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坐在神奇动物保护学教室的第二排——一个他精心挑选过的座位,这个位置既不会显得他太过于想要表现自己,又能确保所有教授注意到他的课堂表现。
此刻他的目光正锁定在教室前方那个面无表情的身影上——柳德米拉·沙菲克教授正在讲解独角兽的习性,她的声音平静而专业,偶尔会蹦出一两句让学生们忍俊不禁的评论(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他),但她自己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而汤姆却难以保持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沙菲克教授的教学内容上,反之,它飘向了一个最近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这已经是第三节课了。
第三节沙菲克教授完全无视他的课。
不是那种“老师忙于讲课而没注意到学生”的无视,而是那种“我看见你了,但我选择当你不存在”的刻意无视。当汤姆举手想要回答问题时,她的目光不会在他的身上做丝毫停留,仿佛他只是教室里的一件家具。当他试图在课后向她询问作业相关的问题时,她只会简洁地告诉他该查询哪一本参考书,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这让汤姆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对,一定是愤怒。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同时努力忽略胸口那种奇怪的空虚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他突然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失去。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她只是一个教授,一个给了他不公正评分的教授。
“……护树罗锅最有趣的特点,就是它们会对那些试图伤害它们栖息地的人进行报复,”沙菲克教授继续她的课程,“当然,这种报复通常只是让那个人的鞋带在最不合适的时候松开。”
教室里响起了轻笑声。该死的,连这种无聊的冷知识都能逗笑这些傻瓜,而更该死的是,汤姆发现自己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下,好在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她总是能这样,用那种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的严肃语调说出一些让人忍不住发笑的话。这种反差感让她在学生中间出奇地受欢迎,哪怕她看起来总是一副“你们都是白痴”的表情。
不对,更像是……更像是“你们都是可爱的白痴,虽然我不会承认”的表情。
汤姆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思考她的表情?这关他什么事?
铃声响起,其他学生开始收拾书包。汤姆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物品,假装在寻找什么东西,实际上是在等大部分学生离开。当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时,他站起身,装作随意地朝讲台走去。
“教授。”他用他最无辜的语调开口道,“关于下次作业的要求,我想——”
“作业要求在课本第七章最后一页,里德尔先生。”柳德米拉·沙菲克甚至没有抬头看他,继续整理着她的教学材料。
“但是我想问的是——”
“作业要求在课本第七章最后一页,里德尔先生。”她重复道,这次抬起了头。
汤姆本以为能看到她眼中的愤怒,或者至少是不耐烦,但他看到的却是一种平静得令人不安的冷漠。就像她在看一件普通的物品,一张桌子,或者一本书。没有敌意,没有厌恶,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完全的无视。
这比愤怒更糟糕。
汤姆感到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沙菲克教授已经转身朝门口走去,她的长袍在身后轻摆,留下了一阵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走廊里。
————————
一切都要从那篇该死的论文说起。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在霍格沃茨五年来第一次在论文上得到E。
不是在魔法史上——宾斯教授的课无聊得令人发指,偶尔打个瞌睡得个E也情有可原。不是在占卜学上——他根本没选那门装神弄鬼的课。而是在神奇动物保护学上,一门他认为相当简单的课程。
他还记得拿到羊皮纸时的震惊。那个鲜红的“E”仿佛在嘲笑他,旁边还有一行娟秀的批注:
“论述缺乏对神奇动物行为模式的深入理解,观察记录过于表面,建议多花时间实地观察,而非仅凭书本知识。您显然具备写出优秀论文的能力,但这份作业表明您并没有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期待看到您更用心的作品。——L.S.”
汤姆当时就愣住了,他的论文明明引用了《怪兽与它们的产地》的所有相关章节,还加入了自己的分析,这样的论文在其他教授那里至少能得到一个“O”。
但显然柳德米拉·沙菲克不这么想。
“实地观察?”他在宿舍里对着那张羊皮纸喃喃自语,“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时间在禁林里瞎逛吗?”
他的室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正在整理他那一头铂金色的长发,闻言瞥了他一眼:“怎么,我们完美的汤姆·里德尔终于遇到对手了?”
