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寺乃武县方圆十公里十分有名的寺院,每年上下来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每年到上香的时候,这里都十分吵闹,唯独最偏北的静思殿内总是无人问津。
殿内,慈祥的观音高坐莲台,是无上的神圣,下面跪着的是一袭白衣低声抽噎的少年,他显得是那么苦楚可怜,旁边跪着的是他的外婆朴素的着装沧桑的脸庞尽显无奈,对与生死离别谁又不是无奈呢?。
“外婆,我的奶奶……最疼我的人,就在……不久之前还与我嬉戏的人,就这么走了。……最爱我的人,在,在我受了委屈之后哄我的人。就,就走了,可她,可她,那么爱我……她怎么忍心丢下我的?……”
穆清染早已看不清眼前高坐莲台的慈悲佛像,更看不清眼前这个白发老人的面容。只觉得寒冷,只觉得寒冷。
李秀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就只是将穆清染往怀里搂了搂便也哭了。
两人这个清静之地,显尤为突出哭的我见犹怜。不知什么时候,许是穆清染哭累了,睡在了李秀兰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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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无声息的来的,就像冬天悄无声息的的冻结一切。有时候冻结冰,有时候冻结人的气息有时候冻结感情时间和思绪。
就在那30多平的小屋里,少年的眼泪可能会被冻结,但是他确实在温暖中安详的睡。只是偶尔也会嘴馋和饥饿……
“嘶,……什么东西好香啊。”
穆清染在睡梦中醒来用他所有的力气撑着靠在了床头,眨巴眨巴眼睛靠手边洁白书桌上面放着。一碗凉皮,似乎还冒着热气。
“咔……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正在擦拭头上水肖墨依
“哟,小屁孩儿,三小时终于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起来就赶紧把桌上的凉皮吃了,你舅妈跑老远给你买的。”
“啊。我我谁?你说我舅妈?”
在穆清染的印象里,他的舅妈对他一直说话反感甚至嫌弃。就这样的一个人给他买东西,他实属是不太相信。
“不是你舅妈还是我舅妈呀?你不吃的话给我吃,我还饿着呢。”
无语,为啥为了一听到这人说话就想揍他?
“那行,你吃吧,我不吃了。”
听到这里肖墨依皱了皱眉
“嘶”
把毛巾放在一边 ,抱起了那碗凉皮搅活两下,然后再一次递到穆清染身前看着他也不说话。说不吃是假的,毕竟穆清染是真的饿了,所以当再次递过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抱着吃的那叫一个香。
“你小子,跟我爸说的一样,就是嘴硬。哦,对了今晚你是跟我住还是跟我奶奶住?”
穆清染愣了愣,赶紧把口中的咽下去。
“额……我就睡这床吧,我觉得这床挺香的。”
肖墨依冷笑了一下
“哎哟,老弟有品位。你睡的这张床被子是正宗的蚕丝被。布料也是上好的锦缎,床垫也不用说了,那都是大几百的。行,那就说好了,今晚跟我睡。”
穆清染咳了几下显然是被呛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这个床。是你的?”
肖墨依。转过身去再门边的置衣架上,取下那厚重的白色羽绒服丟在床上。
“嗯对。吃完饭下来,你外婆还有你舅他们找你有事儿。”
转身出去了
穆清染还沉浸在刚刚的对话中,他的表哥看起来那么邋遢的一个人,床上竟香的!而且,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在他哭晕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外婆肯定弄不动他,那只有一种可能——是被他打的那个表哥把他弄回来的。
不禁感到浑身不舒服的打颤
穆清染环视着这个奢华的房间。床头正对着一台12英寸的高清彩电,色彩鲜活。床尾是一张现代感的电脑桌,而床头则摆放着一张简洁的书桌,上面有一盏优雅的台灯。头顶的水晶吊灯在灯光下闪烁着,而门边的置衣架旁边,是一排精致的衣柜,中间的衣柜上方挂着一面落地镜,反射出房间的奢华细节。整个空间既现代又富丽,处处彰显着精致与品味。
————
吃完饭穿好衣服的穆清染,坐着电梯直达1楼。
电梯对面是一个超长沙发上面坐了三四个人,他的表哥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他们手上都拿着瓜子,看着电视唠嗑。他的表哥在那里剥桔子。
听到电梯的声音,几个人去通通朝这边望了过来。
最先开口的是坐在长沙发布最边上的女人戴貂皮围巾,手带的玉镯的女人——他的舅妈。
“哟,穆清染。这就醒了?怎么不多睡几个小时?再睡几个小时,连饭都省了,直接到明天了。”
旁边的男人拍了他两下,意思是让他闭嘴。那个男人是他的舅舅。西装革履,似乎刚外出工作回来。
“清染来,过来坐吧。”
穆清染哦了一声,就跟他表哥坐在了双人沙发上。
他表哥往他手里递了个盘子,把刚剥好的桔子。放到他的盘子上。
“刚睡醒,吃个桔子清醒清醒。”
目前人没有那么多精力还是一声哦。
往嘴里塞了两瓣,就又看向他的老舅。
“清染,以后你就跟你表哥一起在这上学。转学手续我会叫人帮你办的。你看咋样?”
他哪还敢有意见?已是寄人篱下,就得按人家的办。“没意见,都听老舅的。”
肖梓航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你跟你表哥没有矛盾吧?”
穆清染,正往嘴里塞橘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他表哥。
“呃,……
他表哥抢先回答
“爸我说了几遍了,我跟他没有矛盾,今天就是我撞到他了,给他撞疼了而已,所以才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李美娜(穆清染舅妈)十分激动
“儿子别为他说话,他今天都给你打成什么样了,脸都肿了。你还为他说话干嘛?这孽种……
“够了!你有完没完姓李的?”
