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湘湘和墨忧莫名其妙地被术卉心扫地出门,此时墨忧倒是有些明白术卉心为何这么做。
他本想向任湘湘解释一下,结果发现任湘湘好像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祈灵山与别妖谷的交界处犹豫了起来。
任湘湘有些恋恋不舍地望向别妖谷方向,叹了口气地回头看向墨忧。
墨忧不明所以。
翻过别妖谷就是狐山,此前狐山才经历完一场内乱,百废待兴都在休整当中,墨忧知道任湘湘要去的地方定不是狐山,所以问道:“还没有头绪?”
任湘湘点点头,忧伤地回道:“我是在想草娃,你知道的,每次我都答应陪他游山玩水,可每次都这样,之前在狐山现在又是祈灵山,细细想来,挺对不起他的……所以……所以想要不要先去看看他……”
“想去就去,左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目标,你师父说的东西在哪里也不知道,说不定别妖谷会有线索。”墨忧提议。
任湘湘一时有些跃跃欲试,正想点头,又犹豫了。
“师父说这三样东西只有我能集齐,我大概能猜出一二,可能很早之前我便遇到过他们,只是不能识别。”
任湘湘说着跳向更远的远方,指着对墨忧说:“你看着山峦走势,七大妖山中竟然有三座妖山都聚集在此,如果不是别妖谷地理位置太特殊,凭他们的实力,挤进七大妖山也不是不可能……”
墨忧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是没错,但怪就怪他们偏偏要夹在狐山和祈灵山之间。”
“这三大妖山应该没有我要找的东西。”任湘湘突然摇了摇头,“狐山我已去过,祈灵山更无可能,至于魅山,虽然离得近,不过母亲和师父都不允许我靠近……”
“你知道要找什么?”墨忧认真地问。
任湘湘也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一边思考一边喃喃自语,“师父说……雷公火、影中真,这两个我只有模糊的概念,至于七成子,印象中我应该知道是什么,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说着,她顿了顿,看向墨忧的目光逐渐清明,“但我知道,这三样东西与我相关,我又从前接触过,那必定逃不脱我从前去过的地方,那种……怎么说……去过却不是很熟悉……”
墨忧沉吟片刻,提出思路,“你方才说七大妖山,另外四座妖山呢?你都去过哪里?那雷公火和影中真会不会在那四座妖山中?”
“有可能。”任湘湘眼前一亮,渐渐陷入回忆,“先排除水帘弯和冥儿谷,那两个地方太远,我并未去过,所以不可能。”
“那只能剩下煞炎幽荒和罅隙岭,你去过哪里?”墨忧反问。
任湘湘一顿,不确定道:“都去过……也可以说都没去过……是在去极北之地的路上经过……”
“你去过极北之地?”墨忧眼前一亮,“听说那地方还藏着一个世外之地,名叫焚天川你可知晓?”
任湘湘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墨忧回想起炎狛的那几本书册,里面就有记录这个地方,不过他那时对书实在没什么兴趣,除了名字一无所知,所以瞬间卡了壳。
“这不重要,还是说说你为什么去极北之地吧!”
墨忧迅速跳过话题,任湘湘没有追问,目光投向远方,“那是替师父采一朵冰莲,才去的极北之地,好早之前的事情了,不如我们先去极北之地吧!”
为什么选择去极北之地,任湘湘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有种感觉,极北之地有她要找的东西。
会是什么?
雷公火?还是影中真?
“走吧。”墨忧不带丝毫犹豫,“你一个人你师父也放心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的那个水叔没有跟着吗?”
“切……他啊!”任湘湘不屑哼了声,“就是因为他我才要去那种地方,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搞的一身伤,那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不提他我还想不起来师父为什么会让我去。”
墨忧苦笑。
“哼!再说了,我一个人也是有自保手段的好吗?”
任湘湘不由加快脚步。
“对、对,湘湘最厉害!”墨忧笑着加快脚步。
任湘湘听着更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草娃那一套了?”
“我可没有,我这是真心实意地夸赞。”
“哼!骗鬼!”
……
任湘湘故意加快脚步,实际上心里也是没底,毕竟师父并没有告诉她那三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正当她考虑到了极北之地该怎么做时,墨忧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湘湘,我听闻极北之地的妖都不好对付,你是怎么采到冰莲的?”
