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突然以白衣女子的形态出现吓了览风光和笑戾天一跳。
话音刚落,两人眼前同时一花,笑戾天本能抽刀挡住要害,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览风光见状再不敢耽搁,一退一进,绕至蛊王身后。
笑戾天一口血涌上喉咙,定眼一看发现览风光,心下大惊。
你要干什么?
他心念一转,还没来得及多想,览风光从后方突来一剑刺向蛊王背后空门。
而此时蛊王看似还在笑戾天身前,电光石火之间,笑戾天眼前一花,览风光一剑竟然直接朝他刺来。
笑戾天忍着疼,翻身一滚,只听铮的一声,览风光一剑刺空,笑戾天抬眼一看,蛊王竟然从后又补一剑。
这一剑瞬息抵达,也亏笑戾天妖力深厚,反应更是一绝,硬是一脚踹飞览风光硬挡下对方一剑。
叮、砰
从蛊王率先攻击到他硬接下蛊王这一剑,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笑戾天额上沁出冷汗,蛊王能力远在他们二人之上,说不准蛊王已经完全恢复,如今不过是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览风光左手臂被碎石划伤,鲜血直流,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蛊王在两人正对面,还是保持手持长剑的姿势,模样神态都和白衣女子一样,但力量却深不可测。
笑戾天紧张地看了眼览风光,已经萌生退意。
只见蛊王向前迈出一步,身形瞬间淡去。
“快退!”笑戾天大喝。
这一次,览风光也不敢硬拼,在蛊王动手前火速后退。
叮、叮
随着几声脆响,览风光一口气逃出山洞,停下瞬间,笑戾天也赶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再不敢停留,眨眼消失无踪。
追出的蛊王也只停在了洞口,仿佛在感受着对方气息逐渐远去,直到确定他们真的已经走远,才松了口气,身子噗的一下化作一摊血水。
日升日落,斗转星移。
洞内的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踉踉跄跄出现在的洞口,猛地便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重伤的笑戾天与览风光也回到了险峰峦,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结局,让寇奇宇一度陷入沉思。
“照这样说,蛊王已经恢复,那么他接下来必定会对险峰峦动手才对,但是……”
览风光毕竟是人身,已经休息,但是笑戾天,虽然伤重却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他没有完全恢复不假,所以想速战速决,这点在我们离开后也想通了,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再待下去,恐怕……”
笑戾天尚有自保能力,但览风光必死无疑。
寇奇宇点了点头,自语道:“之前许师弟留下的古籍中也有记载,妖蛊唯有诛蛊之物可以彻底将其消灭,但谁也不知那诛蛊之物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门外又传来消息,负责牵制的夜红兰芝带着重伤的拂漪也回到了险峰峦。
拂漪重伤昏迷,夜红兰芝倒是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对手毕竟是弓衣族首与岳山族首,他们也都只负责牵制,并不需要拼上性命。
如今,就只剩应该最让人放心的寇槐和蔑尘欢一组,负责牵制蛊爷和蛊媪。
缠步梭的效果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结果寇槐和蔑尘欢都累得气喘吁吁,却也都没受什么伤。
搞得蛊爷几次三番的出手,都变成了替寇槐承灾,蔑尘欢消火的牺牲品。
蛊爷心态崩了。
“这俩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蛊爷忍不住暴怒。
蛊媪满头黑线,“我也纳闷,那个妖明明比那个废物妖师强那么多,怎么就杀不死?”
“不行撤了吧,快撤了吧,老头子我快撑不住了!咳咳咳……”蛊爷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的幻树都快被蔑尘欢砍完了。
蛊媪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心惊胆战地点头附议,“好,我也一样,这俩东西以后别再遇到了,太可怕了……”
蛊媪、蛊爷念念有词,同时收回自己的能力,并且迅速逃离现场。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寇槐被蔑尘欢追得气喘吁吁,躺在地上装死。
“不跑了不跑了,你砍死我吧!”寇槐念叨,随即对阿虫小声道:“阿虫宝贝,咱俩在共命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痛觉也剥离了?这样他砍我的时候至少好受点……”
藏在寇槐头发丝里的阿虫一阵无语,沉默半晌后,回道:“主人啊!阿虫没这能力,疼,还是要你自己受着,命,阿虫可以保你不死。”
寇槐闻言欲哭无泪,“呵呵呵……谢谢啊……呜呜呜……”
说着,一副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刚刚恢复神智的蔑尘欢只觉得自己好像跟谁打了一架,浑身酸痛,他隐约记起什么,又记得没那么清楚。
看到躺在地上死狗一样的寇槐,一刀落在了寇槐耳边。
寇槐浑身一个激灵,睁眼后又迅速闭眼,“来吧!”
