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过去唯一一个觉得这个糖好吃的人，已经被她追到手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剧本吧。”杨曼舒眼中带着笑意，“程南，方便告诉我你想拍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吗？”
程南思索片刻，再次回想起之前在台上主持人问自己的问题，认真说道：“从校园到婚纱，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杨曼舒无声笑了笑。
程南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想的很单纯美好，挺好的。”
杨曼舒挑了挑眼尾，语气中带着几分略微的嘲笑，“那中间呢，你不会就直接幸福一部电影吧，中间的剧情起伏呢？”
程南脸色一红，摸了摸鼻子，“没想过中间会发生什么事。”
杨曼舒敲键盘的手指一顿，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纹：“那你想一想当初为什么和你初恋分手。”
程南听了她的话，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随后低下头，语气闷闷的，“没什么”。
杨曼舒被他的语气给逗乐，“不用说细节，说个大概的原因就好了。”
程南依旧低着头，不肯抬起，“就是……就是高考之后的规划不同就分手了。”
杨曼舒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想不到程南居然这么害羞，逗他可太好玩了。
程南的脸上烧的厉害。他自己压根就没有初恋，台上说的那个女生是杨曼舒第一部小说的女主角。
他高中看了那部小说之后，十分迷恋里面的女主角，可以用日思夜想来形容，后来甚至决定他也要找一个那样的女孩儿。
他的少年时期，经常在梦中与那个女孩儿见面。他们手拉着手，她会带他翻墙逃出校园，带他去喂流浪猫。
虽然每次醒来都忘记了她的脸，但那些幸福的记忆却如此鲜活。
可惜这么多年，他从未遇见过像她的人。
房间中传来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杨曼舒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那我们就让男女主在高考后分道扬镳，然后在中年时期重逢如何？”
程南点点头，随后看着杨曼舒的眼睛，“我想写个He的结局。”
他知道杨曼舒笔下一向都是be，但他不想。
杨曼舒眼中的笑意绽放，声音轻松，“好啊，那就he。”她在那张还未想好剧情的纸上，提前在结尾打上几个字，
“happy ending”。
随后她将屏幕转给程南，像是讨功的语气般说道：“你很荣幸程南先生，我第一次he的故事是为你而写的。”
程南的身子顿时征住。自己是她的第一部he吗。
这个综艺从台上下来之后就不再是直播了，而是和普通的综艺一样的形式。
由于节目要求四个导演在短时间内快速产出电影。所以导演、编剧全部都要住在棚中，并且摄像头还会记录下他们在压力下的日常状态。
由于两个人都是新手，杨曼舒和程南讨论了一个晚上的剧本。巨大的脑力消耗让没少演夜戏的程南在凌晨时候都将坚持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之时，感受到身上暖和和的。程南抬眼一看，原来是条毛毯，上面还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气。
“醒了？”
杨曼舒的头侧靠在窗户上，将手里的烟摁灭，满眼笑意的看着他。
清晨金色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为她蒙上一层光晕。
程南眼神迷茫，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昨夜梦中的那个女孩儿。
或许是昨天谈到了初恋的原因，明明已经很久没梦见过的人，居然再次入了他的梦。
不过这一次，她和他都长大了。两人在梦中四目相对，他想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但还没等到她说话，他就醒了过来，然后就见到了杨曼舒。
这是程南第一次见到她没化妆的样子，没了上扬的眼线和红唇，她的五官柔和了不少，而目更多几分平和的柔媚。
然而她身上的气质却是带有几分疏离和冷淡的，很奇怪，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交杂却不冲突，反而让人有更想接近她一探究竟的欲望。
杨曼舒拢了拢自身上的针织外套，确定自己身上的烟味都散干净之后才走到程南的面前，将桌上的早餐往他面前推了推。
程南看着桌上琳瑯满目的早餐，再看了看她只端起一杯咖啡后，不禁问道：“你不吃？”
杨曼舒摇了摇头，“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程南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满一缸的烟头，疑问道：“你不会一整夜都没睡吧。”
“没有，也眯了两三个小时。”
“我把剧本路按照我们说的已经改好了。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确定演员开始拍摄了。”
说实话，杨曼舒的表现完全出乎了程南的预料。
之前主持人宣布他和她成为一组的时候，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竞杨曼舒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故意逗弄招惹他。
程南承认她是个好作家，却不认为她会认真地帮自己做这件事。