“啊?冰莲啊……”任湘湘回神,脑海中闪过晶莹剔透的冰莲以及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大雪鬼。
任湘湘一个激灵。
“怎么了?”
“没什么……”任湘湘摇头,“你去过极北之地吗?”
墨忧神色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当然去过,当年若不是他为了修复旭儿的冰玉狐,他不会去极北之地,如果他没有前往极北之地,旭儿或许就不会死。
瞬间沉默,任湘湘一下子回想起来了白旭之死,让墨忧一度陷入深深的绝望和自责当中。
“那个……我……对不起……”
墨忧嘴角扯了个苦笑,摇了摇头,“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说你在极北之地都遇到什么了吧!”
“嗯。”任湘湘立刻转移话题,“极北之地很大,我去了东面那片叫作雪污山的地方……”
极北之地因为气候寒冷,极少有妖族定居在那里,即便有也是少数耐寒喜雪的生物。
雪污山因为一条冰瀑得名,每到春暖花开盛夏时节,山顶积雪消融,冰瀑融化,汇聚成一面寒潭,又分成若干溪流蜿蜒而下。
这些雪水汇聚的溪流从而孕育了那里的生物,雪地上除了水流的痕迹还有其他生物留下足迹,久而久之,便有了雪污山之名。
“……去之前,没有人告诉我里面有什么,我只当冷了些,多穿了几身衣裳,结果等到我刚找到冰莲,就遇到了……”
任湘湘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冰莲长在山腰上,正好是冰雪消融的时候,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我好不容易爬上来,摘到冰莲,结果……”
寒风刺骨,冰雪消融,任湘湘一脚深一脚浅的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看到冰莲终于松了口气。
“师父说过……这冰莲离开极北十日内入药才有效,所以她毕竟尽快回……啊啊啊!”
任湘湘说着,脚下一滑,拽着冰莲直接从山腰滚了下去。
砰!
后腰撞到了石头上,疼得她眼前一黑,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好疼啊……”
她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手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血流了一地。
她又慌忙给自己包扎止血,又忙不迭收好冰莲,慢慢挪动身子,想找个背风的地方歇一歇。
“你这小丫头,不怕死吗?”一个声音冷不丁从她身后传来。
任湘湘吓了一跳,头顶蓦然一暗,一只大手从天而降。
“啊!”
任湘湘尖叫一声,身子一缩,立刻朝山下滚去,只来得及看到身后丈高的巨大雪人一巴掌朝她拍下。
“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任湘湘做了个极为夸张的害怕表情,惹的墨忧一阵发笑。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任湘湘气愤。
“好好、那后来呢?你是如何脱身?”
“我也不知道……”任湘湘摇了摇头,“那大雪鬼一巴掌落下我就昏倒了,醒后……”
醒后她看到了一个脾气很差的小男孩?说出来谁信?
“喂,伤好了就赶紧滚,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说完,那个穿着兽皮的小男孩厌烦地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小、男孩?”墨忧疑问,“你确定对方不是妖?”
“我对妖气很敏感的,他身上没有妖气,是人,不过也可能是我的幻觉或者做梦?那个地方不可能有人的对不对?”任湘湘反问。
“不过,等我匆忙回来,把冰莲交给师父后,这事就忘了,反正也不会去第二次,管他是什么东西呢。”任湘湘自言自语,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还是要去极北之地,不由长叹一声。
“哎……谁想,时隔多年,我还真的又一次要去极北之地,不过这次我要去找什么?难道打一只大雪鬼吗?”
任湘湘看向墨忧。
墨忧回想起自己当年去极北之地,好像没见什么雪鬼,大概那时他满脑子都是白旭吧。
“无论是什么,先去看看吧!万一你说的那什么雷公火、影中真什么的有线索呢?”
“嗯。”任湘湘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没有停歇,直接前往极北之地,而从祈灵山追出的蛊女,也停在了祈灵山与别妖谷的交界处,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方向。
极北之地,雪污山上。
又是一年冰雪消融,融化的雪水顺着山涧蜿蜒而下,半山腰上的几块大石头缝里,长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花。
突然,被一只手摘下。
“你手咋那么贱呢?又不吃它摘了作甚?留着万一碰到需要的人呢?”
摘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微微发抖,紧跟着,啪的一声把花扔在了地上,跳上去开始使劲踩。
“你管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灭了我,把我拘住陪你在这里赏花,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