蔑尘欢眉头一皱,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有种恶心。
“你有病啊!”蔑尘欢说着,飞起一脚。
“哎哟!”寇槐吃疼,腾地跳了起来,“你才有病,拿着把破刀,追着我砍了一天两夜,你中邪了你?”
蔑尘欢被他这么一骂,倒也不恼,挠了挠头,道:“大概是吧,不过你怎么还没被我砍死?”
寇槐见他这样子,多半已经恢复神志,深吸一口气,想骂的话卡在喉咙,毕竟对方比他厉害,骂人的话有,但骂人的底气他却没有。
“怎么回事你?”寇槐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放过……啊不、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知道,这林子里有点古怪。”蔑尘风环视四周。
“算了回去再说。”寇槐浑身酸痛,揉着肩膀就要往回走。
蔑尘欢跟在后面走了一段,复而想起了什么,问:“不是让咱俩来牵制什么蛊爷、蛊媪吗?面都没见就回去,怎么交代?”
寇槐脚步一顿,看了看身后的林子,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呗,遇到了个邪门的林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没死这儿都算我命大。”
说完,又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所以除了阿虫宝贝之外的妖都最麻烦,搞不好这树也成了精,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蔑尘欢没理他碎碎念,若有所思的扛着刀,刀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两道人影,只不过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蔑尘欢恍然回神,“这两个蛊的能力还真有点意思……”
寇槐和蔑尘欢无伤而归,让寇奇宇彻底松了口气,虽然寇槐口口声声说被邪树蛊惑,不过寇奇宇却怀疑这或许和蛊有关。
总之,只要两人回来便好。
晴朗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狂风暴雨接踵而来。
琉雾林内的哑螳螂正躲在树洞里打瞌睡,忽然被雨滴打醒,警惕地从树洞内探出头来。
雨幕中出现一人,身形颀长,背后背着一把弓,来人正是从险峰峦匆匆赶来的射流影。
哑螳螂认识射流影,他也不敢忘,毕竟对方身上弑妖师气息那么明显,手上沾满了妖血,他这小妖,连人家弑妖箭都不配用。
想到这里,哑螳螂乖巧地又缩回了洞内。
熟客,打不过,没看见。
院子里,水不允刚把晾晒的药草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神色忽然一紧。
她怎么突然来了?
思索间,术卉心竟也从屋子里滑着轮椅出来。
大雨倾盆,射流影被请到屋内,水不允见气氛不对,倒完茶就守在术卉心身旁不愿离开。
射流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水不允,仿佛感觉到了对方敌意,但当日那抹身影始终出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术卉心是她女儿的师父,也是湘湘最敬重依赖之人,她不想让湘湘难过,但也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两日前,你在何处?”射流影突然开口。
水不允一愣,脱口回道:“她还能在哪里?你见过她离开琉雾林?”
“当真?”射流影像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疑惑,“可是……可是……”
“你见到了什么?”术卉心轻声询问。
这一问,让射流影再无顾忌,立刻将两日前在险峰峦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当日我与另一名侍妖联手,看到了那名白衣女子的容貌,就是你……”
“怎么可能?!”水不允当即炸了锅,“她这几日一步也没从此地离开,再说了,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她与人动手?她是炼妖老,说白了就是一大夫,还用剑高手,她提得起剑吗她?”
“安静,不允。”术卉心无声叹了口气。
“我——”
“你这不是在为我辩解。”术卉心接着道:“你是想知道对方为何会是我的模样?”
射流影点了点头,“我想过是你,也担心是你,但我更相信你,你既然说没有,那就没有,只不过对方为什么会选择用你的样子?”
“因为……”术卉心张了张口,又顿了顿,“哎……因为我与蛊王相识,他或许找的人就是我。”
“你——”
“所以,我无法与蛊王为敌。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将诛蛊之法告诉湘湘,湘湘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