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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寒星这场豪赌赢了皇帝

    皇帝不知道长姐每天的疑虑什么,“首先这钱是林东各处的富商,为表对林东工事的支持,所做的筹款,长姐你不是也鼓励民间商人捐款吗?其次德化知府俞水安是太妃的弟弟,他若和赫柏勾连,不顾太妃了吗?要朕说,有钱就先用着,暴雨控制不了,再不招募工匠,运河要停工到什么时候?”

    本来昭华还想再等等审讯结果的,但事出突然,她不得不说了。

    “文英已经抓了林宝璃的三叔,对方经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承认他勾结了范德馨,他分管的林记钱庄,就是赫柏间谍在林东的情报站,而范德馨,那么努力学习大梁的诗书礼乐,就是想统统抄回去,建设赫柏,让赫柏民众坚信这些诗书都是他们的。”

    皇帝一时无力,跌坐在龙椅上。

    “小小赫柏,甚至不如夜郎国大,竟存着这样的心思。”

    “所以陛下,赫柏在林东的间谍渗透,已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了。”

    皇帝知道长姐要说什么,既具备查贪官,又具备斩间谍能力的臣子,还要平衡北境的复杂势力,皇帝必须考虑长姐的建议了。

    “要朕放了张寒星可以,但第一,她需要斩杀范德馨;第二,拔除赫柏情报站;第三,查俞水安;第四,接回霍燕行。任何一条完不成,就以违抗军令罪论处!”

    昭华真是想笑,现在是皇帝需要张寒星,他凭什么要求这么高?

    “陛下,我倒想起件事儿,张寒星当初是犯了什么板上钉钉的重罪,所以才下狱的?”

    皇帝与昭华久久对视,都清楚对方想要什么,都清楚对方不能舍弃什么。

    “那日吴大儒说了,大梁一向以德治国,既然陛下当初莫须有,张寒星只是被牺牲掉的棋子。那现在陛下要授其如此大任,林东的境况可是九死一生,至少要让她自己同意吧?”

    昭华转身,即将离开朝晖殿时被叫住。

    “长姐——”

    这句话皇帝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

    “长姐,你应该清楚,除非朕死,否则你如何谋国都不正当。”

    昭华却一步一步朝着弟弟走过去。

    “你谋国的手段正当?先谋了再说,你是赌我不敢杀你?”

    皇后与陈女官的朝晖殿外也等了许久,六月的烈日下,公公忍不住又通传了一次。

    “陛下,皇后娘娘与陈侍书有事请见。”

    朝晖殿大门打开,见昭华公主也在,曹灿修直接在殿外跪下,展开万民卷。这样皇帝就算责罚她,长公主也能为张大人说说情。

    “陛下,大梁各州万余名女子,无数封信件寄往明悟报,请求释放张寒星大人!”

    昭华无需看这万民卷,皇帝虽正心烦意乱,但卷上密密麻麻的求情也震撼到了他。

    “皇后你先起来,陈女官快把皇后扶起来,朕知道了。”

    知道了?曹灿修看着皇帝负着手大步离开,不清楚他到底何意。

    昭华拍了拍皇后的肩膀,“放心,陛下会同意的。这万民卷,皇后能交给本宫保存吗?”

    皇帝本打算让长姐着急的,但他自己先烈火灼心,坐不住了,子夜后出宫,去了天牢。

    皇帝本来是让典狱使把张寒星带出来,到审讯的地方他有话要问,但典狱使回禀,张寒星睡得太沉了,怎么都叫不醒。

    “那找两个典狱,把她晃醒,带出来呀。”

    “回陛下,这么晚了,女典狱都回家了,男典狱不能暴力提审女犯,这是女帝定下的。”

    皇帝起身,他还不信了,“非让朕进天牢里面吗?”

    典狱使心想,陛下穿的是便装,如果不说自己是皇帝,除了张寒星,谁还知道他是皇帝啊?但典狱使没法说出来,皇帝怎么自己就去女狱了?

    “张寒星。”

    皇帝站在牢门口,看到张寒星背过身去沉睡的背影,她身量比寻常女子要高些,所以现在瘦了许多,看起来特别明显。皇帝本来没这么愧疚的,张寒星之前不是没坐过牢,但这次确实成为了政斗的牺牲品,皇帝也不是一丝悔意都没有。

    “张寒星你给朕......你给我起来。”

    宁书臣倒是听到脚步声就醒了,现在坐在对面,抱怨这份工还真是不好打,张寒星的牢门口都要变成会客厅了,这又是谁啊?

    宁书臣吹了个口哨,她发现张寒星对这个哨声很敏感,一吹就醒,常被她用在张寒星呼噜声太大,吵得她睡不着时。

    张寒星确实醒了,起身还没睁眼,就要骂宁书臣。

    “你有病啊,我才睡多长时间就开始吹——我靠!”

    撞上皇帝的黑脸,张寒星瞬间醒了。

    “险些口出污言秽语...您这是...”