肖梓航发飙,在场所有人基本上除了肖墨依,和坐在他旁边的奶奶。基本上连穆清染都被吓了一跳。
“你儿子什么德性你不知道?要是真的是清染把他惹了,你觉得他会让清染睡他房间?你是忘了你儿子之前给人打骨折的那个事儿吧?怎么,护犊子我可以理解。你儿子都说了,你还要怎么个解释?”
李美娜属实是被吓到了,再也没敢吭声只是愤恨的盯着这边。
肖梓航转头又笑嘻嘻的对着穆清染
“清染,你别介意,你舅妈就那个嘴。你别往心里去,你就放心在这住下我以后会也会盯着你舅妈,让他好好说话。”
又是一声哦
肖梓航尴尬的看了看最边上的李秀兰
李秀兰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红色木匣子放在茶几上。
“清染,这都九点多了。这匣子里面是你奶奶的一些遗物,你拿上去吧,跟你表哥睡觉去吧。”
一直面无表情的穆清染,看到茶几上那檀木盒子眼中瞬间有了光。就连手里的橘子也掉在地上 ,也没察觉,两手直直的向盒子抓去。
摸到盒子的那一刻,首先愣愣的看了一会儿
“外婆,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捡起掉落的橘子递给表哥,三步并做两步向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随后他的表哥就跟进来了。
他们一起上了2楼,回到了他表哥的房间里。
“穆……额清染,我妈就那样的人口是心非。他也刚刚只是激动,真的没必要往心里去。她其实也挺关心你的,知道你要来还有专门打听你爱吃的东西,然后老远给你买所以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刻薄。”
“嗯。”
穆清染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他将那盒子放在床上。慢慢的揭开了盒盖,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古铜色的笛子旁边是一个玉观音。
他愣愣的盯着那盒子里放的东西,就这么盯着盯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来。
“表,表哥。有,有天台吗?”
肖墨依,刚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看了过来。
“你干嘛?不会真的要寻死吧?”
眼前的这个少年,抱着手里的盒子。双眼似有泪花的望着他,犹如白日的那种楚楚可怜。
“我想……我想测试笛子。”
————
月光下万物都以睡息,在周围都是别墅的环境里。这位来自平县的普通城市的白衣少年显得是那样的独特,他的曲声也很独特。是这月下唯一悠扬的声音。他坐在一个长条靠椅上,不断的重复一个曲调。万缕的月光映照出他吹奏的结果——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脚下洁白的瓷砖上。纤长的手指在各个孔洞里上来!回跳跃,整个姿态似乎别于自然,又似乎容于有自然。偶然一回眸,眼睛好像被神化。是那样的晶莹,不知是不是肖墨依的错觉。他竟然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眼眶里的水珠尽然白的不是透明的。那白的程度就跟他脖子上带的本白玉观音玉佩一样。此刻,在肖墨依的眼中眼前的少年仿佛像是唬人的童话书中走出来的,曲子里尽是哀愁宛如受委屈的公主。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忙各的。一个继续吹着,一个继续靠着墙看着。
鬼知道几点了,声音终于停了。肖墨依走上前,这是他第1次看到有人在做事情的时候睡着了。明明上一秒声音还是那么的亮,下一秒就趴在在椅子上睡着了。他也是第1次以这个角度观他们的表弟,月光下的穆清染五官精致有型。只不过眼角的泪水在他脸上显得过于突出,他俯下身去擦掉了他的泪水。
“这傻小子,明明这么脆弱却总是狂傲也不知道狂什么?还爱哭不知道一天到底在哭什么,天天哭天天哭,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娘们儿。”说是这么说,可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为了所谓的“表弟”身体,肖墨依只能搂起他抱回房间。
但搂上的之后
是不可置信惊讶
“卧槽,这小子那么狂以为有多壮。卧槽没想到这么轻!这么轻他咋敢狂的……”
在这一声声惊讶中,月亮无息的看着
直到月亮躺下……
一切如此安静,似乎今天所有事就这么完结了。可总感觉哪里变了!穆清染的生活变了,肖墨依的生活也变了。穆清染就要考虑怎么在武县生活,肖墨依要考虑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狂傲又爱哭的老弟。
回到这亮着光的房间,将小老弟放在床上。自己也累的躺了一会,愣神的望着天花板
谁知道在想什么?只一会儿便起身脱掉老弟的外套取下他的玉佩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给他贴心的盖好被子就自顾自的脱衣洗漱 。
——大概二十分钟
肖墨依洗好后没直接睡,二十打开完了起来。正当王某嘎嘎乱杀时消息却一条接一条。烦的他只好看看那个傻子烦他,
“肖哥,李丹最近拐了个女生平县的而且老靓了”
“哦他刚康复好像在发动态威胁你”
“你猜他咋说的,他变得委婉了可能被你打怕了。”
“你在忙要听吗?”
“歪在吗肖墨依?”
……
肖墨依很爱打架没几个朋友,能这么烦的也只有刘书旻了
『说』
“终于回我了,他发动态说啥。平县女生也挺好的,至少谈起来没多管闲事的种。可怜我的一条胳膊,想看别人也断一条。你怎么看啊肖哥?”
『纯中二不管,反正老子不怕他。』
“哦对了听说来了个老弟咋样”
肖墨依瞅了一眼床上的少年
白皙的脸上还有泪的痕迹,真就无法将这么一个爱哭的小鬼与那狂傲少年想在一起。
『狂的想你二大爷,不说了哥先睡了。』
随手将手机甩到一边,爬上床里面自顾自背过身。
这一夜肖墨依一只梦见穆清染哭泣的样子,心里十分烦躁。穆清染也沉浸在奶奶离世的痛苦总之二人都没睡好!