“闭嘴,马尔福。”汤姆冷冷地说,但他知道阿布拉克萨斯说得没错。
汤姆反复读了三遍这段评语,每读一遍,心中的困惑就加深一分。她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有认真对待这份作业,确实只是在应付了事。但问题是,其他教授从来不会这样评价他。他们看到的是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看到的是他平时的优异表现,然后就会给他一个O,即使他的论文质量可能并不那么完美。
但沙菲克教授不是这样,她看的是作业本身,而不是写作业的人。她评价的是他的努力程度,而不是他的名声。这就是问题所在,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教授能抵挡他精心营造的形象——勤奋、聪明、谦逊、有礼。他知道如何对每个教授投其所好:对麦格教授展现他的严谨,对斯拉格霍恩教授展现他的野心,对邓布利多教授……好吧,邓布利多是个例外,但至少表面上他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而柳德米拉·沙菲克,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教授,竟然完全不吃这一套。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当汤姆在下一节课后试图和她“友好”地探讨这个评分时,她只是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说:
“里德尔先生,如果你对毒角兽的评价仅仅是‘危险的深色魔法生物’,那我建议你去问问它们,看它们是否同意这个定义。当然,前提是你能在被它们的角刺中之前完成这个对话。”
旁边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汤姆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他的内心却在燃烧。
她在嘲讽他。用那种她特有的面无表情的方式嘲讽他。
这让汤姆感到一种奇怪的……什么感觉?愤怒?屈辱?还是别的什么?
他花了一整个晚上试图理解自己的感受,最后得出结论:他觉得被冒犯了。没错,就是这样。作为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他理应得到所有教授的认可和特殊对待。沙菲克教授的做法是对他地位的挑战,是对现有秩序的破坏。
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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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从来不做没有计划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仔细观察了沙菲克教授的行为模式,收集了关于她的各种信息,然后制定了一个详细的报复计划。他的目标很简单:让她在霍格沃茨待不下去。
他的计划执行得相当顺利——至少一开始是这样。
他先是“无意中”在公共休息室里提到沙菲克教授经常深夜出入禁林。
“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他对着一群低年级学生说道,脸上满是关切,“毕竟禁林里有那么多危险的生物。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教授为什么要在深夜去那种地方?”
流言很快就传开了。有人说她在研究黑魔法,有人说她在偷猎稀有的神奇动物,甚至有人说她其实是个吸血鬼。
然后是那封匿名信。汤姆特意用左手书写,向迪佩特校长举报沙菲克教授可能在进行危险的实验。他知道这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后果——据说沙菲克是邓布利多亲自请来的,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会袒护她,但至少这能给她添些麻烦。
接下来是课堂上的小把戏。每当沙菲克教授提问时,汤姆总是第一个举手,然后给出一个看似正确但实际上充满陷阱的答案。
最妙的是他在走廊里的“偶遇”。每当看到沙菲克教授,他总会“友好地”打招呼,然后若有若无地提到一些敏感话题:
“教授,听说您昨晚又去禁林了?希望您的……研究进展顺利。”
“沙菲克教授,有学生说在您的办公室外听到奇怪的声音。您没有在饲养什么危险的生物吧?”
“真羡慕您这么年轻就能来霍格沃茨任教。您是怎么说服邓布利多教授的呢?”
每一句话都包裹在礼貌的外衣下,每一个词都经过精心挑选。他要让她知道,他在针对她,但又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起初,这些小伎俩似乎奏效了。他能看到沙菲克教授眼中偶尔闪过的恼怒,能察觉到她握魔杖的手指微微收紧,有时甚至会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回应他的问题。那时候,汤姆感到一种胜利的快感。她终于不再是那个冷静专业的教授了,她被他激怒了,这意味着他的计划正在奏效。他期待着她会失去理智,在课堂上对他发脾气,或者利用教授的权威对他进行不公正的惩罚。那样的话,他就有了向校长投诉的理由,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她赶出霍格沃茨。
但沙菲克教授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行动。
有一次,当他“不小心”在她面前提到她那个在魔法部工作的哥哥时,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听说最近有些学生在霍格沃茨里寻找某种特定类型的历史遗址。”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地像是在讨论天气,“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有秘密的揭晓都需要支付相应的代价,不是吗?里德尔先生?”