    张寒星左右看了看四周,皇帝让随行的侍卫都站远远的,又穿着便装,难道亲自来让张寒星加入他那方了?

    “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林东。”

    张寒星思考片刻,“看来不仅西南大胜,林东也出了麻烦吧?麻烦还不小?”

    皇帝愤恨,他十分讨厌张寒星这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可这多奇怪呀,臣子能力强,皇帝为什么会生气?难道是嫉妒吗?

    “张寒星,你全算好了是吧?甚至你算好了连载舟每天都来看你,所以外面的一切消息你都知道。”

    “臣和连大人私交甚笃,还是拜您所赐呢。陛下您不是也在狱中安插了人,任何人来见臣,说了什么话,臣是如何对答的,您不是都一清二楚?”张寒星丝毫不畏惧与皇帝的对视,反倒是皇帝安插的狱卒,远远地羞愧低头。

    皇帝叹息,“那你若继续想坐牢,我大梁又不是没其他人才,朕没必要给你立功的机会。”

    “那您这么想,臣也没办法。”

    张寒星反倒退后几步,靠墙坐下,支起一条腿的豪放姿态,皇帝只在军中才见过。算了,张寒星既然能把月河和林记都算准,她也最清楚昭华对皇帝施加的压力,皇帝来天牢,是必须得把张寒星“请”出来的。

    “那你要朕怎么做?朕倒想看看你要提什么要求?此去林东要多少人?多少兵,钱,你提。”

    张寒星放下腿,慢悠悠朝皇帝走过来。

    “这些再说,主要是臣出狱也要有正当理由啊,既然当初我是顶着祸国罪入狱的,那释放的理由只能是陛下您想通了,觉得我没有祸国罪,相反废除妾制还很有意义。”

    “你怎么连吃带拿的呢?朕都说这事翻篇儿了,你还提?”

    “鸿雁台,明悟报,甚至远在伴水的老姚,应该都为我发声了吧?应该都觉得我蒙受了冤屈,都觉得我前无古人地提出废除妾制,十分激励人心吧?”

    皇帝就观察着张寒星自恋的神情,觉得好笑,不过姚昉也掺和了此事,皇帝觉得更好笑。一个文坛大家,以妾室的口吻写了十二首闺怨诗,现在南方都传开了。早在万民卷呈给陛下之前,他早就收到不少支持张寒星的各州上书了。

    “这事儿不可能实现,朕就问你生育率怎么保证?文英资助那个女神医,叫什么来着,出版了那卷《千金通志》,多少未婚女子都知道了生育到底多痛,现在连婚都不敢结了。再取消妾制,上哪儿搞孩子去?”

    “那陛下您更应该自我反省了,女子生一个孩子付出了什么?而男子呢?一刻钟就完成了吧?是不是要给女子以生育保障?女专医馆和育英院成效很好,但还不够,我们要给女子更多的保障。”

    “还不够还不够,你和昭华最爱在朕面前说的就是还不够!”

    皇帝的气愤把狱中其他女犯也吵醒了,尤其张寒星隔壁的女犯,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谈话内容,直接跪地相求。

    “陛下!民女当年就是第一胎生了女儿,被丈夫和公婆嫌弃,没出月子就挨打。逼着民女生第二个,可第一胎的伤根本就没养好。所有男子都无法想象那有多痛,仅仅是产后休息,我每天都疼到好像被几个人扯成两半,把人从中间劈开......但婆婆就只会说,哪个女的不是这么过来的,嫌我太娇气......”

    “就是!男的漏过尿吗?知道半个月拉不出屎是什么感觉吗?婆婆当年非要顺产顺产顺产,我足足生了八个时辰!生完之后流了两个月的血!”

    一位距离张寒星较远的大姐也被激起了怒气,话虽粗鄙,但真的把皇帝吓到了。这位大姐张寒星知道,是殴打婆婆被抓的,因为两岁的小女儿跟着婆婆到河边玩,掉到水里,但婆婆全然不管孙女的呼救,自己走回家。最后还是村民把小孩子救上来,送回家的时候,孩子的奶奶竟然露出气愤的神情。

    “都这么艰难了,她的婆婆还是想杀了她的女儿。”

    张寒星平静地给陛下讲了这个故事,她见太多了,可还是很难推动律法的完善,那位奶奶没被判刑,因为无法认定她的过失。但皇帝似乎开始懂了,耳边一直是女犯们传来的呼告,就连最讨厌喧闹的宁书臣,此刻也不再是面无表情。而她们之所以成为罪犯,也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

    最终皇帝妥协,与张寒星商议后定下新政:

    一、纳妾按其夫一年所得,交重税,且妾有和离权。

    二、无论妻妾,因生育致死致重伤,其夫受刑狱五至十年;

    三、主母害妾,夺其子者,判刑五至十年。

    在鸿雁台特开家事申诉口,由谌渔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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