天不早了,孩子们都该回去了,他们扛上去兴致缺缺。我的故事总是在这里停止,他们从没在我这儿得到过更多故事。

    笑话,接下来的事,我怎么能告诉他们呢?

    我目光从天空慢慢移到了不远处的废墟,谁能想到这堆残破不堪的碎石和枯木残渣曾是一座浮于天地之间的神殿呢?

    流光岛,这是属于她的地盘。

    在那场“祈福”的祭典时,她为了阻止“瘟疫”的蔓延坠毁了它。

    当时的情形就像我和她的初次见面。

    流火能灼烧罪恶,却永远无法根除黑暗。

    我伸手去接她落下的雪白羽毛,指尖刚触碰到就被灼伤,但我丝毫不介意,因为带来的温暖远远大过痛意,直到被人拉住手带离到安全区域,看着原地被烈火吞没哀嚎的族人们,我依然留恋不舍。

    我知道她不会注意到我,从没想过我们还能如此近的接触。

    *【魔女的晚餐?文本2】已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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