汤姆感到寒毛直立,她知道他正在寻找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产?不,这不可能,他的所有研究和在城堡内的调查都保持了绝对的谨慎,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故意诈他。
“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教授。”他装作困惑的样子,眼睛却紧紧盯着沙菲克教授的表情变化。
“不必紧张,里德尔先生,这只是一个玩笑。”她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一反常态地露出了微笑,“我不知道谁在探索霍格沃茨的秘密,就像我不知道最近是谁在背地里针对我一样。”
说完,沙菲克教授便转身离开了,她的长袍在身后轻轻飘动,脚步声在石板地上发出规律的回响,留下汤姆一个人在原地继续思考刚才这场对话中的含义。
从那天开始,沙菲克教授开始执行她的新策略——无视。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也许沙菲克教授只是在寻找更好的反击机会,也许她正在收集证据来证明是他在搞鬼。汤姆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反击,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将局面升级,最终达成让她滚出霍格沃茨的目标。
但是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沙菲克教授依然维持着那种礼貌而疏远的无视态度。她不再对他的暗示性问题感到愤怒,不再用嘲讽的语气回应他,甚至不再给他回应的机会。
在课堂上,即使他是唯一举手的学生,她也会说:“看来没有人知道答案,让我来解释一下……”
他的所有论文都不再有评语,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分数,她没有试图故意给他的论文打低分,自从得到那个E以来,他极其认真地对待每一篇论文,而沙菲克教授也公正地给予了他O的评分。
在走廊里相遇时,她的目光会自然地越过他,仿佛那里只是一片空气。
有一次,汤姆故意挡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想看看她会如何反应。结果她只是微微侧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了他,整个过程中甚至没有改变走路的节奏。
最令人崩溃的是,她做这一切时脸上依然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不屑,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避开他只是一个本能反应,和人会自然地避开路上的石头一样。
“她这是在逃避。”汤姆试图说服自己,“这证明我的计划奏效了,她害怕了,所以选择逃避而不是对抗。”
但这个解释甚至无法说服他自己。如果她真的害怕,为什么还能在课堂上谈笑风生?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她的“禁林探险”?为什么其他学生谈起她时,眼中依然满是喜爱和尊敬?
不,她不是在逃避,她只是……不在乎。
这个认知让汤姆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挫败。他精心策划的每一个攻击,在她眼中可能只是一只苍蝇的嗡嗡声——烦人,但不值得花力气去拍打。
他习惯了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习惯了老师们的偏爱和同学们的崇拜。即使是那些不喜欢他的人,至少也会对他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沙菲克教授的无视让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可以被随意忽略的存在。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她的反应。每当她的目光从他身上毫无停留地扫过时,他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每当她选择回答其他学生的问题而忽略他的举手时,他都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
这种感觉让汤姆感到困惑和不安。他是汤姆·里德尔,立志要改变魔法界的人,他不应该在意任何人的态度,尤其是来自一个他本来想要除掉的教授。
但事实是,他确实在意了。
几周前的一个夜晚,汤姆躺在床上,试图理解自己的感受。他告诉自己,这种挫败感只是因为他的计划没有按预期进行,沙菲克教授的无视策略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计划失败了,他只需要调整策略,找到新的方法来对付她。
但在内心深处,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声音在悄悄地问:你真的还想让她离开霍格沃茨吗?
汤姆立刻压下了这个想法。当然,他当然还想让她离开。她给了他一个E的评分,这是对他尊严的侮辱,更重要的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魅力和影响力的挑战。如果连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教授都不愿意对他表示特殊关照,那他还怎么能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够征服整个魔法界?
但那个讨厌的声音依然在他脑海中回响:如果她真的离开了,你会想念她的课吗?你会想念她那些让人意外的冷笑话吗?你会想念她看向你时那种带着隐隐怒火的眼神吗?
“不会。”汤姆在心里坚决地回答,“我绝对不会想念她。”
但即使在否认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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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这一切,汤姆不得不面对一个令他非常不安的事实:他确实会想念沙菲克教授。
不仅仅是想念,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周的神奇动物保护学课程。即使沙菲克教授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即使他再也得不到回答问题的机会,即使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普通的桌椅,他依然期待着那些课程。
他期待听到她用那种平板的语调说出令人意外的笑话,他期待看到她在讲解某种神奇动物时眼中闪烁的热情,哪怕那热情从不对他展现,他甚至期待着她的无视,因为至少那证明她不仅记得他的存在,还特意选择不理睬他。
这种认知让汤姆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汤姆·里德尔,一个注定要成为史上最伟大巫师的人,竟然在暗中期待一个给了他E评分的教授的关注?这简直荒谬!
但更荒谬的是,他开始注意到沙菲克教授的一些细节。比如她喜欢在讲课时轻轻摇摆右手的食指,比如她在思考时会略微皱起眉头,比如她的长袍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比如她偶尔会在以为没人注意时露出一种温和的表情...
