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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人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兽类还在巢穴中安眠,孤影山上草木茂密,带着青草的芳香。阳光洒在姜木的小院中,浸润着万物。

    姜木早早地招呼姜婉卿起床,姜婉卿来到空阔的院子里,她有起床气,整张小脸皱巴巴的,像是一团揉皱的宣纸,姜木瞧着好笑,抱着臂扬了扬下巴,捏了个法诀,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出了一铜盆水,淡淡道:“你洗漱吧,洗碗咱们就下山,去人间。”

    姜婉卿简单洗漱,跟着姜木走出院子。孤影山上土壤湿滑,姜婉卿刚刚化为人身,还不能灵活掌握身体,走一步就要跌三跤,虽然都被姜木用清理诀保持着衣服的洁净,但姜婉卿心里还是隐隐的憋闷,再又摔了一跤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小小的女孩仰头瞪着他。

    “你不是法术很高强的仙人吗,为什么不能捏个法诀直接把我们送到人间啊?”

    姜木瞧着掐腰站着的人,瞧见她的眼中不再是淡漠的样子,反而眸子里有了些起伏情绪,咧嘴一笑。

    “我乐意啊,你能怎样?你现在拜我为师,我就教你怎么直接到人间的法术,如何?”

    姜婉卿可能本体是石头,性格也像石头一样硬,倔强性子 ,自己说不干的事就是不干,无论别人怎么诱惑她都不管用。哪怕她现在摔的浑身疼,也不发一眼,抿着下唇,道:“还是算了吧。”

    姜木也不强求,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女孩,轻笑一声,心想迟早让她心服口服地拜自己为师,慢悠悠地继续沿着山路向下走。

    孤影山距离人间很远,慢慢地,姜婉卿觉得身体有奇怪的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走不动路了,她心想:好奇怪…,她蹲在一旁的树下歇脚,脸色苍白。她是石头成精,不像动物精怪一样知道饥饿,疲惫这些感觉,这些都需要别人教给她,可姜木是个粗枝大叶的,并没有想到这些还需要教。

    姜木继续向前走着,半晌没听到姜婉卿的脚步声,回头看去,见姜婉卿面色苍白地坐在树荫下,快步折回去,苍老的脸上含着些关切,轻声道:“你怎么了?”

    姜婉卿本不想跟他说的,她对姜木还有戒备和不信任感,但眼下只能依靠他了,她还不想死,捂着肚子,虚弱道:“浑身没劲,软绵绵的,不知道为什么…”姜木这才想起早上没给这小石头吃早饭,应该是饿了,从腰间系着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枚辟谷丹,放到姜婉卿手里,道:“把它吃下去,你应该是饿了,吃了就不饿了。吃了这个可以顶一天饿。”

    姜婉卿圆润的眸子中闪过不解,她不懂“饥饿”是什么意思,可能就是眼下这种感觉吧,看着递过来的丹药,犹豫片刻,把它吃到嘴里,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遍五脏六腑,刚才的那种饥饿感似乎在消失,姜婉卿眼神发亮,从地上跳了起来,看向姜木,有些惊奇地说道:“这也太神奇了,这辟谷丹是什么东西?谁都能做出来吗?人间里的人也吃这些东西吗?”时至今日,姜婉卿还记得那时心中的惊奇感,学习制丹的种子就是在那一刻扎根心底,逐渐生根发芽,长成遮蔽天日的苍天大树的吧。

    姜木笑了笑,捋着他的小胡子,慢悠悠地耐心回答道:“你这问题也太多了,听我慢慢讲,辟谷就是让人吃了不会饿的东西,一般来讲我们修仙人都是吃它,辟谷丹是最基础的丹药,修仙人都能做出来,但要是高的丹药,就得专业的丹药师才能做出来了,人间不吃这些,他们的食物好吃的紧,到时候等咱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

    姜婉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闷不做声,也对这次旅途提起了些兴致,人间是很美好的地方吗?她是个好奇心强的性子,因此对未知的前方充满期待。脸上也染上了笑容,快步朝山下走去。

    孤影山脚下是花城,是个较为繁华的地段,姜婉卿跟着姜木走进这座城,走进一条街,人群来往络绎不绝,甚至摩肩接踵,街上建筑青砖白瓦,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香喷喷的食物香味涌进姜婉卿的鼻腔,她用力嗅了嗅,明明刚刚才吃饱,现在好像又饿了,寻找着食物香味的来源。

    她四处张望着,发现是街道口一个大娘的包子铺,她眼神发光,伸出手拽了拽姜木的一角,指着那间包子铺,,细声细气道:“你可以给我买那个包子吃吗?”

    姜木这次带她下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体验生活的,闻言,领着她去买了两个香喷喷的牛肉包子回来,去的过程中,那慈眉善目的包子铺大娘还夸她长得!可爱,姜婉卿笑了,接过姜木递来的一个包子,想到姜木说在人前要喊他爹的话,她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她只会遵从,扬起笑脸,说道:“爹,你真好!”

    姜木有些语塞地看向她,心想这倒是个会瞧人脸色,会讨巧卖乖的,这点不用教,还挺好,心安理得地应下这个称呼:“诶,乖女儿!”

    姜婉卿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吃得不亦乐乎,哪有心思搭理他,包子皮软糯,滚热的牛肉汤汁流进她的嘴里,烫的她呲牙咧嘴,刚散去了这股热,紧接着又咬了第二口,很快这个包子就吃完了,胡乱用手擦了擦,感叹道:“真好吃啊!”

    看着姜婉卿手上的油,姜木皱了皱眉,看向姜婉卿,有种带孩子的无奈感,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洁净的丝绢手帕,与他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眼中不符,把手帕递给她,温声教着她:“吃完东西要用手帕擦嘴,不能用手擦的。知道不知道?”

    姜婉卿也是听话,接过手帕擦了擦手,见到手帕上的点点油污,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把手绢背在身后,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闷声道:“我把手帕弄脏了,怎么办?”姜木笑了笑,伸出手道:“把手帕给我。”姜婉卿把手帕递给他,不过还是不敢抬头。

    姜木随手念了个清理诀,便把手帕清洁干净了,又塞回怀里,伸出手摸了摸姜婉卿柔软的发,柔声道:“没事啦,我已经清理干净了,别担心。走吧,我们找家裁缝铺,给你做两身好衣裳,小姑娘家家的,跟我个老头穿的一样,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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