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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不侵

    月光下,宋亦安直直地站在山洞前,在他身旁是到处摆弄着药材和膏药的玉山药仙。

    “宋国公,此处实在太过寒凉,等下膏药入体时定会有刺骨的疼痛,你……”

    药仙正说着,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听自己言语,依旧痴痴地看向山洞内。

    她在宋亦安脸上与山洞处目光来回徘徊,才明白了些什么,不由摇头轻笑感叹自己如今竟如此迟钝。

    “宋国公,你可知要成为百毒不侵的代价是什么?”

    听到药仙的话,一直沉默的宋亦安才缓缓回过头看向她。

    “百毒不侵?你是说阿鸢?”

    宋亦安蹙眉,眼底闪过慌乱,突然一阵刺骨的痛意从腿处袭来,高大的身躯瞬间跪倒在地。

    “能从冰水中生还,宋国公的求生意志真是不凡。”

    药仙感叹,宋亦安的额间已经渗出层层汗珠。

    他抬眼看向山洞内,哑声道:“那时我只想着,若我死在此处,她该怎么办?五千铁骑军的清白该怎么办?”

    “如今南国已经走向灭亡,宋国公就没有想过复国吗?”

    药仙说完,手中的膏药再一次贴上宋亦安的腿部。

    又一阵的刺骨疼痛让宋亦安不由吞气来压下那痛意,但又听到药仙说的复国,又让他警惕地看向眼前的人。

    “药仙何出此言?在下只是一弃子,何来复国之说?”

    “既然你只愿做宋国公,那就算我多了言语。”

    药仙话音刚落,山洞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嘶吼声。

    宋亦安立刻站起,就要拖着不能动的腿进山洞,却被药仙一掌劈晕过去。

    “用情至深是好事,但也有时候会坏事。”

    她说完,直接带着一包药草轻飘飘地走进了山洞。

    此刻的山洞里已经是狼藉一片,商谨言白净的脸上出现了犹如蛛网般的毒素朝着四肢蔓延。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年淮阳河畔的场景,只是她不再是船上人,而是旁观者。

    “在下听闻这船上的佳人可大有来头。”

    一青色衣袍公子开口,商谨言顺着声音望去,便一眼看到当年还是三皇子的李嘉祥。

    “大有来头?何出此言?”

    李嘉祥出声询问,手中的折扇轻轻地在胸前摇晃,那眉眼之间透露出的才气令周围不少女子偷偷瞧着。

    商谨言才发现自己也站在那些女子中间,在她的方向,李嘉祥自带的贵气确实惹眼了些。

    “这可是商相国的长女商谨言,那一曲琵琶在南国可是这个!”

    青衣公子伸出一个大拇指,李嘉祥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手中的折扇用力了几分道:“那岂不是就是当年盛传是能嫁天子的女子?”

    听到此话,人群中一阵哗然。

    青衣公子看向李嘉祥的眼神微变,侧头朝着一旁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便立刻朝着淮阳河畔跑去。

    商谨言看向那小厮的背影,竟与她那日的船夫高度相似。

    “山兄的想法本公子已经明了,今日定会让山兄如愿。”

    青衣公子笑着开口,竟还朝着李嘉祥行了一礼。

    商谨言正准备从脑海中搜寻这青衣公子是谁?身旁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就给了答案。

    “这若水君竟对那公子行礼,看来那公子定是宫中人,说不定还是个皇子。”

    “那是自然,那公子看起来就与其他官家公子不同。他那折扇可是锦扇,光制作工序都要一年之久。”

    听到若水君这个名号,商谨言才想起这人,是北齐人,却因为恩人在南国,就来南国扎了根。

    只是这恩人整日听说,却从未见过这若水君报恩。

    商谨言正在思索,突然身后人群涌动,那熟悉的琵琶曲从船上响起。

    她朝着船看去,原来在岸边看自己竟如此清晰,甚至连琵琶的声音都好似在眼前弹奏。

    “山兄,在下不才,已经写了诗词递上了船,只是这诗词署名是您的身份。”

    若水君的声音响起,商谨言惊愕地看向几人。

    不知何时,她竟站在了他们只隔着一人远的位置。

    更让她错愕的是,李嘉祥正与自己四目相对。

    “若水兄去办即可,毕竟那位置这商相国长女正合适。”

    李嘉祥嘴里说着,还朝着此刻的商谨言微微颔首,那双眸子含着情意,就像商谨言当年第一次见到的李嘉祥一样。

    商谨言立刻转过身,紧绷的手被一双小手轻轻握住。

    “姑娘,妈妈说听完了曲就要回春楼。”

    商谨言立刻抽回自己的手,看向身旁,竟是一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春楼?”