但从昨天下台之后，她每一步都引导着自己，程南这才发现自已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不过确实。在他的潜意识里，提到杨曼舒就会想起她和他小舅舅的关系。她对自己似有似无的那点儿意思一直让他困扰不已。
“怎么样，看完了吗？”
程南的思绪被她一句话给打断，猛地醒过神来。
刚才他光顾着想了，哪儿顾上看剧本，连忙说道：“哦，马上。”
“当当当—”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杨曼舒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只见外面站了四个年轻人。
“木易老师好。”
杨曼舒愣了愣，“你们好，进来吧。”
几人进来后站在杨曼舒和程南的面前，齐齐鞠了一躬。
四人中看上去最外向的一个男孩赵与笑着介绍道：“木易老师，我们是来试镜的。”
节目组的演员这次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去的导演那里。
很显然，由于杨曼舒和程南是新人，所以不少演员都担心剧本和经验的问题。除了他们四个以外，其他的演员都去了别的组。
杨曼舒对着程南笑了笑：“正好，男主和女主，男配和女配齐全了。”
程南知道她这是在帮自己缓解尴尬，也朝她投去了感谢的笑容。
两男两女中，有两个杨曼舒是认识的。一个是李布，另一个是秦素雅。
看见秦素雅的时候，她微微眯了眯眼。她记得那天燕离好像拒了她吧，没想到居然还是上了。有意思，有意思。
秦素雅似乎察觉到杨曼舒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抬起头腼腆地对着她笑了笑。
程南看着四人说道：“那半个小时后，我们开始试戏。”
程南快速地浏览完剧本后，打出来几份，分发给几人。
杨曼舒的头发被她随意地夹起，她坐在一把高脚椅上，两只长腿交叠，“我来说一下背景，女主和男主是高中的同桌，两人之间有着懵懂的情愫。”
“这场戏就是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两人在报志愿上起了分歧。”
“女主要报A大的计算机，男主要报B大的金融，但是A大和B大在一南一北两个城市。两人之前一起报一个学校的梦破碎了，争执之中，两人因赌气说了狠话，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啊，为什么不能报一个学校啊。”
赵与听到这里突然发问道，他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杨曼舒。
“因为他们上大学对于他们两个家庭来说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会为了刚刚萌芽的爱情去放弃前途吗？”
“不会。”旁边的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
杨曼舒看了看她。
是秦素雅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她看上去比秦素雅大一些，名字叫做林妙。
这个女生的容貌在娱乐圈里面算不上最顶尖的，但是看着很让人舒服。
最重要的是杨曼舒喜欢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温和又坚定。自从刚才他们进来之后，林妙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她讲戏。
“可我觉得如果真心相爱的话，也可以尝试报同一所大学呀，从校服到婚纱也很美好。”秦素雅的表情有些天真，声音温柔地看着程南说道。
杨曼舒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秦素雅，然后又看了看程南。
程南对着她点点头，语气赞同，“是很美好，但是不适合以电影的形式呈现在荧幕上，电影还是要情绪起伏大一些才好看。”
秦素雅似乎突然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谢谢学长解答疑惑，学姐好厉害。”
“我不是科班出身你也不是么？怎么连电影的基本知识都不知道。”
赵与就着这一番话，瞥了瞥秦素雅，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她。
他是爱豆转型的演员，演技和专业知识这一块他承认自己有些缺失。但秦素雅不一样，从刚才进来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说了自己的学校和专业。
之前他们四个人聊天的时候秦素雅还似有似无强调了自己的科班出身，又用类似于开玩笑的语气说自己是这里面最小的，实在有点惶恐。但她那张脸上可分明没有一点儿惶恐的表情，只有得意。
现在在程南面前又装不会了，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赵与虽然之前当爱豆的时候也不算红，但他富二代出身，看不惯谁向来直接开怼。秦素雅这种类型的女的，他当少爷泡吧的时候见多了。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秦素雅的眼眶顿时红了，委委屈屈地说道：“可是你之前也问了他们为什么不报一个大学。”
赵与轻嗤一声，“因为我刚开始觉得可以直接带着她出去留学，没必要为了上大学浪费口舌。”
“但是后来木易老师不是说了两个人家里条件不好吗，人家靠这个改变家里命运呢，你鬼扯什么校服到婚纱，看偶像剧把脑子看坏了吗。”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素雅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看上去无比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