不对,汤姆猛地坐起身,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些无聊的细节?沙菲克教授只是他计划中需要除掉的一个障碍,他不应该对她产生任何其他的想法。
他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明显,他现在的困惑只是因为沙菲克教授没有按照他预期的方式做出反应。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预测他人的行为,但沙菲克教授的无视策略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这种失控感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情绪波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对,就是这样,他只是被她的意外反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仅此而已。
汤姆躺回床上,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解释。他没有对沙菲克教授产生任何感情,他只是对她的战术感到意外,他依然想要报复她,依然想要让她为那个E的评分付出代价,他只是需要重新制定计划。
但在他闭上眼睛试图入睡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沙菲克教授今天上午在课堂上的样子。她正在讲解独角兽的纯洁性,说它们只愿意接近内心纯净的人。然后她用那种一本正经的语调补充道:“当然,如果你的内心不够纯净,也不用太过担心,独角兽的标准其实没有那么严格,它们主要关心的是你有没有带胡萝卜。”
全班都笑了,汤姆也忍不住笑了。但当他想要举手问一个问题时,沙菲克教授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一刻,汤姆感受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失落。
现在回想起来,他意识到那种失落感并不是因为他的计划受挫,而是因为……因为他想要得到她的注意。他想要她看向他,哪怕是带着愤怒或厌恶的眼神也好。任何情绪都比这种彻底的无视要好。
这个认知让汤姆感到恐慌。
不,他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他不能承认自己渴望一个教授的关注,不能承认自己在意她的态度。那样的话,他就不再是那个冷酷理智的汤姆·里德尔了,他就变成了一个有着普通情感的十五岁男孩。
这绝对不可以。
汤姆强迫自己重新专注于最初的目标:报复。沙菲克教授侮辱了他,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他只是需要找到新的方法,更有效的策略。如果无视是她的武器,那他就要找到破解这种武器的方法。
汤姆拿出了他的“作战”笔记本——当然,如果有人问起,他会说这是他的学习笔记。
他翻到标记着“L.S.”的那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这两个月来的观察:
周一:早餐时间看起报纸(预言家日报),但只看神奇动物相关的版面。对政治新闻完全不感兴趣。
周三:下午茶时间在办公室。可以听到她和某种生物对话的声音(嗅嗅?),语气比平时温柔。
周五:又去禁林了。回来时袍子上有树叶,看起来心情不错。
注:对恭维免疫,对威胁无感,对讽刺的反应是更高明的讽刺,常规方法全部无效。
汤姆盯着这些笔记,陷入了沉思。显然,他需要改变策略,既然间接的攻击不起作用,那么……
“如果我不能让她讨厌我。”他喃喃自语,“那就让她不得不注意我。”
一个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形。既然柳德米拉·沙菲克对神奇动物如此着迷,那他就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他要写出让她无法忽视的论文,提出让她不得不回答的问题,展现出让她必须承认的才华。
“对,就是这样。”汤姆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不是他平时那种计算过的假笑,而是一个真正的,带着点兴奋的笑容。
他要研究神奇动物,不是为了成绩,不是为了知识,而是为了……
为了什么?
汤姆停下了笔,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写下一些愚蠢的东西。
“为了证明我比她更优秀。”他在本子上写道,“为了让她知道,无视汤姆·里德尔是个错误。”
是的,就是这样,没有其他原因。
他合上笔记本,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首先,他需要去图书馆借阅所有关于神奇动物的书籍。然后,他要想办法进入禁林进行“实地考察”——沙菲克教授不是说他缺乏实践经验吗?他会让她看看什么叫实践。
也许他还可以“偶然”在禁林里遇到她,想象一下她发现他在认真研究月痴兽时的表情……
等等,她会有表情吗?
汤姆摇了摇头。不管了,重点是他要让她刮目相看。他要让她意识到,她错过了什么样的学生,他要让她……
“汤姆?”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对着笔记本傻笑什么?”
“我没有傻笑。”汤姆立刻收起表情。
“你确实在笑。”阿布拉克萨斯挑眉,“而且是那种……怎么说呢,有点疯狂的笑容。你没有在计划什么邪恶的事情吧?”
“别胡说八道,马尔福。”汤姆冷冷地说,“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学术问题。”
“关于沙菲克教授的学术问题?”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汤姆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布拉克萨斯耸耸肩,“只是你最近似乎对神奇动物保护学特别……热情,上次你在图书馆里看《神奇动物的求偶行为》时,我还以为你被掉包了。”
“那是为了学术研究!”汤姆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当然,当然。”阿布拉克萨斯安抚道,“都是为了学术,就像你最近总是‘碰巧’经过沙菲克教授的办公室也是为了学术一样。”
“马尔福——”
“我什么都没说。”阿布拉克萨斯迅速钻进了自己的床帘,“晚安,汤姆,祝你的‘学术研究’顺利。”
汤姆瞪着那床帘半晌,最后还是决定不跟这个讨厌的鸡蛋壳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天就是周六,沙菲克教授通常会在早上去禁林,如果他起得够早的话……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在熄灯前最后一次对自己说道,“仅此而已。”
即使他正在期待明天的到来,也不会改变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