    商谨言蹙眉,她是听过这个地方的,李嘉祥说那是收留穷苦女子的地方。

    突然一阵袭心的疼痛涌来,在山洞中的商谨言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脸汗珠的玉山药仙。

    “不要讲话,毒素正在你身体汇合,泄了气就前功尽弃了。”

    药仙话音刚落,商谨言就立刻闭上眼睛再次进入幻境。

    这次,她端坐在一间香气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屋子里。

    还未等商谨言起身,外面就传来了若水君和李嘉祥的笑声,还有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公子,这幺娘还是清倌人,不接男客。”

    “我们今日只听曲,这是金锭,就算买下幺娘也是够的。”

    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就是‘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一满面春光的中年女子出现,那装扮一眼望去就知道她是做什么营生。

    商谨言不由双手紧握,可惜李嘉祥还是随后出现。

    “幺娘,这位公子声称在淮阳河畔对你一见倾心,这金锭是给的见面礼。”

    中年女子说完,一枚金锭朝着她摇了摇,商谨言却熟视无睹,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嘉祥。

    她记得,当年她在惠王府见过这个幺娘,李嘉祥说是专门从春楼请来的舞姬。

    她还跟着这幺娘学了舞,原来这春楼不是教习舞姬的地方,竟是一暗楼!

    “姑娘为何这种眼神瞧我?可是本公子哪里惹到了姑娘?”

    李嘉祥笑眼弯弯,完全就是一风姿绰约的书香气公子,甚至与这房间的装饰都格格不入。

    “我见公子并非普通府内公子,况且今日也听到了您与那若水君的交谈,公子出现在此处,就没有想过那商相国长女得知该如何想?”

    听到此话,李嘉祥与中年女子都一愣,随即中年女子就要伸手来打,却被李嘉祥拦住。

    “本公子已经付了金锭,幺娘今日就属于本公子,你出去吧!”

    中年女子恶狠狠地看向她,咬着牙出声道:“少惹事,你是贱籍,岂有你出口质问的份?”

    女子说完,便甩开衣袖走出了房间。

    商谨言依旧死死地盯着李嘉祥,她以为李嘉祥会恼怒,对方却依旧笑得温和,完全就是一温润公子模样。

    “幺娘,本公子也不想瞒你,我就是当朝三皇子。”

    “三皇子?身为皇子可以来这暗楼吗?”

    商谨言皱眉,皱到眉间生疼还未放松一瞬。

    “春楼对于你们来说是暗楼,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救助困苦女子之处。只要你跟我回府,你就可以脱离贱籍,只是只能在府中当个歌姬或者舞姬。”

    “歌姬舞姬?既然三皇子愿意解救我,为何不愿给个妾室的身份?”

    “妾室?”李嘉祥微微蹙眉,“不可,咱们这南国第一才女可是说过她只嫁无妾室的人。如此善妒,也只有那嫁天子的名号才能让她入了我的眼。”

    李嘉祥说完轻哼一声,商谨言袖中的手已经握到生疼。

    无妾室之人?

    她何时说过?

    突然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商谨言再次从山洞醒来。

    这次她的喉间已经肿痛到无法出声,全身上下只能感受到那毒蛇缠绕在手脖的凉感。

    “半个时辰就好!”

    药仙声音还未落下,商谨言就又一次沉睡过去。

    这次醒来,她所处的地方已经是皇宫,只是这宫殿的装潢并非是瑶光殿。

    “幺娘姑娘,陛下在偏殿等您。”

    太监的声音响起,商谨言来不及多想便跟着太监走向所说的偏殿的方向。

    二人穿过两个长长的宫廊,商谨言却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这是去往轩儿宫殿的路。

    不,准确的说是轩儿被隔离的宫殿的路。

    二人来到宫殿前,身着玄色龙袍的李嘉祥站立在宫殿前,在他身后是两个端着药碗的宫女。

    “幺娘,朕那么用心爱她,为何她还要背叛朕?”

    听到此话,商谨言立刻意识到这是李嘉祥去毒杀轩儿的场景。

    想到商玲珑那日的话,商谨言再也压制不住情绪,直接推开殿门朝着里面跑去。

    昏暗的偏殿中,只有两个死气沉沉的太监伺候着,甚至连香炉炭火都没有点。

    “轩儿!”

    商谨言朝着床榻上喊着,面如土色的幼子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稚童明亮的眼睛在暗光中竟如同老妪一般。

    见到这场景,商谨言的胸口涌上血气,喉间像被人生生捏住,无法出声也无法言语。

    这还是她的轩儿吗?明明这病还不到十日,她的轩儿竟被折磨至此?

    怪不得当初李嘉祥竟不让她看最后一眼,宁可把她关在宫殿里发疯,都不愿他们母子见最后一面!

    “幺娘,朕知道你对轩儿也有感情。只是,朕是天子,岂能容忍一个野种成为大皇子!”

    “轩儿不是野种!”

    商谨言嘶哑着声音开口,李嘉祥却好似听不到。

    “把幺娘带走!”

    商谨言嘶吼着,在她被拖走的最后一瞬,她看到被扶起的轩儿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在无声诉说。

    胸口的血气再也压制不住,商谨言一口鲜血喷出,原本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毒物立刻退去。

    “成了!真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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