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二)

    汐和顺走进了阿霄说的那个小巷子,那是阿霄说的她的住址所在。

    倒是一副别有洞天的模样,虽是孤僻的小巷子,四周破败,但偏偏只有那个屋子门口挤满了人,到了时间,阿霄抱着布匹推门而出,于是那些拥挤的人们便一个一个地交出钱财,购买布匹。

    汐和顺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阿霄的布匹卖完,那些商人与阿霄约定好下次再见的时间,然后离开,阿霄的房间便又变得寂静了。

    汐看得很清楚,这些布匹在被那些商人触碰的一瞬间,便散发出了妖气。

    果然没错,妖怪是通过布匹来分散妖气的,前夜突然消失的妖气,是因为有人脱下衣服沐浴了,至于铁匠铺老板身上没有妖气,则是因为铁匠铺老板正在打铁,脱下了衣服。

    汐还稍微花了些时间查了一下受害者,不出意料,这些受害者都在死前来过阿霄的房间,有些是想和阿霄做朋友,有些是和阿霄产生了矛盾。

    阿霄不是妖怪,但她和妖怪有着联系,是妖怪的宿主?

    不管怎么样,和阿霄产生联系的话,就有可能会引出妖怪。

    巧的是,阿霄也注意到了汐,对视的一瞬,汐说了出来。

    “姑娘,我们是异乡的旅人,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请教。”

    汐和顺进了阿霄的房间,便借着请教风土人情的借口和阿霄聊了开来,

    聊到了阿霄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朋友了,也有不少人有过和她成为朋友的机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便没了音讯。

    阿霄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很寂寞的表情。

    朋友。

    是了,这定定是触发出那只妖怪的关键点。

    于是,汐便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向阿霄示好,可不知为何,离开阿霄宅邸的当晚,并没有什么妖怪攻击的迹象,想着可能是程度不够,那之后,汐便常常去。

    喝着茶,说些那些随处可见的闲言碎语,彼此都没有见过的大海,路边长得新奇的小草,在外地的见闻,还有妖怪。

    阿霄似乎对妖怪一无所知。

    阿霄说,她现在没有朋友,很寂寞,又说,她以前也是有过朋友的,但那个朋友后来就再也没找过她了。

    “或许是我本身就太过卑贱。”阿霄说,但她明明将布匹生意做得很好,算得上小有名气,手头也是宽裕的,却不知为何偏偏有着如此的自卑。“是我太过卑贱,不配有朋友……”

    “那么,阿霄姑娘,和我成为朋友吧。”或许这样还不够诚意,汐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去别的地方……”阿霄似乎被打动了,有些激动。“好啊,好啊,以后有机会的话。”

    汐和顺留在了阿霄的家里,直到入夜,才离开,就在离开的一瞬间,一棵巨大的枯木突然出现,将阿霄的房间包裹了起来,并瞬间缠绕住了汐和顺,将他们分割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汐没来得及抓住顺的手,那藤蔓的力道让她眼前一黑。

    “姐姐”

    “姐姐,你又被母亲骂了吗?”

    “姐姐,这个任务很危险,母亲为什么总是给你这么危险的任务呢,真过分。”

    “什么?姐姐,你自己要求去的?”

    “姐姐……你真的要去吗……那么,把手伸出来……”

    奇怪的声音,朦胧中,汐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女,少女就站在汐的面前,似乎在哭,然后她的身影渐渐淡去,竟然变成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盖亚。

    “你这个——没用的造物。”

    ……

    ……

    “喂!”

    “喂!!!尼——”

    还是盖亚的声音,在呼唤她,汐猛地睁眼,发现盖亚已经脱离出来,出现在她眼前,而她自己被枯木缠住。

    “喂,还好吧,怎么愣住了。不会被打晕了吧?被这种程度的妖怪?”

    ……

    “我梦见你在骂我。”汐说。

    “啊?”

    汐没有再搭理她,开始关注缠绕在自己身上,并逐渐收紧的木藤。

    木头,这大概是那妖怪的一部分,是木系妖怪,且能力似乎和记忆有关。

    木头,火系可以破,火系……轮入道……

    汐突然想到轮入道,随着她的想法,她的身上也出现了烈焰,就好像当初初次来到人世间时遇到的那个妖怪——轮入道那般,但她的火更为炽热,将木头燃烧殆尽,汐拿起在一边的刀,直接冲向妖怪的核心。

    四处蔓延着哭喊声,类似于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

    是那个妖怪对阿霄说的吗?

    是个女子的声音,这妖怪是个女子,她喜欢阿霄那个女子。

    说来,汐突然想到阿霄说的她曾经唯一的朋友,汐有了一个猜想,莫不是这个妖怪便是阿霄的那个朋友,由于什么原因变成了妖怪,而后,由于对阿霄扭曲的爱意而开始留在阿霄身边,出于那股扭曲的感情,这个妖怪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杀死出现在阿霄身边,想要和阿霄做朋友的人,至于那些和阿霄发生过矛盾的人,也因为妖怪的呵护而被杀死。

    但阿霄大概是受够了这种日子,故而想着逃离。

    带你离开。

    看来是那句离开惹怒了妖怪。

    汐知道了那个妖怪,她将阿霄护在核心里,看到汐来了,暴怒起来,便对汐进行了进攻,但汐现在全身皆是火焰,那个木系的妖怪又怎么是汐的对手,几番下来,汐刺中了妖怪的心脏。

    可那妖怪却用了最后的力气,将汐用藤蔓冲去了很远的地方,便想着记忆中姑获鸟的模样,随着她的想法,她身上突然出现一双翅膀,汐降落下来,发现早已远离了城镇,也不知到了哪里,反正是一片荒野。

    得快点找到顺和阿霄才行。

    汐想问一下盖亚应该怎么做,却发现盖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

    ……

    先跟着顺的气味去寻找吧,先找到顺,再做下一步打算。

    在朝霞出现的那一瞬,却突然有个女子从天而降,她落到汐的面前,抱住了她。

    那是汐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姐姐……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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